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泠月坐在軟墊上,手中握住茶杯一直到茶水冷掉了也不見有想喝掉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京城?”冷泠月擡眸問他。
“你在給我的信中說是會在九千鎮等我,但是你寫信的那封紙卻是隻有京城的筆墨閣纔有的。”
“原來如此......”
冷泠月半月前就來到了京城,之所以給觴纖雲寫信說是要在九千鎮見面也是爲了將他支開京城。若是他在京城,那麼她遲早有一天就會被他發現,那麼她之前全部的計劃都會功虧一簣。百密一疏,她用的信紙是京城獨有的,別的地方是買不到的。所以在觴纖雲接到她的那一封信後,就立馬看穿了她的小把戲。
觴纖雲將她手中冷掉的茶水倒掉,又重新給她沏了一杯熱茶。
“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既然被發現了,那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她說:“秋獵的時候,蕭承啓肯定會去。”
觴纖雲皺眉道:“你想在秋獵期間將恩之帶走?”
“嗯”
觴纖雲淡淡道:“若蕭承啓帶着恩之去秋獵場,你又如何在重重御林軍下進入圍獵場?你又如何接近蕭承啓身邊見到恩之?那麼最後,你又如何帶着恩之離開被御林軍圍得水泄不通的獵場?”
“恩之身體不好,蕭承啓想必不會帶着他去秋獵場。”
觴纖雲定睛看着她,“你只是在賭一個可能。”
“若蕭承啓不帶着恩之去,那我便趁着他不在王府裡去他王府裡救人。想必在秋獵場救人在王府裡救人簡單的多了。”
觴纖雲搖了搖頭,對她說:“那你簡直是低估蕭承啓了,他對恩之看管很嚴。雖然恩之也有自由行動的自由,但是他身邊有着蕭承啓安排的高手。就算蕭承啓不在,以你的武功也根本無法將恩之帶走。況且,以我對他的瞭解,此次秋獵他必然會將恩之帶在身邊。”
冷泠月低眉,面上難掩難過的神色。可她的眼中至始至終沒有出現過搖擺不定的猶豫,她看着觴纖雲:“困難總比辦法多,眼下才剛入夏。距離秋獵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的時間夠我好好籌謀了。無論他蕭承啓有沒有將恩之帶在身邊,我都一定要將恩之帶走,生死不論。”
冷泠月眼中的堅決不容置疑,也不會改變。觴纖雲認識她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她是個倔性子。決定了的事情肯定不會更改,再勸也沒有用處。
“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我再勸也無用。”觴纖雲嘆了一口氣,道:“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這,我們好好籌謀。”
“觴纖雲,這是我和恩之的事情,你不要摻和進來。”
觴纖雲哪裡能不知道她是擔憂自己,怕自己有什麼危險,所以纔會這樣說。他輕笑一聲,“怎麼?你和恩之是至死不渝的戀人,那我和恩之就不是好兄弟了嗎?”
冷泠月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笑着說:“好。”
正在房間裡提筆寫字的謝恩之不知爲何筆尖一頓,那筆尖上的墨就在紙上形成了一個墨點,他的心不知爲何驟然一緊。他將毛筆放下,看了那一張寫了半頁的紙,隨手團起放在了一邊。
應清許回到自己庭院的時候,周子慕已經在庭院中等着了。
應清許說:“我先去換件衣服,周師傅先喝些茶。”
“不用換衣服了。”他笑意吟吟的看着她說:“今日帶你去個地方。”
應清許面露疑惑:“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記得帶上自己的金鈴鞭,會用的到。”
應清許讓眠眠拿上自己的金玲鞭,就跟着周子慕出了門。周子慕帶她來的竟然是一家樂器店,裡邊各式各樣的樂器精巧華麗。
“我們來這是要買樂器?”應清許好奇的問。
“我昨日教給你的那套花鞭,本就得搭配花鼓來用,現在你有了鞭子,自然需要一架花鼓。”周子慕拒絕了店掌櫃的介紹,他讓應清許自己選。
應清許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鼓,心裡有了一個想法,她指了指中等的那個花鼓,說:“我想要這個,要四個。”
“可以。”
應清許付了錢,讓店掌櫃幫忙送到府上去。
“周師傅,我剛纔在選花鼓的時候心裡萌生了一個想法,你想不想聽?”
周子慕挑眉看向她:“並不想。”
應清許:“......”還能不能好好的溝通了?
“好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應清許短暫的尷尬過後,給自己找臺階下:“我之前看的花鞭擊鼓那鼓很大並且還是固定的,剛纔看到那些花鼓,個頭正好。於是我就想將那些花鼓和昨日的蘋果一樣吊起來,然後我用鞭子擊打,豈不是比那鼓立在地上讓我打更能鍛鍊一下我的巧勁。”
“...嗯,想法不錯,可以試試。”
回府後不久,店老闆就將那四架花鼓送到了應府,應清許趕忙叫人將那四隻花鼓掛在架子上。單盒昨天蘋果掛法不同的是,這四架花鼓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圍繞着應清許。
要說昨天應清許就是純粹靠着技巧控制着鞭子打在蘋果上的力度,那麼今天除了力度的控制還要有着優美好看的身姿。不僅要讓鼓聲落在點上,腳底下的步伐也要錯落有致。所以今天的難度要比昨天大得多。
和昨天一樣,應清許先去換了一身簡單的服飾,然後就站在花鼓中間練習着昨天周子慕交給她的,而周子慕依舊坐在涼亭裡喝着茶看着她。
途中休息的時候,應清許滿頭大汗的坐在涼亭裡喝着茶水:“難度可比昨天大多了,好難啊。”
周子慕挑眉笑着看向她:“這可是你自己的想法。”
“果然,”應清許嘖嘖道:“越好看的東西越難學......”
“我得繼續去練練,就不信打不好鼓點。”應清許整裝待發,重拾火焰。
周子慕發現應清許身上有一股天然的衝勁和不服輸的勁頭,他想:這樣的人若是留在身邊想必也是個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