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遇到刺殺的事情,寒亭玉已經習慣了。像這種不入流的刺殺,他遇到的倒不多。
安陽王府寒亭玉的書房裡。
如影:“王爺,沒有在死士身上找到什麼線索。”
“沒有找到實屬正常,這麼蠢的刺殺也就他能安排的出來,若是再留下什麼線索,那真是白張了一個腦袋。”
如影聽到這話沒有什麼表情,倒是一旁的如風沒忍住笑出來聲。
如影瞥他一眼,眼神警告他收斂一下。如風立即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如影說:“這次太子殿下着急了。”
“他以爲除掉了本王,這寶座便唾手可得。”寒亭玉諷刺的說:“真是愚蠢至極。”
如風忍不住開口,正經的說:“太子最近要選妃了,若讓太子結得一門好親事,怕是更無所顧忌。”
“宮中消息傳來說皇后屬意鎮遠大將軍的女兒,已經派人開始接近鎮遠將軍府了。”
寒亭玉豈能不明白皇后的打算,皇后出身京城名門黃氏一族,現如今的丞相黃樂天是她的哥哥。太子有丞相一黨支持,但還缺少強有力的武力支持。鎮遠大將軍手握重兵,若太子能娶了他的女兒,那麼他太子的地位又牢固了些。
當今皇上一共孕育了五個皇子,三個公主。太子蕭承洲爲中宮皇后嫡出,是大皇子。一出生便被立爲太子。但皇后並不受寵,受寵的乃是秦貴妃。秦貴妃孕育了二皇子蕭承啓,二皇子自幼天資聰穎,爲上所喜。所以蕭承洲怕,怕蕭承啓奪了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他需要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
“太子選妃,事關重大。皇上不會打破眼前蕭承洲和蕭承啓的平衡,蕭承洲要想娶了鎮遠大將軍的女兒,所受的阻力必然不會少。”寒亭玉敲了敲書桌,“他想要的東西自然會有人不想給。”
與此同時,東宮中蕭承洲面色不安,聽着屬下之人傳回來的消息。
“又失手了?”蕭承洲面色慍怒,一腳踹翻了眼前的屬下,大聲呵斥:“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孤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屬下戰戰兢兢的趴在地上,不敢擡頭說一句話。
蕭承洲氣的胸口起伏,他閉了閉眼,鎮定下來:“可留下了證據?”
屬下趕忙開口:“回殿下,那些人一被制服就服毒自殺了。肯定不會留下任何線索,安陽王不會知道是咱做的。”
蕭承洲輕吐了口氣,“那便好。”然後嫌惡的說:“滾,別讓本殿下看見你。”
“是是。”那屬下忙不迭地的走了。
獻王蕭承啓的獻王府中,蕭承啓一身藍衫坐在棋盤前,兩指夾起一枚白子落到棋盤上,然後擡頭衝對面的人笑了笑:“恩之,我贏了。”
“殿下棋藝精湛,屬下不是對手。”
蕭承啓笑着搖搖頭,“我是你教出來的,你故意讓着我。”
謝恩之聞之一笑,將棋盤上的黑棋一顆顆放入棋簍子裡。蕭承啓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那雙素白的手將棋子一顆顆拿起,又一顆顆放下。
蕭承啓單手託着下巴,“今日安陽王在酒樓吃飯的時候,遭遇了刺殺。你說是誰幹的。”
謝恩之將棋子整理好後,看向蕭承啓,“太子。”
“恩之果然聰明,”蕭承啓懶懶道:“蕭承洲坐不住了。”
謝恩之十分自然的將他的話接下去,“安陽王折了太子的一條臂膀,太子自然記恨着着安陽王。先前拉攏安陽王不成,現如今算是撕破了臉皮。”
“安陽王本就誰都不靠攏,他上趕着去拉攏人家卻反而惹惱了安陽王,偷雞不成蝕把米。”蕭承啓的語調不緊不慢,不鹹不淡,“安陽王府豈是他能駕馭的住的。”
“安陽王是殿下大業中最大的變數。”
蕭承洲往後輕輕一仰,露出了修長的脖頸,“我知道。”蕭承洲看向謝恩之的眼神愈發熱烈,“所以我們得從長計議。”
“恩之,你說安陽王知不知道刺殺的幕後之人是誰?”
謝恩之薄脣輕抿,“知道。”
蕭承啓挑眉一笑,“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次的幕後之人是誰,可只有我的皇兄太子殿下還在自欺欺人。”
“恩之,服侍我沐浴吧,下棋下了一身的汗。”
謝恩之:“是。”
應清許在自己的小院裡曬着太陽,春天午後的太陽還是懶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異常的舒適。在過幾日立夏,天氣就變得炎熱了。
芍藥端着之前太醫給開的補氣血的藥過來,應清許看見那黑黢黢的藥就覺得嘴裡發苦。
“欸,芍藥你去把我昨日帶回來的蜜餞拿過來。”應清許想起了昨晚回來時寒亭玉給她買的那些蜜餞乾果。
“小姐稍等。”
芍藥將蜜餞拿了過來,應清許端起那藥憋着鼻子一口氣喝掉。然後立馬拿起了裡邊最甜都蜜餞放進嘴裡小口的咀嚼着。
蜜餞的甜味將中藥的苦澀沖淡了不少。
“太苦了太苦了……”應清許撇着嘴抱怨。
芍藥淺淺一笑,“良藥苦口呀。”
“話雖如此,但還是太苦了。”應清許苦着小臉又拿起了一個蜜餞。
“二皇子,皇后娘娘要給太子選太子妃了。”謝恩之身穿乳白色浴袍泡在溫泉裡,和蕭承啓面向而坐。
蕭承啓拿過溫泉池邊的酒杯,眯着眼:“皇后想讓蕭承洲取唐婉容,選妃不過是個明正言順的幌子罷了。”說完將酒一飲而盡。
“太子一黨恐要暗地裡使勁了,二皇子怎麼想?”“父皇要維持朝局平衡,斷然不會讓我和蕭承洲任何一人居大。若蕭承洲娶了唐婉容,那他便有了兵。不僅平衡被打破,父皇也會擔驚受怕。所以,這件婚事恐成不了。”蕭承啓看向謝恩之,“恩之,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謝恩之神色微頓,往前走了幾步,現在和蕭承啓只有一臂的距離。
蕭承啓看着眼前人因溫熱的水汽而面色紅潤的臉,稍顯溼潤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樑,瘦削的下巴和……修長的脖頸,以及被寬大浴袍包裹着的瘦弱身體,不禁喉嚨滾動。
“二皇子,您失神了。”謝恩之清冷聲音一出口,就將蕭承啓從墜落里拉了一把。
“都怪恩之容貌迤邐,我一時看的入了迷。”
此言一出,謝恩之眉頭便皺起來,聲音加大:“二皇子……”
“好了,”蕭承啓出口打斷,“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不必再重複。”
蕭承啓面色難看,從水中站了起來,提醒他:“你不願我不強迫,但你要知道,你的命是我救的。”
“恩之,你的心裡早就不該再裝着那個人了。否則休怪我不講情面,要了她的命。”蕭承啓從溫泉中出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謝恩之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嘴脣不可抑制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