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人活得太偏執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姜葉顏太過執着過去的生活，不肯從痛苦的回憶裡掙脫出去，什麼都想緊緊攥在手裡，什麼都想要利用。
她心機深沉，手段狠毒，走到今天這一步，只能怪她自己咎由自取了。
說了幾句話之後，季雨沫就有些累了，但是卻不敢睡，怕睡着了又要很久纔會醒來，也怕睡着了蕭陌寒會再一次擔心驚慌。
“沫沫累了？”
蕭陌寒一直看着她，自然覺察到她臉上的倦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問道。
“還好，我不累，還想跟你說會話。”
她這麼說時，不自然地打了個哈欠，眼角甚至沁出了幾滴生理鹽水。
“沫沫乖，你看上去有些累了，睡一會休息一下，吃晚飯的時候我叫你。”
“不要，陌寒，我真的不困。”
那種深陷黑暗，無論你怎麼用力掙扎都無法解脫的感覺有些恐怖，季雨沫雖然是有些困了，卻刻意睜大了眼睛，她不敢睡。
蕭陌寒伸手，指腹輕輕在她臉頰上摩挲了幾下，聲音愈發的低沉溫柔，“乖，信我，就睡一會，我叫你。”
季雨沫擡眸，和他的視線對上，心裡驀地一軟，“嗯，那你一定要叫我，我就睡一會。”
“好。”
他纔剛剛應聲，她卻已經閉上眼睛淺淺地睡着了。
五天後
季雨沫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臉頰上和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掉落，每天早晚蕭陌寒都幫她用祛疤膏塗抹，傷口的顏色現在已經很淡了。
手腕的傷口還綁着繃帶，畢竟是縫了針的，好得沒有那麼快。
她現在已經能靠在抱枕上半坐起來，頭也前幾天那麼沉了，只是有時候還會有些鈍痛。
這幾天蕭陌寒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裡，辦公的電腦直接帶到這裡，莫景楊有事情也是直接來醫院彙報。
田一彤來過兩次，都有些來去匆匆，好像最近在忙一個大的項目，天天加班，看上去也很累。
張洲銘倒是天天來，有時候早上有時候下午，每次來都提着一大堆的進口水果。說是給她吃的，但是最後都進了他自己的肚子。
正巧現在蕭陌寒正在開視訊會議，季雨沫靠坐着，有些百無聊賴地眯眸看着門口。
生病住院真的很討厭很無聊的時候，她躺了好幾天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得很，真的很想趕緊好起來可以出去走走。
正無聊的時候，小孟拄着柺杖過來了，這幾天他一直在照顧小劉。雖然小劉的樓層跟她這裡只隔了兩層，但這還是他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上來。
小孟拄着柺杖走路看上去也有些吃力，走得很慢，好一會兒才挪動到她面前坐下。
“小沫，你好些了嗎？”他低聲關切地問道：“早該上來看你的，但是小劉那邊沒人，我也實在不放心。”
她這裡不管怎麼樣都有蕭陌寒在，就算他擔心也幫不上忙，但是小劉那邊就不一樣。
小劉的父母知道她受傷要做手術，竟然連來都不來，連醫藥費都是蕭陌寒那邊付的，
“沒事，我知道，她怎麼樣了？”
“恢復得挺好的，幸好當時刀扎得不深，只是有些失血過多。”
季雨沫聽他這麼說，心裡鬆了一口氣，“等我好些了該去親自謝謝她，如果不是她，我可能現在不能再坐在這裡了。”
“小沫，不要這樣說，幸好你們兩個都沒事。”
小孟低聲說着，他當時接到電話的時候，一顆心都差點凍住了。
也是那一刻，他竟然發現原來小劉對他已經是很重要的存在，看到她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他的心竟然會痛。
“小孟，你……”
從他的眼神裡，季雨沫看出了一點什麼，她勾着脣，似有若無地笑了笑。
“你喜歡小劉，對嗎？”
小孟脣邊揚起一抹苦澀，沒有回答她，而是轉移了話題，“對了，這個給你。”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機，“是小劉讓我交給你的，她說那天姜葉顏說的話她都錄下來了，應該可以當做控告姜葉顏故意殺人的證據。”
季雨沫眉眼微動，難怪當時小劉跟姜葉顏說了那麼多話，原來竟是爲了錄音。
她接過手機，點了屏幕上的播放鍵，姜葉顏的聲音馬上跳了出來。
“小劉，幫我一次，就這一次！善後的事情我會解決，只有她消失，你喜歡的男人才能把心思轉到你的身上。”
“殺了她，你怎麼善後？”
“我已經與人商量好了，殺了她他們自然會處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這件事絕對不會牽扯你半分。”
這個手機錄音雖然不能作爲直接證據，但是作爲姜葉顏要故意殺人的佐證，確是綽綽有餘了。
“小孟，幫我謝謝小劉。”
“嗯，那小沫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小劉那邊沒人。”
“好，”季雨沫看着他艱難地拄着柺杖，很慢很慢地往門口走去，忽然道：“小孟，你的腿肯定會恢復如初的，現在還沒好利索只是時間問題。如果你喜歡小劉，可千萬不要因爲自己的身體而拒絕他，她真的很喜歡你。”
小孟腳下一頓，沒有停留也沒有轉身。
季雨沫的話他這些天已經考慮了很久，小劉的家庭情況他也都知道了。她已經過得很辛苦，他覺不可能再成爲她的累贅。
等到小劉好得差不多了，他就會離開。
季雨沫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忽然覺得有些悶，如果不是爲了她，小孟不受那些傷，現在也許就不會那麼猶豫吧。
蕭陌寒剛結束了視訊會議，關了電腦，走到她邊上。
“沫沫，這手機是？”
他剛纔眼角的餘光瞥到小孟了，但是因爲在開重要的會議就沒起身走過來。
“小孟送來的小劉的手機，她在裡面錄了那天晚上姜葉顏說的那些話，可以證明她是故意殺人。這個證據，能用上嗎？”
“當然能，交給我吧。”
蕭陌寒本就將一切安排好了，姜葉顏蓄意殺人和殺人未遂的罪名絕對會成立，不過有了證據就更有利，肯定能多判她幾年。4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