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戈“小王神捕”的名頭,在江湖上,特別是山東、山西、河南這三地,還是比較響亮的。
有不少這三地流竄的悍匪、賊人,在路經青州時都栽了,加上曾經抓過幾個名震整個大明江湖的大盜賊人,如“追魂索”劉破、“鳳蝶公子”,更是讓他的神捕之名愈發響亮。
當然,如果江湖上知道之前在山西以二流高手的身手,獨自一人幹掉了正當壯年、位列地榜九十九位的一流高手祁鎮武的雲山派弟子王平安,就是王戈本人的話,那他的名聲自然還能再上一層樓,搞不好都能史無前例地以二流高手的實力被列進地榜。當然,這些虛名對王戈而言沒有什麼正面意義,而只有妨礙。
江湖上的人越不重視他越好,越小看他的實力越好。
不過在眼前這位地榜第一的少林高僧眼中,王戈這位青州本地的“神捕”,顯然可以幫他儘快找到那個從“神洛派”逃出來的魔教臥底。
“魔教賊人?”王戈聽了妙軾的話後,一臉凝重嚴肅的表情,說道:“願聞其詳,魔教妖人皆屬朝廷通緝的逆賊,若是出現在青州城中,在下身爲青州捕頭,講其逮捕歸案、繩之以法,自然是責無旁貸!”
而後妙軾便將他如何途經“神洛派”,遇到少林的同門師叔,一起做客“神洛派”,如何得知了“神洛派”裡的魔教臥底,又如何根據線索,一路追索到了青州城。
“……‘神洛派’的施主查到年前有從山東而來的人給那魔教賊人送信,當時他稱是早年出去遊歷認識的江湖同道,但並未說明是誰。但根據後來發生的事情來判斷,這送信之人極可能也是魔教賊人。‘神洛派’後來查到送信之人是從青州而來,小僧一路追查,發現那賊人確實是往山東、往青州城而來,想來這青州城中,應當有當初聯絡他的魔教賊人甚至是魔頭。”
聽了妙軾的話,王戈反倒是放下了心,他們只是根據之前司馬俊秀安排的“送信人”露出的馬腳和來處,判斷出了那位出逃的“神洛派”叛徒可能去的方向,而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鎖定某人的追蹤方式。
這樣一來,有王戈這位青州“地頭蛇”的庇護,在其有意躲藏的情況下,妙軾武功再好,也幾乎沒可能找得到那魔教弟子。
也難怪妙軾會在這時候還願意接受王戈的邀請,一起吃飯了。通過王戈來找人,確實比他自己要容易得多。
“妙軾大師放心,這事便交給在下。回頭我便讓手下上街到各個客棧酒肆青樓窯子查訪,看看這兩天有沒有生人前來。大師方便的話,再將那魔教賊人的形容特徵描述一遍,也好方便我的人排查。”王戈一副熱心爲公,全力緝捕魔教賊人的姿態。
妙軾也沒有懷疑,誠懇地感謝了一番後,讓“青萍樓”的小二找來紙筆,竟是直接畫了一幅那魔教賊人的畫像。不得不說,這位功夫強悍,位列地榜第一的年輕和尚,畫工着實是了得,畫出來的人像,頗爲寫實,將五官和臉型上的特點,完全地突顯了出來。如果確實遇到那魔教弟子的話,這畫像還真可以幫人認出來。
“想不到,妙軾大師竟是文武雙全啊……”王戈拿着這一盞茶時間就畫成的畫像誠懇讚道。
“小王神捕謬讚了,只是小時候學過幾筆,在真正的國手大幾啊面前,不值一提,實在算不得什麼。”妙軾雙手合十回道。
“如此,我先爲大師安排個住處,大師暫且住下,這幾日若是有了消息,我立刻通知大師,一起圍捕那魔教賊人。”王戈的打算,是先找個客棧把妙軾安頓了,然後假模假樣地找幾天後,告訴他找不到人,想來他也不會硬要王戈把人找出來。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放棄追索離開青州。
妙軾卻是說道:“那魔教賊人應當也是進日才進青州城,若是小王神捕此時沒有他事的話,可否現在就開始追查?否則若待那賊人聯繫上青州城裡的同夥,爲其安排了藏匿之所,甚至改頭換面送出了青州,那時就難尋蹤跡了。”
“噢,本就該是如此,大師放心,我本就打算將大師送到客棧安置好後,就去衙門安排人手。”
“可否讓小僧一道追查,小僧與那賊人曾在‘神洛派’見過數面,有過交談,也算是有些瞭解,或可幫助官差尋找。”
王戈聽到妙軾和尚這麼積極,卻是直接拒絕道:“妙軾大師還是不要參與尋訪探查爲妙,大師……特徵有些明顯,那賊人又見過大師,若是一起探查尋訪,恐被提前察覺,藏匿不出,不利於我們調查尋找。”
王戈這理由找得也是很正當,讓妙軾無法反駁,他想了想後,也是同意了王戈的建議,準備先去王戈給他安排的客棧休息,並不刻意要去找寺廟掛單。
而後兩人離開了“青萍樓”,被來王戈覺得這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只要那魔教弟子藏好了不要冒頭,妙軾必然找不到人,早晚無功而返。
然而很多時候,超出預料和計劃外的事情總是無法避免,所謂的計劃趕不上變化,變化比不上巧合。
就在王戈帶着妙軾去往客棧的路上,他們偶遇了一個人。
這個人王戈很熟,因爲之前在青州住了快兩年,問題是,這個人妙軾也認識,同是地榜高手,同是當初的正道翹楚,兩人見過不止一面。
這個人就是曾經的地榜七十七位的“河東大俠”,如今的地榜第五“捨命刀”張訣。
張訣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他雖然和妙軾算認識,但並沒有多深的交情。如今他在江湖上名聲早就跌入了谷底,不僅因爲殺了義兄妻女、得到了《化功焚天心法》,更因爲在“迎春客棧”外一戰殺了衆多正邪兩道的高手,和諸多門派結了仇,更是上了正道誅殺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