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從正午一直跪到了日落,蕭胤依舊沒有鬆口傳喚她進去。
滄海勸她:“皇后娘娘,您回去吧,聖上是不會見您的。”
皇后臉上滿是執拗,“只要皇上不見我,我就一直跪在這裡等皇上傳喚。”
“娘娘,您這是何必呢。”滄海無奈的說道。
太子被禁足於東宮,這件事情在朝堂上也引起了一番爭論。
但是蕭胤絲毫不鬆口,只說過兩日就會讓你們知道太子所犯究竟是何事。
皇后由於跪了太久,身子虛弱暈了過去,此後便一直心思鬱結便病倒了。
十日後,被蕭胤派去的人將硫磺礦接手,而寒亭玉也帶着應清許回了京城。
朝堂之上,蕭胤高於上座,手裡拿着太子和桐城縣令的來往通信,面色不悅。
“你們不是想知道朕爲何囚禁太子於東宮嗎?安陽王,你來替朕解釋一下。”
“是。”寒亭玉道:“城南荒地爆炸的那一處火藥庫和京中未發現的火藥庫都是太子所設,另外太子勾結桐城縣令在桐城掌管了一處硫磺礦,那硫磺礦僞裝成了煤礦,所以不易察覺。桐城的硫磺礦是爲了京中的火藥庫作原料儲備的。”
此一番話而出,朝中大撼。
“父皇,此前太子誣陷京中火藥庫乃兒臣所爲,豈料竟是賊喊捉賊。還望父皇能爲兒臣做主,還兒臣清白。”蕭承啓適時的站出來,跪地求蕭胤爲他作主。
蕭胤放在龍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攥緊,寒聲道:“你先起身,朕自會爲你作主。”
“傳朕旨意,太子蕭承洲觸犯法律,以身犯法,未能擔任太子之位。故貶爲容王,流放北洲,終生不得入京。”
一時間,朝中諸臣心思各異。
廢太子詔書傳到了東宮,蕭承洲聽完太監傳旨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父皇,我要見父皇,我是被人陷害的!”蕭承洲嘶啞道,但是被身邊的太監給攔住了。
奉旨宣紙的太監尖着嗓子,高擡着眼,“容王殿下,陛下說了不會見你。您還是收拾收拾準備啓程去北洲吧。奴聽北洲寒冷難耐,殿下還是多帶些禦寒衣服較好。”
“不會的不會的,孤是太子孤是太子,父皇不能廢了我……不能……孤是嫡長子……”蕭承洲癱坐地上,低聲呢喃道。
太子被廢,朝中格局意味着大換血,朝堂風局要變了。
身爲前太子一脈的人,現在大多擔驚受怕害怕因着廢太子的事情而波及到自己。
而一直與廢太子作對的蕭承啓一脈,現在便有些洋洋自得。
太子被廢,那麼最有可能被立爲太子的就是蕭承啓。
蕭承洲此前想要通過蕭承之來構陷寒亭玉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實施便已經胎死腹中。
太子被廢的消息傳到了皇后的耳朵裡,皇后急火攻心吐血暈了過去。整個翊坤宮亂成了一團。
但是這些事情和應清許沒有絲毫的關係,自桐城回來後她就窩在家中寫書,一點都兩耳不聞窗外事。
“小妹,你回來這些天就一直待在房間裡寫書看書的,你什麼時候這麼愛看書了?”應清晏好奇的問。
“大哥,你吵到我了。”
“哎,別寫了。我來找你是有要事的。”
應清許頭都沒擡,問:“什麼事?”
“就是你和寒亭玉的婚事啊。之前你和寒亭玉訂婚是以防萬一容王真的娶你,可現在容王去了北洲,這件事情就不可能發生了啊。所以,你倆的婚事是不是該作廢了。”
應清許寫字的手停下了,她將筆放下。經由大哥這麼一提醒,她纔想起這件事。
“我知道了,等有空了我去找他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行,你還記得這事就行,我來提醒你一下。”
“哦,現在事情說完了?”應清許看了他一眼。
“說完了啊。”
應清許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說完了就請大哥出去,不要打擾我。”
應清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那麼被自家小妹趕了出去。
小妹怎麼回事?怎麼完全變了一個人,之前不愛讀書的一個人現在竟然能一天天的不出門拿着本書看。
應清許被應清晏這麼一打擾,自己的專注力就被他給破壞掉了。現在她靜不下心來看書了,索性就不看了。
她確實是忘了大哥說的那件事,她和寒亭玉的婚約本就是權宜之計。現在好像是真的沒有必要再維持下去了,等找個時間去找他說清楚。
周子慕自桐城回來後,也不知道去忙些什麼了,也好幾天沒有過來教她新的招式了。
應清許索性放下了書出門去找了寶脂閣尋觴纖雲和冷泠月。
當然出門的時候,身邊還跟着個如風。現如今,應清許也不敢保證自己身邊是不是安全的。所以也沒拒絕寒亭玉將如風安排到她身邊的要求。
“元寶,觴纖雲呢?”應清許問在外堂忙的元寶。
“老闆不在,出去了。”
“那冷姑娘呢?”
元寶說:“不巧,冷姑娘和老闆一起出去的。”
應清許撲了個空,觴纖雲和冷泠月兩個人誰都不在。
應清許只好回去,但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一個好久不見的人,那就是雲舒。
雲舒自上次採桑畔一見,之後就沒有見到過。
“應小姐,別來無恙。”雲舒依舊一襲白衣,笑容可掬,十分溫柔。
“雲舒公子,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在,若應小姐不嫌棄,雲舒是否有幸請應小姐喝杯茶?”
應清許閒來無事,便應下了。
兩個人找了間茶館坐下,這間茶館此時人不是很多,倒是挺安靜的。
“雲舒公子依舊住在採桑樓嗎?”
雲舒聲音清越:“是,採桑樓也算是我的家了。”
“記得上次的採思會上的題目在場的人沒有人能作出來。時至今日,雲舒想問應小姐一句,不知如今的應小姐能否對得出那首半闕殘詩呢?”
應清許警覺道:“雲舒公子何出此言,我當時對不出來如今依舊對不出來。”
“但我覺得如今的應小姐和當初在採思會上的應小姐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