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叫到的餘韌背脊一僵,看着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突然後悔剛纔站起來和這女子爭論了。
剛剛,他們談論到白鏡辭的這首詩寫的究竟是是自己的情還是別人的情。有人堅持說那是她自己的情,有人堅持說寫的是世間情,從每一個人身上總結而來的。
餘韌是認定爲前者的,認定前者還是前者倒也是無妨。但這人竟然胡言亂語說了一句比剛纔那句‘寒亭玉愛白鏡辭入骨’更胡說八道的話。他說白鏡辭自幼長在壇文先生身邊,又有兩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尤其與大師兄展君儀關係密切,餘韌表示自己有一可靠消息,那便是白鏡辭是爲了求寒亭玉救他大師兄才甘願嫁給寒亭玉的。
聽見這則消息,應清許簡直是像是剛剛遭遇了一場毫無人性可言的雷劈,而那雷還專逮着她劈。
造她自己的謠言也便罷了,可竟然造大師兄的謠,那便不能置身事外了。
她施施然站起身,對着那胡言亂語的餘韌冷聲道:“無證據之言,這位公子可不要胡說。”
餘韌:“可不敢胡說,這消息定然可靠。”
“既然可靠,那便是有證據了。”
餘韌有些遲疑的說:“這......”
“看公子猶豫,那便是沒有了?”
應清許沉聲道:“既然沒有證據,那何來可靠一說!”
餘韌被問的啞口無言,他想證明那是真的,可是他又確實是沒有證據。
”公子身爲文人,而展君儀又爲壇文先生關門弟子。天下文人莫不以壇文先生外門弟子自稱。要是真的論一下輩分,公子也要稱呼展君儀一聲師兄。這位餘公子,這麼光明正大的拿一件沒有證據的謠言來造謠詆譭前輩師兄真的好嗎?“應清許呼出一口氣,竭力壓下自己心底翻涌的情緒。
她沉眸藏住自己眼裡的傷心,又輕輕的說:”而且...他已經死了,開已故之人的玩笑也是大大的不敬。餘公子,你怕不是在丟我們文人的臉面。“
餘韌被說的既愧疚又羞愧,”我...“
”公子有病,今早醫治吧。“
這句話的前半句就是寒亭玉聽到的那一句話。
餘韌現在是站起來不是,不站起來也不是。
”應姑娘,剛纔是在下思慮不周。在下羞愧,在此向姑娘道歉。“餘韌朝着應清許鞠躬致歉。
”你該道歉的不應該是我啊...“應清許清然一笑:”不過,既然是我與公子起了爭執,那我就替他收下你的道歉了。“
餘韌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冷汗,趕忙應:”是是是。“
“小女子自知才疏學淺,怕是對不上這下闕。所以也就不丟人現眼,再繼續耽誤大家時間。”應清許向着在場的人微微附身,表示向自己耽誤了大家的時間道歉。
大家也都不甚在意。
禮瑤冷哼了一聲,自己嘟嘟囔囔:“不過是個草包。”
“阿玉,你......”禮瑤轉過頭來想問一下她有沒有對出來,結果就看到秦玉在盯着寒亭玉看,一臉嬌羞和愛慕。
“嘿嘿,阿玉~在看誰呢?”
秦玉移開了目光,臉頰微紅:“我沒在看誰。”
“哎呦,還沒看誰呢。你的眼睛都快長在人家身上去了。”禮瑤壞笑的打趣着她。
秦玉害羞的小聲嬌嗔道:“阿瑤,別胡說。”
“好嘍,那我就不說了。免得某人害羞的都沒臉見人了。”
秦玉忽略禮瑤的打趣,她繼續偷偷的看着寒亭玉。那個位居主位的絕美男人,自見寒亭玉第一眼起,她才明確自己想要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也唯有像寒亭玉這樣的位高權重,驚爲天人的人才配的上她秦玉這樣的天之嬌女。
應清許是在明確的告訴寒亭玉,自己確實是如自己之前所說並不太多瞭解白鏡辭。況且這首詩挑的也正合適,本身她之前就沒有得到合適的下闕,眼下讓她對她依舊也是對不出來了。
接下來的時間也有陸續的文人對了幾句,但也都差強人意。
太陽逐漸西沉,這場一年一度的採思會也落下了帷幕。
大家相互告辭,約着下次的對詩吃茶。
寒亭玉中途就離開了,可能也是真的確定應清許這人沒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眠眠鬆了一口氣,問自家小姐:“小姐,安陽王應該是不追究自己了吧。”
應清許揉揉她的頭,溫聲道:“放心吧,不會了。”
“那就好。”
主僕二人離開採思會,應清許也終於放下了心。
寒亭玉,我們以後可不會再有交際了。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