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清許回了自己的房間後,便回想着今天在安陽王府發生的那些事情。現在她的腦海裡使揮之不去的那棵有重新具有生機的桃樹,和那處熟悉的院子。
應清許直接躺在了牀上,心裡在想:寒亭玉知道了我去拜祭過大師兄,也意識到了自己認識二師兄。恐怕他心裡會對我和壇文先生的關係猜疑,或許他會去調查。可無論他怎麼調查都不會去得到我和壇文先生真正的關係,因爲原本的應清許本人並不認識壇文先生。就是不知道今天自己的這一胡亂瞎諏,他能信幾分?
“真是愁死了...”應清許抱怨的發了一句牢騷。
此時眠眠奉了應母的命端了一碗清淡的小粥過來,便搭話問:“小姐,您在爲什麼發愁吶?”眠眠將粥放到桌子上然後坐在了牀邊的蹬塌上,伏在了應清許的身邊。“小姐,我剛剛回來聽到府里人說你被安陽王帶走了,我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可我只能乾着急,什麼事情都不能做。我真是太沒用了。”眠眠越說越覺得自己沒用,有些失落。
應清許摸摸她的頭,笑着說:“誰說你沒用了,你將你家小姐我的日常起居照顧的這麼好,誰看了不得誇讚你勤勞能幹細心仔細啊。而且還有啊,你還會陪着我。很多事情沒了你都不行呢。”
“小姐,真的嗎?眠眠真的還是有些用處的嗎?”
“當然!以後可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不然我要生氣了。”應清許佯裝生氣的表情警告道。
眠眠知道自家小姐是在安慰自己,心裡瞬間暖洋洋的,臉色又掛上了那副笑臉模樣。
“嗯嗯,小姐放心吧,眠眠記住了。”眠眠啊了一聲,趕忙說:“小姐,粥再不喝就要涼了。”
安陽王府寒亭玉的書房裡,如影安靜的聽着寒亭玉的吩咐。
“如此,去按照我的吩咐去辦。”
如影拱手,應:“是。”
第二日朝堂之上,當今聖上蕭胤高坐寶座之上。蕭胤今年已四十六歲,已過不惑之年的他臉上似乎看不出些歲月的痕跡。
蕭胤三十六歲時推翻了前朝,在輔佐他的衆多將領下擁簇成爲新帝,改國號爲周。前朝投降的朝中老官,他沒有動以用來彰顯他的人君風範。因爲有了前朝官員的存在所以在這個朝堂上存在着兩個派系:前朝舊部派系,新朝跟隨蕭胤的有功之臣派系。這兩個派系因爲朝系不同之間難免會存在着政治糾紛,但這也是蕭胤樂於看見的。他想看見的就是朝堂之上存在着糾紛,兩股力量相互制衡,纔不會出現某人或者某一個派系權力過大的狀況。
眼下,這兩派就餘韌被殺一案存在着爭議。
丞相黃樂天:“陛下,餘韌不過一布衣書生。他的這件案子理應交由刑部受理,交給安陽王是否不合乎規矩?”
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從衆官中出來,先是向皇上見禮然後對着黃樂天說:“相爺,餘韌雖然尚未參加今年科舉。但他的才能在衆文人學子之中還是算的上數的。這次餘韌被殺,京城之中的衆文人學子得知後紛紛上書請願請求可以還給餘韌一個公道。陛下仁義之至,愛民如子,對此事很是重視。所以將此事交給安陽王全權負責,但走的還是刑部的程序又有何不妥呢?”
黃樂天冷哼一聲,“這在場中的各大人誰人不知那餘韌是你沈翰林的得意門生,你那麼支持安陽王負責這個案子,怕不是存了什麼不可見人的私心吧!”
沈九思趕忙跪下向蕭胤告罪:“陛下,餘韌是臣門下的門生。他如今殘忍被殺,臣若是像相爺說的那般存有私心,那也是希望兇手早日被抓捕歸案。除此之外,臣再也沒有任何私心。還望陛下明鑑!”
蕭胤沉聲開口:“沈翰林之心,朕自當清楚,你且先起來吧!”
“謝陛下。”
蕭胤又看向了黃樂天,說:“黃相不必多心,朕讓安陽王負責此次案件一來是爲了安撫衆文人學子之心二來則是因爲今日刑部尚書崔岸抱恙在家,不便處理。故而讓安陽王負責了。”
“陛下聖斷。”皇上的話說到這個份上,黃樂天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安陽王,此案還需儘快偵破。”蕭胤聲音沉穩,蘊含着帝王說一不二的威嚴。
“臣遵命。”
下朝的途中,戶部尚書禮勳來到丞相黃樂天的身邊小聲的說:“這沈九思不過是罪人之徒,靠着出賣同門免了死罪。一步步爬到了翰林學士這個位置,靠着在聖上面前賣弄才坐穩了位置,誰給的膽子竟然敢和相爺您作對。”
黃樂天眼神陰贄,“他沈九思能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本相自然也能一步步跌落這個位置。這種天生低下卑賤的賤民,不該待在這裡。”
“不過,我聽說沈九思是白鏡辭的師兄?”黃樂天問。
禮勳:“是。”
“呵,有趣。這沈九思出賣了展君儀,竟然能沒有出賣一下白鏡辭。這白鏡辭不是壇文最喜愛的弟子嗎?”
禮勳也覺得有些奇怪:“若沈九思真的出賣了白鏡辭,怕是安陽王也不會放過他。”
“聖上將這件事交給寒亭玉去辦,其中怕不是還有別的什麼隱情。你暗中派人跟着寒亭玉,時刻關注一下這案子的進展。”
禮勳:“是。”
寒亭玉出了宮門便攔住了應照山,應照山被他攔住疑惑的問:“王爺,找下官可是有事?”
“應大人,本王昨日貿然將應小姐帶走是本王唐突。本王理當親自上府賠禮道歉,可本王現下有皇命在身所以抽不出時間無法登門。所以在這嚮應大人及應夫人賠禮道歉了。”
被寒亭玉這一番道歉的話驚到的應父有些目瞪口呆,這眼前的安陽王莫不是被人掉包了?否則一向冷峻的安陽王竟然會專程向他人道歉?他恐怕得是全京城第一個具有如此殊榮的人吧。
應父趕忙說:“王爺您客氣了,您本就是奉旨辦事。何來唐突道歉一說。“
“剛纔應大人也聽到了皇上下的旨意,讓我儘早破案。對於此案,本王還需要應大人幫一個忙。”
應父:“王爺客氣了,若有什麼需要下官幫忙的儘管說。”
寒亭玉輕微的點了點頭,“我希望能讓應小姐隨本王辦這件案子。”
“什麼?”應父的聲音陡然提高,發覺了周圍路過的同僚投來打量的眼神後,便降低了聲音:“小女不是和這件案子沒有關係了嗎,再者她又不通斷案之理又如何能幫助王爺。王爺莫要說笑了。”
“本王並不是要說笑,應小姐的嫌疑其實並沒有完全洗清楚。因爲案發時間段她並不能提供不在場的證明,雖然本王相信應小姐絕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但是刑部不一定會信。應小姐若是與本王一同參與進這個案子,有本王護着,沒人敢動她。應大人,應該知道現如今的刑部是什麼樣的。”
應父眉頭深深皺起,寒亭玉說的不假。若是阿許的嫌疑係洗不清楚刑部的人總會一直盯着她,現如今的刑部藏污納垢,是個吃人的地方。可跟着寒亭玉,寒亭玉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寒亭玉自然清楚應父的擔憂,他嚮應父保證:“應大人當相信,我的身邊是最安全不過的地方了。有我在,沒人會動的了應小姐一根手指。”
“王爺爲何對小女這麼上心?”
寒亭玉:“覺得投緣罷了。”
應父:“...”
"應大人可以好好考慮考慮,順便可以回去詢問一下應小姐的意見。畢竟她的意見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應父見寒亭玉如此執着,嘆了口氣:“那下官回去考慮考慮詢問一下小女的意見,下官便就先告辭了。”
應父走後,寒亭玉嘴角翹起一抹笑。
如影見了自家王爺的笑,心裡想:“王爺爲了接近應小姐還真是煞費心思啊...反正詢問與不詢問,最終王爺總會把應小姐帶在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