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沫沒有回覆，只是沉默着，然而下一條信息過來的時候她就坐不住了。
“小陳，掉頭，回嘉語。”
“啊？哦哦……”
小陳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打了轉向燈，開到右轉車道，掉頭回去。
季雨沫緊緊握着掌心的手機，眉心蹙得緊緊的，抿着脣，眼底蘊着濃稠的寒氣。
二十分鐘後，嘉語餐廳二樓包廂，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賀晉一個人坐在裡面。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閒裝，臉上曬黑了一些，下巴底下一圈青色的胡茬，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頹廢。
“小沫，你來了！”
賀晉立馬從位置上起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走過去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可以落座。
季雨沫扯了扯脣角，想笑，可是笑容卻直接僵在了脣邊。
她停下腳步，站在門口的位置，嗓音淡漠地問：“那張照片，你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它和我媽的失蹤有什麼關係？”
“小沫，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不必了，你直接說吧，我一會還有事。”
賀晉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脣邊露出一絲苦澀，“小沫，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是你真的連跟我說幾句話都不願意了，這件事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季雨沫看着他臉上憔悴又苦澀的表情，心頭還是一軟，然後走了上去，慢慢坐下。
賀晉根本沒有義務幫她查這些事，她剛纔的語氣是太僵硬又生疏了。
“小沫，你……”他語氣遲疑，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臉，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最近好嗎？”
這樣的開場白還真是蒼白無力又讓人無所適從，季雨沫輕輕嘆氣，“賀晉，我們還是直接說我媽的事情吧，沒意思的寒暄就不用了。”
“好。”
賀晉苦澀地一笑，拿出手機，打開相冊，那是一張他費盡了心計和花費了很大代價才找到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張似曾相識的臉，一個是二十幾年前的朱秀華，另一個就是方曉潔身邊的那個男人。
雖然照片上他看上去要年輕許多，但是面部的輪廓幾乎沒怎麼變，依稀還是可以看出和現在相同的不少痕跡。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但是能在一起拍照，就表示朱秀華和他肯定認識。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剛好是你母親失蹤的一個月前，他跟你母親素不相識，不排除被朱秀華收買再綁架人的嫌疑。他最近消聲覓跡，我調了帝都大街小巷的所有攝像頭都找不到他的下落，黑白兩道也打聽遍了，根本沒人認識他。要從他那裡查，難度太大了。”
調了帝都大街小巷所有的攝像頭……
季雨沫心頭一沉，有種說不清楚的酸楚感瞬間冒了上來。
帝都那麼大，那麼多條街道和小巷，要看遍這些攝像頭拍下的視頻，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她看着賀晉下巴上的那一圈胡茬，忽然有些明白他爲什麼會看上去那麼頹唐了。
“你……”
季雨沫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僵住了，再多的話在此刻好像都有些蒼白無力。
賀晉見她神情猶豫，隨便一猜想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他心頭一陣酸澀，他做這麼多事情，要的從來不是她的感恩。
脣邊的苦澀更明顯了幾分，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小沫，對朱秀華你瞭解多少？”
不想聽到更多感激感謝的話，他直接就轉移了話題。
季雨沫低眸，瞬間想起剛纔見到的那一幕，她對朱秀華的瞭解，顯然是不多。
“除了知道一些基本情況，其他的未必知道的比你多。”
賀晉這麼問，肯定是已經做了一番調查了。
“除了一些基本情況，關於那個男人的一無所知。”他輕輕嘆氣，一個二十年前就消聲覓跡的人，查起來真的不算容易。
季雨沫點頭，“那還是得從朱秀華身上查起。”
她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神情都明媚了一些。
“賀晉，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
“小沫，”賀晉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謝。”
季雨沫腕上一痛，下意識地就用力掙扎了一下，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這一秒，空氣都瞬間凝結了起來，包廂裡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賀晉急切的神情就那麼僵在臉上，看上去有些許的滑稽，下一瞬，他一雙眼睛視線落在季雨沫臉上，苦澀，痛苦，傷心……種種情緒浮現，看上去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可憐。
“我……對不起。”
季雨沫低聲道歉，她知道剛纔那下意識的舉動傷了他，但是現在她也不想再讓賀晉誤會。
“小沫，爲什麼？”他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嗓音帶着說不出的黯啞，“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
“賀晉，我已經結婚了，是有夫之婦，你明白嗎？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
“你跟他結婚，不是爲了季氏嗎？你們之間是沒有感情的，如果只是錢，那筆錢我會想辦法籌齊的，你能不能離開他？”
賀晉看着她，眼底露出一絲絲的希翼，渴望着她能說一句能。
季雨沫看着他的神情，話已經到了喉間，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許久之後才堅定地道：“賀晉，也許我和他的開始不算美好，但是現在我沒法再離開他了，我愛他。”
“我愛他”三個字在賀晉心頭猛地炸開，就像是一記猛烈的錘子狠狠敲了一下，瞬間就讓他臉上血色盡褪，眼底的那一絲也變得破碎不堪。
他的嘴脣顫抖着，想笑，脣角抖動了半天，卻根本擠不出一絲笑容。
他想從季雨沫臉上看出一絲異樣，但是她的臉上除了堅定就是堅定。
她整張臉整個人都在告訴他，她愛着蕭陌寒那個男人，不是爲了季氏，更不是爲了錢，只是愛。
“賀晉，不要再把心放在我身上了，不值得。”
“小沫，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沒有五年前的那件事，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賀晉仍然不死心，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問也是遺憾。3更我們家許久不見的男二又出現了，蕭總裁一不在，馬上出來蹦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