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四一皇帝駕到四

痕四一皇帝駕到(四)

夙命將流光的事都告之了彥戢,而彥戢聽完後濃眉也擰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劫太子妃並非是因爲要給他們搗亂,而是要救她?這完全是一番好意?”

夙命見彥戢一臉的不可置信,自己也想了想,道:“確實是挺機緣巧合的。”

彥戢聽罷沒有說話,面臨湖水,迎着輕風沉默了下來。

夙命便也與他一樣。

好半晌,彥戢才淡淡地道:“單只是因爲想要幫她把容貌變過來,就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來了又還要回去——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這個故事嗎?”

“是不是危險,已經到了這一步,你相不相信,也已經到了這一步。”夙命以同樣的口吻迴應道。

“我不相信。”彥戢眯起眼來看夙命,“你是否還有別的隱瞞了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夙命認真地道,她見彥戢仍然沉着一張臉,便歪了歪頭道,“其實還有一個原由……”

“我就知道,你說!”彥戢挑眉。

“我喜歡她。”夙命依舊認真地回答道。

“你喜歡她?”彥戢聲音古怪,忍着沒有笑出來,“你喜歡一個便撿一個,我也是知道的,四使裡便有你撿回來的。這是原由麼?”

“我喜歡她。”夙命重複了遍,在後面又補充了一句,“不一樣。”

“你喜歡她不一樣?”彥戢哼道,“世間每個人都不一樣,你找誰不好,找上人家太子妃了?”

夙命微微一笑。

“總之這件事我告訴過你了,你不要插手。”

“我不插手可以,但是你仍然沒有對我說實話。”彥戢點了點頭,“沒關係,我會弄明白的。”

“你要怎麼弄明白我不管,不過不要傷了我的人。”夙命淡道,又轉而問,“你打算在這呆多久?”

彥戢這才精神抖擻地笑道:“來住幾天,然後接你一塊兒走。”

“我?”夙命詫異地問,“去哪兒?”

“九月中秋要祭祖,你忘啦?”

夙命頗爲無奈地嘆道:“現在離九月還早得很……”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彥戢又哼道,“這幾年的中秋祭祖,並不是你來的吧?”

夙命一頓,這纔想到。上次宏太子傾來時,鳳城讓焰池假扮了自己一事。這既然是自己的問題,夙命也只好息下聲來,淺淺笑了。

彥戢最是對夙命的笑沒有抵抗力,便心軟了下來:“罷了,只是今年你要跟我回去,以作補償。”

夙命收起了笑意。

“怎麼,你還有何事?”彥戢氣問,突然想到,“難道你真要送她回宏國?”

“我早已經答應了她。”夙命點頭。

“中秋祭祖,已經是多少年的事了,能早過這個?”彥戢氣得最後甩袖道,“你莫不是真不想做這個知玉大師了?你再好好想想罷。”

夙命見他憤然離去,便默轉回身來,繼續面朝這一傾碧波,心中萬種滋味。

不知過了多久,夙命聽到動靜,驚覺鳳城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

“你只管去惹惱他,”鳳城慢聲道,拈着一支柳,“反正隔久了沒人逆他的鱗,他就會找上門來。”

夙命噗嗤笑出聲來。

鳳城側目朝她,輕責道:“這也就是你的身份特殊,不然他爲何如此讓着你?”

夙命凝眸望遠,微微點頭,心中嘆道,是啊,彥戢,你究竟是因爲我是夙命而對我念念不忘,還是因爲我是知玉大師,而對宿命不敢離棄?

“你若是知玉大師一天,他便還敬你一天;若有一天你不是了,那會如何?”鳳城猜測道,“成爲另一個貴妃?”

夙命身子一滯。

“若是知玉大師都保不了的事,有一天不是了,還能保得了麼?”鳳城又問道。

夙命腦中如箏驟然彈響,恍然醒來。

若說她確實已經厭了這身份,現在,便厭不得了。

夙命被點通,她轉頭笑看鳳城:“我知道,你們都怕我甩甩衣袖,從此離去。現在——放心!”

鳳城一怔,她沒想到夙命會直說出來,一時面上也有些薄了,她輕咳了聲:“在這站久了,還是去坐坐吧。”

夙命欣然點頭,與她同行。

晚上,還是在宮園中,掛起數串花燈,皇帝彥戢客借主便,請大家吃個晚宴。而請的主客,便是流光。

流光忐忑赴宴,走到跟前,看到夙命與彥戢並坐在一塊兒,便挑隔了幾個人的位子坐下。四使也一併前來,焰池一到便撿了流光的下手坐着,但小姐一個眼光掃了過來,她便乖乖起身移到了小姐與流光之間,見中間還空着一個位子,便拉了寶橋坐下。當晚最不在狀態的便是與皇帝一起回來的桃溪。她沒看出眼前的刀光劍影,倒是自顧自地吃着,偶爾和身邊的鳳城說話。

上菜的時候每一道菜都走到皇帝的面前放下,皇帝便朝流光的方向揚了一下手,夙命擡了擡下頜,焰池便把菜移到流光的面前。第一道菜如此的時候,流光有些不安,大夥兒的眼睛都盯着了自己,這第一筷子菜,她也不知道該是不該夾下去。幸得有丫頭在邊上,不斷夾一筷子菜,擱碟裡送到每個人面前——自然還是從皇帝彥戢那開始的。

最令人尷尬的是皇帝一口一個太子妃不離,但是但凡這個時候,寶橋她們都要開口把話題給岔開,就是硬着頭皮也得頂上去做。一頓飯下來,幾人吃得腰痠背痛神經緊張,於是都異常羨慕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桃溪了。

回到分煙閣後,幾個使女坐在一起討論了一番,當晚的宴席上,小姐她們幾個人都挺奇怪的。皇帝彥戢除了時時稱流光爲太子妃外,總是會露出一種十分詭異的笑,令人心生寒意;他打量和詢問流光的時間不多,但每次都會切到關鍵所在。比如問她與夙命相處的如何、以前可曾學過什麼、有什麼才藝等等,且東一棒來西一錘,一頓飯下來,將流光的過去現在問了個七八分。而他問的時候,小姐一般也不插話,只是冷冷地在邊上旁觀着。有時候流光言語吞吐,詞意也不達,她也不理睬,完全不似之前將流光捧如明珠,十分寵愛的模樣。至於流光,唉,離席的時候都有些恍恍然。每次她向小姐投去求救的目光時,小姐都不予理會,使得後來她也不再看小姐,挺着背脊應對下來。

“看來今晚小姐那兒有熱鬧看了。”焰池最後嘆氣道。

“你想去看?”寶橋心中有些鬆動,竊笑慫恿道,“不然溜在牆根下,去聽聽?”

桃溪仍然很是迷糊,完全不知所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焰池裝模作樣地拍了拍桃溪的肩膀,正起聲音來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桃溪不依,便去問鳳城,鳳城對窗沉吟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至!”

這下,連焰池和寶橋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了。

然這晚的疏枝閣,其實並不如焰池猜測的那樣,而是十分平靜的。

流光是先回到閣裡的。丫頭們圍着她侍候着她,但她卻從心底到身軀都是木然的。直到不知怎地躺到了牀上,流光的心才慢慢覺得痛起來。又不知過了多久,夙命回來,聽着她小聲與丫頭說話,悉悉簌簌地幹什麼,最後敏感地察覺她也躺了下來。

兩個人並不是第一次躺在這一張牀上,但這一回,流光卻生生有了距離感。輕輕地側過身,以背相對,流光睜着眼看着牆壁,不自覺地就掉下淚來。

這世上最不爭氣的人,大概就是自己這種動不動就愛哭的人了吧?流光在心中絕望地想道。身邊的人,是極貴之人,她與皇帝比肩,是毫不遜色的,兩人眉目以對,一看就知道彼此之間是多麼熟悉,熟悉到彷彿外人根本插不進去的地步。

焰池說皇帝對於夙命來說是不得不存在,不得不重要的人,原來自己還不能理解,可現在,卻已經再明顯不過。

流光啊流光,夙命對你好,也只是對你好,而這個人的生命中本沒有你,便就沒有你!

難怪夙命都不曾說過自己要回宏國的事,也從沒有擔憂的神色,看來她知道,她們兩個人便是兩條世道上的人。

那個吻,也許是荷花開得太好,並蒂蓮——太美罷了!

如此胡思亂想,便又是一夜。隔日醒來,流光身邊已是空空如也。起身後阿離前來侍候她起牀,她漫不經心地問了問,方知道夙命帶着皇帝,上後山賞景去了。

就像這裡沒有她一樣。

流光沮喪之極。本來昨晚想到半夜,還是咬牙覺得自己應該和夙命談談。或者是那個吻,或者是關於宏國,或者別的。只要談談,什麼都好。唯獨不要像現在這樣,明明身邊有這麼一個她,卻當作不存在一樣。可是等她霍然轉身,卻直直面對了夙命的睡顏。藉着燈罩裡豆大的燭光,流光看到夙命睡得很安穩,鼻息輕淺,眉尖也是舒展的,這反倒令流光看得愣愣地忘了自己要幹什麼。於是,她就那麼看着夙命,直到自己模糊睡去。

不過現下她也沒有呆想很久,焰池便殺將過來。除了她和鳳城,大家都跟着上後山了。她是夙命特意留下陪流光的。焰池尤記得送她們上山前,皇帝突然看自己的那一眼,好像知道什麼似的,令她打了一個冷顫。

流光原本厭厭的什麼都不想做,但是焰池卻異常興奮,連問她是不是見過敗荷湖裡的並蒂蓮。流光想起並蒂蓮,便想起那一吻,心中真是又甜又澀。焰池知道真有一蒂雙花後直愣了好久,這才連叫着“天意啊天意”地拉着流光往敗荷湖去。

開始上班,更新無規律,總的來說,星期二和星期五是不可能有更新的,其他時間,我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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