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青右眼皮直跳, 沒好事了。他覺得坐着的人有點眼熟、仔細一看還有個小姑娘站在樓梯邊上對他擠眉弄眼,不好是小妹。
他暗道壞事了;走進一看,果真是老爹和大哥, 還有小妹。他的好心情瞬間化爲烏有。
張老爹看到老二一臉鐵青的臉色, 暗道壞了, 老二這是不高興了。不過又想到老婆子說的話, 他挺值了腰身, 把頭偏向一邊,不再看老二,等着老二上前跟他打招呼呢。
張林青只叫了聲爹爹, 對着小妹笑笑。張老爹一看兒子開口叫他後,立馬催着張林青開門, 說是自己餓壞了, 還說讓二兒媳婦方美琴趕緊給自己和老大做飯, 提都沒提眼前的小女兒,但張老爹也不傻, 知道老二兩口子心疼月美。
天氣炎熱,路上也不好帶乾糧,老大家生了大孫子剛罰的1千塊還是老大和自己東拼西湊出的,最後自己還出了300塊養老錢,所以路上也就沒捨得買點吃的, 三個人只能餓着肚子趕路了。
張林青冷冷說道, 方美琴今天加班, 在單位吃飯, 自己不知道他們來, 也在食堂吃完飯回來了,這幾天都沒買菜, 兩口子都是吃的食堂,家裡只剩下點掛麪了,想吃他就去煮麪。張林青說謊道。
張老爹,拜拜手:“沒有菜也行,就吃麪吧,讓月美去煮,我跟你談點事。”
張林青:“不急,咱吃完飯再談。小妹趕了一天的路也累壞了,我別的手藝不行,煮個面還是不錯的。”
說完給他們各倒了杯水又從櫥櫃裡拿出幾塊桃酥給月美和老爹墊墊肚子,也就沒管老大。
張林明知道老二不待見他,再加上媽媽和老婆一再三跟他說的歷歷在耳,要爲了兒子/孫子裝委屈,讓老二同情他,還得向老二表決他改好了,以後絕不給張林青惹麻煩,所以他就決定以衰兵之色來示弱。
沒想到,老二理都沒理他;看到老爹和小妹坐在桌邊吃着桃酥,他嚥了咽口水,舔着臉道:“爹,老二是不是少拿了幾塊;我還沒有呢。”
張林青在廚房聽到就當沒聽見,不理他,他在想老爹一會兒開口他怎麼拒絕老爹。
張林明趕了一天的路,也餓壞了,老爹小妹都不顧他,只顧自己吃,他心裡有點怨恨,直接從小妹手裡搶了一塊塞嘴裡。埋頭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張老爹一看大兒這個德行,氣得拿眼睛直瞪着他,不爭氣的東西,連個孩子吃的都去搶。
月美也瞪了他一眼,委屈地跑廚房跟二哥告狀去了,張林青安慰小妹點心不吃也罷了,馬上吃麪了,去擺碗筷吧。
張林明吃完擡起頭一看,老爹還拿眼登着他;他也沒在意,連忙對在廚房的老二喊道:“老二還有麼,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桃酥。”
張林青被他噁心到了,一臉厭惡的扭過去,太沒品;不理會他。
到是張老爹被他氣到了,衝他嚷嚷道:“馬上吃麪了,還吃什麼桃酥。你看你太不像樣了,還有沒有點出息啊,跟個小孩子搶吃的東西,丟不丟人吶!”
“我不丟人,這年頭能吃飽飯才幾天吶,你們吃好吃的,把我丟一邊,還好意思說我。”張林明嘟囔着。
張老爹被大兒嗆的無話可說,堵的啞口無言,只能幹登着大兒。在心裡怨恨老二,明知道他們趕了一天的路,連塊點心都捨不得多拿幾塊。
他缺忘了自己,爲了大孫子罰款,趕一天的路自己都捨不得拿錢出來買點吃的,哪怕大人不吃,小女兒也得吃啊。
好在月美一聲吃飯了,化解了他們之間嚴肅的氣氛。
月美看着爹和大哥都想大爺一樣坐着不動,就下桌子跑到廚房幫二哥了。心裡暗想着,爹做着不動就算了,大哥有求於人也不過來幫忙,還沒自己懂事呢。
很快張林青和小妹兩人就把3個人的麪條都端出來。時間緊,家裡也沒菜,只有煮白水面條、時間最快了;這個時候只有掛麪,可沒有水面店;張林青特別討厭吃掛麪的。
剛結婚那會兒方美琴不知道,後來知道了;在吃食方面特別遷就他。
別看張林青穿的很簡樸,也不講究穿,但他特在意吃的東西,從不吃隔頓的食物,每頓飯也不讓方美琴多做。
像掛麪之類的東西他從來不吃;再加上剛纔說的自己吃過了,所以他就煮了小妹他們三人吃的掛麪;打算等他們吃飯時,自己等老婆回來去家門口拐角處的小食店吃碗扁食。
張林青和小妹端出來的麪條時,就聽到老婆的自行車鈴聲,所以他招呼了老爹一聲,說自己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可賣了。
連忙下樓拉着已經停好自行車,準備上樓的方美琴出去吃飯了,方美琴被他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但也知道肯定有事發生,也就沒開口多問,直接跟着張林青的腳步出去了,果然夫妻兩人想當有默契啊。
張林明一聽老二出門買菜,立馬放下手中的筷子假模假樣道:吃飯了,你去哪裡?如果出去熟食就沒必要了;這掛麪很好吃,我在家還吃不到呢。”
反客爲主,臉皮真厚,張林青暗罵道,聽了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主人呢。老爹到沒開口阻攔,他嘴裡沒味呢,在家老婆子爲了給大孫子湊罰款的錢,給他做的飯都是沒滋沒味的。
方美琴這時才知道,公爹真把大兒子領他們家了。也不知道公爹怎麼回事,來他們家那麼就了,都不知道老二不喜歡吃掛麪。看來公爹對張林青的好也是泛泛而已。
方美琴看張林青沒打算回答的樣子,她接口道:“爹,你慢點吃,家裡就那麼點面了,都煮了,已經沒別的吃食了。我們去給你們買點滷菜,很快就回來。”
月美是知道二哥不喜歡吃掛麪的,她聽到二嫂的聲音才知道,二嫂回來了,連忙端着碗跑出屋子,站在欄杆上跟二嫂打招呼:“二嫂,我想你了,你吃飯了麼,你們早去早回。”說完就大口的吃着麪條。
張老爹一聽女兒這麼一說,還以爲老二夫婦顧忌自己和老大的飯量大,家裡的面不夠吃了,去外面給自己買吃的,所以他吃的更加慢了。
說實話,老爹腦洞開大了,他暗暗補腦着,覺得老二還是顧及自己這個老爹的,念着手足之情的;對等會兒開口說的事,暗暗的多了幾分把握。
月美看着老爹的臉色,知道他又多想了;這個暑假在老家,她是受夠了,對於媽和大哥一家算計二哥一家也多少聽到幾分。
雖然好多都聽不明白,但是她把原話都記下,告訴二哥相信二哥肯定知道什麼意思。
不過心裡又暗暗着急;打算等會兒吃完飯,找藉口跑出去跟二哥通風報信去。
張林明大口大口香甜的吃着面,心想魔都實在是個好地方;自己上一次被趕回去實在的笨死了。
如果自己沒回鄉,留下來,老二看在老爹的面子上,肯定也會幫自己從臨時工轉成正式工的。
艾,還別說,如果他不惹事,張林青還真打算找李斌幫忙呢,只可惜他太不真氣了,錯過了那次機會。
這麼想着覺得連嘴裡的麪條都變得更美味了,爲了以後能頓頓吃掛麪,還是趕緊把老婆說的事辦下來。
於是3個人心懷各異的吃着飯,吃完飯月美洗好鍋碗,找了個藉口跑出去找了。
老爹和老大兩人心事重重,也就沒在意月美的異樣。
月美找到二哥後,把自己在老家聽到的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林青夫婦。
張林青腦子轉的很快,通過自己的判斷,大概也瞭解老大來魔都的目的了。
摸了摸小妹的頭,示意她先回去,自己等會兒再回。
張林青夫婦每人吃了碗雞湯餛飩,又打包了3大碗回家給他們吃;張老爹以前覺得老二媳婦還行,現在怎麼看都覺得不懂事。
公爹在這,他們夫婦跑出去這麼久,沒說買點豬頭肉什麼的回來,就買了點餛飩,雖然餛飩也是好東西,哪有豬頭肉好吃啊!明知道自己喜歡吃豬頭肉的,話語裡就帶出了不滿。
方美琴覺得莫名其妙的,也沒理會,只好默默忍受。
張林青把老婆的隱忍都看在眼裡,爲了不讓她受委屈,打發她和小妹去巷口灌幾瓶開水回來。
張林青一直覺得老爹不說偏向他,但至少會是公平的;以前都是在自己面前滿口稱讚方美琴,回鄉被洗腦了,剛回魔都就看老婆不順眼了。
他老人家不想想,這大晚上哪裡有豬頭肉賣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假象;老爹回鄉住半個月,爲這大孫子就忘了這些年自己對他的好,忘了大哥的種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