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潔眼眶瞬間就紅了，她看着紀仲櫟，緊咬着下脣，“她真的是我的女兒？”
“是。”
紀仲櫟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想的，直接便應了。
他的反應出乎季雨沫的預料，她眉目微微一動，沒有出聲。
“那……”
方曉潔轉頭看向季雨沫，神情忽然就激動了起來，看着她，眼角滑下兩行淚，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季雨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心中是有些陰鬱的，因爲方曉潔只相信紀仲櫟。
“季小姐，身份我已經幫你證實了，是不是該放我走了？”
紀仲櫟的眉頭一直緊鎖着，咬牙切齒地開口，似乎在忍着痛。
張洲銘聽季雨沫的吩咐，在來之前真的讓保鏢狠狠揍了他一頓，打的時候用的都是巧勁，而且都是朝着他穿着衣服的地方可勁招呼，表面上看不到一點傷痕。
季雨沫挽脣，低低一笑。
“紀先生，這麼急着走做什麼，你幫我證實了身份，我還得好好感謝你呢。不如你們就在我這裡好好住上幾天，我也可以好好招待你們一番，如何？”
她臉上在笑，眼底卻沒有一絲的笑意。
紀仲櫟知道她既然動手，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手。
他咬牙支撐起幾分力氣，道：“季小姐，想不想知道是怎麼失憶的，當年她失蹤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之前被打得那麼厲害都不肯說，無非就是想跟季雨沫直接坐交易。
只要她在乎方曉潔，他就很有可能有機可乘。
他擡頭看着季雨沫的時候，視線不可避免地就和蕭陌寒撞上了，那寒光凜凜的目光彷彿能將人凍傷。
紀仲櫟忌憚着這個男人，要不是這個男人，那天在賀晉帶季雨沫去V5的時候，他早就動手了。
方曉潔站在一邊，聽到他說這個，整個人又忍不住抖了抖。
“仲櫟，不要說，不要……”
她雙手捂着臉，淚水從指縫流出，溼潤了一張臉和一雙手。
紀仲櫟視線微微一頓，自嘲地笑了笑，“曉潔，這件事她遲早會查清楚的，再隱瞞根本就沒有必要。”
如果他有辦法躲早就躲了，季雨沫雖然今天才找人把他們帶來，但是早在一個月之前，他們就已經沒法離開帝都了。
負責監視他們的人24小時輪班，只要他們一到帝都郊區或者去火車站飛機場，保準第一時間就會被揪回去。
這一切，他知道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安排的。
帝都蕭家的繼承人，他根本不敢正面交鋒的男人。
“說吧。”
季雨沫只回了兩個字，其實當年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只是想看看這個男人能說出什麼花樣了。
紀仲櫟伸手猛地揮開左右架着他的兩個保鏢，“鬆手。”
張洲銘在一旁看戲看了半天，看他這樣便道，“鬆手吧，都到了這裡，紀先生也不會走的。”
保鏢聞言才鬆開紀仲櫟的手，他猛地提了一口氣，靠着這口氣支撐着自己站穩，背挺得筆直。
“當年的事情想必季小姐也早就去調查過，一切都是朱秀華母女安排的，我不過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他說了一句便緩了緩，“原本是要被朱秀華賣掉的，是我留下了她，這些年我對她也不薄。”
季雨沫冷笑，“那你言下之意我還得感謝你？”
她的聲音冷冰冰的，滿是戾氣，顯然對他這番話很是不悅。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們當初決定那麼做，不是我，也會是別人。我只是想你看在我對還算好的份上，放我一馬。”
季雨沫蹙眉，脣邊勾起的冷笑弧度愈發的大，“告訴我，她是怎麼失憶的。”
“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撞傷了腦袋。”
紀仲櫟既然已經開口，自然也不打算隱瞞。
而一旁的方曉潔越聽臉色越蒼白，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着，看着紀仲櫟的眼神充滿了驚恐。
這麼久以來唯一依賴的人，真的是一個綁架犯？！
爲什麼會這樣？！
她心中根本就沒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緊咬着的脣瓣，血跡斑駁，都不曾鬆開。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當年的綁架是朱秀華母女安排的？”
“當年的短信，電話錄音我都保存着。”
紀仲櫟爲人謹慎慣了，這些證據他一直就保存着，只想着萬一有一天栽了跟頭，起碼還有點籌碼在手上。
“在哪裡？”
“季小姐，東西我早就藏起來了，除非你答應你拿了證據無論做什麼都不會牽連我，否則東西我也不可能交到你手上。”
綁架，哪怕是從犯，也要判很多年的，他沒有那麼傻。
“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呵，要對付朱秀華和姜葉顏，我有的是辦法，即便沒有你手上那些證據也無所謂。”
紀仲櫟自然知道她有這個本事，之前姜葉顏還找過他，對她們的情況他也知道個大概。
何況有蕭陌寒在，對付她們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他忽然伸手，猛地拽了方曉潔一把，“曉潔，就算當初我真的是個綁架犯，但是自從你失憶到現在，我對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你應該知道。今天，就算季小姐真的要送我去監獄，我也無怨無悔，是我活該。證據我交給你，想怎麼處置都由你決定，好不好？”
方曉潔看着他滿臉的苦澀，心頭瞬間就軟了。
即便紀仲櫟是個綁架犯又如何，這麼多年，在她身邊一直照顧她愛她的只有這個男人。
如果他去坐牢，那她該怎麼辦？！
她對季雨沫完全沒有記性，此刻也談不上什麼感情，對他們說的那對母女，也沒有太多的怨恨。她唯一知道的只有，她絕對不能失去紀仲櫟。
“不會的，仲櫟，我不會讓你去坐牢的！”
方曉潔緊緊握着他的手，慢慢轉身，視線落在季雨沫身上。
“如果我真的是你的母親，對不起，對不起這麼多年無法在你身邊照顧你。但是現在看你過得很好，有愛你的人，我也心滿意足了。不管以前如何，我現在深愛着這個男人，能不能求你放過他？”
9更加更完畢，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