氣氛陡然變得曖昧起來。
主要是因爲,天色畢竟已晚,到了睡覺的時候了,禿髮靈雖然年紀尚小,對於男女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可是如今,斗室之內,孤男寡女獨處一起,桌上有酒菜,旁邊有燭光,裡面還有一張漂亮的繡花牀。這樣的氛圍,很容易讓禿髮靈開始幻想起一些羞人的事情,看着段業的目光也有些水汪汪的了。
今晚他把人家帶到這裡來做什麼?他想要做啥?如果他要我做那些羞人的事情我是逃走還是怎麼樣?他……是個君子吧?可是他的手好熱好粗糙啊,嗚嗚~~~
禿髮靈已經陷入胡思亂想中了,看段業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看來在室內,特殊氛圍下,女人果然是很容易動情的。
方纔被來人一打斷,段業這個時候是真覺得餓了,可沒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事情,在他看來,先祭下五臟廟纔是正經,因此大刺刺坐下,端起筷子,笑道:“坐下吃點吧。”
“喔。”禿髮靈應了聲,優雅的坐下,可是卻並不端筷子,而是雙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段業。
雖然說段業是葷素不忌的,雖然禿髮靈不論從哪個標準來說都是足夠漂亮的美蘿莉,雖然二人間也算有些感情,可是段業還是被看得有些發毛。
剛夾了點紅燒鯉魚送進嘴,看禿髮靈眼神裡一片熱切,段業只好匆匆眼下,再喝了杯酒,道:“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啊?”
“啊什麼啊?我問你呢!”段業伸手在禿髮靈眼前晃了晃,禿髮靈才反應過來,有些嬌羞的白了段業一眼,訥訥道:“沒什麼啊,就是看看。”
“唉,花癡!”段業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抓起筷子繼續吃,邊吃邊說,“你要是再不吃,待會我吃完了,可不會再給你叫了。”
“喔,我不餓。”禿髮靈倒是爽快說道。
“那就好,對了,我問你個事兒。”
“什麼?”
“這一次,怎麼你爹還親自來了?之前你們不是說保持中立麼?”段業一陣扒拉,肚子裡有了墊底兒的,說話也有了幾分中氣。
“這個啊……”禿髮靈秀眉一挑,“本來呢,我爹最近正在忙着和乙弗部爲了水源和草場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自然是不想摻和涼州打仗的事情,而大哥二哥也是不贊成,不過呢三哥卻不知道爲什麼,極力主張加入你們,我呢,本來是無可無不可,恰好爹問了我,我也就說了那麼一句,於是……他就帶兵來咯。”
禿髮靈說的輕巧,可是段業知道,禿髮思復鞬那是一個大部族的領袖,這麼大的事情是絕不可能輕易就決定來的。今晚的宴會時段業也和禿髮思復鞬交流了幾句,此人博聞強識,溫文爾雅,根本看不出如同戰場上那種彪悍。可是段業知道,這種人纔是真正可怕的。
而且他能生出禿髮烏孤,禿髮利鹿孤和禿髮傉檀這樣三個兒子來,這樣的父親能差得了嗎?
至於禿髮靈偶然說起的乙弗部,這個可不是說着玩的。
段業雖然歷史不太好,也知道後來,禿髮部成立的南涼政權之所以完蛋,就是因爲禿髮傉檀逼急了沒辦法,鋌而走險去收拾造反的乙弗部。
這乙弗部是吐谷渾裡很大的一個部落,這吐谷渾說起來可是大有來頭,本來也是遼東鮮卑的一部分,和慕容家族是近親,後來遷徙到了河西,在禿髮部更西邊的地方遊牧。而偏生這禿髮部其實是拓跋部的近親,二者之間可是一直不對付,因此也是多年爭鬥。
但是由於禿髮部的人先來,佔據了河湟流域水草最豐美的地方,因此兵精糧足,一直以來都壓制住乙弗部。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好談的呢?段業也就好奇的問道。
沒想到這句話一問出來,禿髮靈的小臉就是一鼓,“啪”的一拍桌子,怒道:“還不是又在勸我,要我嫁給乙弗部折彥大首領的兒子。”
“什麼?”段業桌子拍的更響了,連杯盤都跳了起來,差點摔倒了地上,“是哪個王八蛋想搶老子的女人?我要親手宰了他!”
“你……你胡說什麼呢,誰是你女人了?”禿髮靈到底年幼,聽到這句霸氣十足的話,小臉有些發燒,不由期期艾艾說道。
“當然是你!”段業猛地站起來,大步流星的邁出去,嚇得禿髮靈嗔道:“你要做什麼?”
段業的回答是把禿髮靈拽過來,按在自己的腿上,和小蘿莉對視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女人?”
“纔不是!”禿髮靈雖然身子又落入“敵手”,卻兀自堅貞不屈,小腦袋一偏,就是不看段業。
“好啊,幾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段業虎着臉,“你給我轉過來,嗯。”段業用手捧着禿髮靈的小腦袋,強行把她扭了過來。
如今二人距離很近,幾乎可以彼此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段業只覺得陣陣香氣噴在自己臉上,對面得美人咬着嘴脣,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那神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你要怎麼樣?”禿髮靈含羞帶怯的說道,只是措辭從“幹什麼”變成了“怎麼樣”,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其中的意境自然是妙不可言。
“說,那個小混蛋是誰?是怎麼回事?”段業頗爲不滿地說道。
“哎呦,你放我下來。”禿髮靈被摟在懷裡,坐在男人腿上,男人有些濃烈的酒氣,讓禿髮靈有些不適應。當然,這倒不是說酒氣難聞,事實上這裡的酒主要是果酒,和糧食釀造的白酒並不一樣,就算喝醉了,酒氣也沒有那麼難聞,反而和男人的汗味摻雜在一起,對於尚未通曉男女之事的禿髮靈有莫大的吸引力。
“你不說明白我就不放!”段業還緊了緊胳膊,禿髮靈的身子雖然骨感,可是如此近距離的摟着,還是能感覺到少女曼妙的身材。陣陣幽香透鼻而入,還是讓段業感到神清氣爽。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禿髮靈總覺得坐在段業腿上有些不舒服,不依的扭動了下小香臀,好歹調整了下姿勢,也算稍微舒服了些,可這可苦了段業。
因爲禿髮靈這麼一摩擦,剛好就等於在段業腿上掃了這樣一下子,就像一個大召喚術一般,把沉睡許久的段家二公子給激活了。
當然,從蓬勃到激活,那也是需要個過程的,段業雖然馬上就感覺到了,因此也稍微挪了下,但是基本還是控制的住。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得,你知道,乙弗部一直對我們頗爲依附,但是……但是折彥大首領最近不知道聽誰出的主意,說要和我們部族聯姻,讓我嫁給他的兒子,讓三哥娶他的女兒。”
“哦?”段業來了興趣,草原上部族之間聯姻也是常有的事情,歷史上這事兒有沒有發生段業可不記得了,因此頗爲感興趣說道,“那然後呢?”
“哎,這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啦。”看起來禿髮靈也是有些煩惱,“姑且不論別的,你知道麼?那乙弗部也是我大鮮卑族人,都是大鮮卑山出來的,算起來跟我們還算親戚,可……可這有個問題,就是乙弗部跟我們親戚關係算是比較近的,草原上人盡皆知,雖然我們草原兒女豪邁不羈,不太講究你們那些倫常,可是……可是算起來,折彥家的比我們可是高了一輩,且不說那折彥剛到底怎麼樣,就算他再勇武再英俊,那也是我表叔叔,我怎麼能嫁給他?”
段業不禁有些啞然,實在是沒有想到,裡面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有些話禿髮靈沒有細說也知道了,那折彥家的人既然比禿髮部還高一輩,如果平輩聯姻,就等於向禿髮部做出了重大的妥協!
血統的這碼事,說不大不大,可是說大也很大,乙弗部的這件事自然也會讓禿髮部的人好好考慮。
當然,段業如今也不是政治上的菜鳥了,知道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因此接着問道:“那他們總還有別的條件吧。”
禿髮靈讚賞的看了段業一眼,“你說的不錯,條件其實很誘人,從此乙弗部對我們稱臣納貢,唯我爹馬首是瞻,還願意協助我爹一統隴右,全力支持。”
“這些條件雖然誘人,但是你知道,政治上最重要的是利益,聯姻可以讓雙方暫時結盟,但是在生死時刻,是靠不住的,什麼和親,什麼聯姻,真到了毀家滅國的時候,你相信他們會爲了姻親就罷手不幹麼?”段業徐徐說道。
“自然是不信,我哪裡有那麼傻。”禿髮靈白了段業一眼,“可是,那折彥中卻還提了個條件,這個條件,讓父親心動了。”
“什麼啊?”段業疑惑的說道。
“他說……他說願意割讓陰堡來作爲兒子迎娶我的聘禮。”禿髮靈有些懊惱的說道。
“陰堡?”這下子連段業也驚了,“這……陰堡他都捨得讓出來?好大的手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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