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Valentino的專營店,季雨沫只試穿了那件淺墨綠色的禮服就直接買了。
她和田一彤走的時候,姜葉顏還在更衣室裡試衣服,好幾個導購小姐在外面候着,手上還拿着她之前試的好幾套顏色款式各異的禮服。
這樣的差別讓田一彤唸了又念,心中始終憤憤不平,可季雨沫的態度就冷淡多了,好似已經習慣了,所以有些麻木。
接下來的兩天季雨沫早上就去醫院看望季容全,下午也不待在家裡,基本上和田一彤一起,不是逛街就是享受美食,心情還算不錯。
轉眼就到了蕭家舞會的那天晚上,季雨沫在房間裡剛掛了和田一彤的電話,就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
“姐姐,”姜葉顏站在季雨沫的房門口,輕聲敲了敲門,“酒會8點鐘開始,你禮服換好了嗎,我們一會就要出發了。”
季雨沫揚了揚眉,沒有出聲。
“姐姐?”
姜葉顏怕她沒聽見,又提高了些分貝叫了一聲。
“知道了。”
季雨沫淡淡應了一聲,隨即從牀上坐起來,她擡眸看了一眼掛在敞開衣櫃裡的那件禮服,眼神閃了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個鍾之後,季雨沫穿着禮服下樓,此時姜葉顏早就換好了禮服站在樓下等她。
一身拖地的紅色魚尾服,露出雪白無暇的肌膚,頭髮綰成漂亮的髮髻盤在腦後,臉上是精緻完美的妝容,踩着一雙恨天高,襯得整個人高挑了許多。
姜葉顏就那樣俏生生地站着,脖子上佩戴着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鍊,和耳垂上的鑽石耳環是一對,活脫脫一副有錢大小姐的模樣。
季雨沫眼神淡漠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手提着裙襬慢條斯理地下樓。
她沒有戴任何的首飾,頭髮也只是自己隨意地撥弄了幾下直接盤在了腦後,臉上畫着淡妝,腳上的鞋跟也不高,但是站在姜葉顏邊上就是比她高出半個頭,氣勢絲毫不減。
“走吧。”
她的嗓音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對之後的酒會也沒有任何的想法。如果不是爲了見爺爺時能清淨下,那樣的場合,季雨沫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晚上八點,觥籌交錯的酒會,男人都穿得西裝革履,女人都穿着各色的晚禮服,燈紅酒綠、旖旎談笑。
季雨沫和姜葉顏進去的時候,倒是吸引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也有不少人主動走過來跟姜葉顏打招呼。
“小顏,這是誰呀,怎麼沒見過,你家親戚?”
其中一個穿着禮服年紀和她們相仿的女人先是上下打量了季雨沫一眼,接着轉頭看着姜葉顏,直接開口問道。
“這是我姐姐。”
姜葉顏態度倒算大方,直接開口解釋,季雨沫卻沒興趣聽她說什麼,徑直往角落的方向走了過去。
“唉,什麼姐姐呀,怎麼這個態度!”
那女人見季雨沫一副懶得理睬她們的模樣,馬上就心生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姜葉顏滿臉抱歉地笑了笑,俯身過去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轉眼就看到她滿臉的不滿化作了甜甜的笑。
季雨沫走到一處靠窗的位置,百無聊賴地觀察起了酒會裡的這些人。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不遠處的大廳中央,一個身穿高檔西裝的男人被不少穿着各色禮服的名媛團團圍住。
男人骨節分明的五指輕輕搖晃着手裡的高腳杯,紅色的液體盪漾着一圈光暈,臉上掛着不羈的笑,眼底卻透露出一絲隱隱的不耐。
季雨沫眸光淡淡地打量了幾眼,心中猜測這個被衆星捧月一樣圍住的男人,大約就是今晚的主角,蕭家的少爺了。
長得不錯,身架子也好,再加上那麼龐大的家世背景,被衆星捧月,也很應該。
只是看他笑得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估計也不是什麼好鳥,說不定就是什麼花花公子,紈絝子弟一類的。
“小沫。”耳邊傳來田一彤的聲音,她手上端着一個精緻的碟子,裡面是一塊看上去很誘人的抹茶蛋糕。
季雨沫擡眸看她,淺淺一笑。
“小沫,我剛一直看你眼神瞅着那個蕭凡宇不放,怎麼,你瞧上他了?”
田一彤一臉的調笑,眯着眼睛一副準備八卦的架勢。
“蕭凡宇,蕭家少爺,今晚相親的主角?”
“是啊,”田一彤拿起手上的銀製勺子,在蛋糕上挖了一塊,“咱們這大帝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要不是家世雄厚,估計走路上都會被人揍,他都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少女了!”
季雨沫拉着她的手,將她手上的勺子輕輕一轉,蛋糕不偏不倚地送進了她的嘴裡。
“恩,味道不錯。”
她細細地品味了一下蛋糕的味道,不愧是蕭家的酒會,連甜點的味道都堪比五星級的大酒店。
“這裡的甜點都挺好吃的,你還要不要,要的話我整塊都給你,我剛已經吃了好幾塊了。”
田一彤外號叫甜筒,除了名字相像,主要是她嗜甜如命,喜歡各種甜筒甜點才得來的。
她將手裡的蛋糕遞到季雨沫面前,直接給塞她手裡了。
季雨沫晚上沒吃多少飯,對着季家人也吃不下什麼,這會能填填肚子倒也不錯。
她順勢接了過來,不消一會這一小塊的蛋糕就被解決完了。
“小沫,你站一會,我再去拿點甜點,你要嗎?”
季雨沫擺了擺手表示不要,“你當心吃成個大胖子!”
“怎麼可能,本小姐的體質就是怎麼吃都不胖!”田一彤嘚瑟地笑了笑,然後滿臉歡快地繼續拿甜點去了。
季雨沫在原地站了一會,突然覺得頭有些昏沉沉的,還有一種難以壓抑的熱從身體裡慢慢涌出。
她一個踉蹌,整個人直接背靠在了窗臺上,臉色也越來越熱,升騰起一種詭異的潮紅。
她已經覺察到不對,但是心底卻十足的詫異,剛纔還好好,怎麼突然整個人像是被下了藥似得。
明明她既沒喝酒也沒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只是吃了一塊抹茶蛋糕而已!
難道那蛋糕有什麼問題?!
“不可能!”季雨沫下意識地搖頭,甜筒怎麼可能會害她!
她勉強撐着身子,眼神有些渙散地四處看了看,但是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田一彤的身影。
她蹙着眉,狠狠地咬了一下脣,藉着這點痛撐着身子往洗手間的方向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