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顏覺得自己喉嚨裡幹得發苦，她從來就沒有面對過這種示愛和表白，毫無溫情，只有冰冷滲人的威脅。
她不自覺地咬了咬脣。
都到這一步了，她悲哀地發現，已經容不得她再後退或者求饒。
她不知道陳東這麼做是真的看上了她還是純粹只是爲了幫助他妹妹陳敏爭奪紀明遠，然而不管哪一樣，陽顏都清楚，她已經再沒有退路。
而他的選擇題，她一點也不想答。
“何德何能，”她聽見自己干涉的聲音慢慢地響起，“我居然能讓見多識廣的陳先生看中。”
“對啊，你何德何能。”陳東笑，“讓我這麼挖空心思地一心只想得到你，第一面見你的時候，你知道嗎，你穿着白色的襯衣，牛仔褲，扎着一支馬尾辮，清湯寡水得我簡直就看不下去，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卻覺得很渴很渴，你知道渴對男人意味着什麼嗎？已經很久沒有女人讓我有飢渴的感覺了。”
陽顏聽得噁心想吐。
陳東卻好似還是意猶未盡似的，繼續說着，“第二回，是你在家店裡？知道嗎？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把黑色穿得那麼誘人的，魅惑又清純，勾得人很想撕破它們，看一看包在裡面的人，有多麼……”
“夠了！”陽顏閉了閉眼，喝斷了他那些猥瑣的想象。
“這就受不住了。”陳東勾了勾脣，“那如果我真做了的話，寶貝，你不會一下暈過去吧？”
說完，他惡劣地哈哈大笑起來。
如果手上有把刀，陽顏一定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趁機衝上去，塞進他的嘴巴里，狠狠地，狠狠地往他的喉嚨裡捅下去！
但是她沒有刀，就算有，她也不覺得，靠武力就能贏得了他。
這一句話，前世今生突然重疊在陽顏面前，曾幾何時，也有一個男人獰笑着跟她說：“寶貝，這麼說一說你就受不了麼？那要是我一步一步做下來，你會不會一下就暈過去？”
他惡劣地把她綁在牀頭，拿出各種各樣她完全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一件一件，慢慢的，施刑一樣地往她身上施下去。
她以爲，這一世的自己，很幸運地避開了那個渣滓，可以有另一種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可以再不會重複那時候的惡夢，卻不知道，命運在給了她機會的同時，也更早地安排了她遇到另一個魔鬼。
是的，他們都是魔鬼！
她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量在控制自己不要發抖，不要害怕，不要軟弱地倒下去，而是應該冷靜地勇敢地面對。
已經是必須要面對了。
笑聲終於停下，陽顏卻並沒有平靜下來，心裡亂糟糟的像塞了幾十斤溼熱的柴火，火把點下去，不見火苗竄起，只徒留一腔濃煙，嗆得她幾乎涕淚縱橫。
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掌，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要周旋要周旋，不要這麼快就認命，更不要屈服。
她終於還是慢慢地垂下了頭，輕輕地說：“東哥這樣，真是把我嚇到了。”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證明她確實所言非虛。
陳東戲謔地看着她，眼裡有激賞的光芒，不錯，這麼快就調整過來了。他笑微微地接口：“那可不行，膽子太小，臉皮太薄，做我的女人可是會吃虧的。”
像是量定了她只能做他的女人一樣。
陽顏開始學陳敏的自說自話，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受他的話所影響：“從來沒有人跟我講過這樣的話，”她試圖做出羞澀的樣子，但她悲哀地發現，自己全身都在發抖，臉皮上的肉也是一塊一塊地發着顫，只怕這會兒看上去，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了，於是只能放棄，閉着眼睛長吁了一口氣，“我很不習慣，所以，如果東哥您真的看上了我的話，那就不要用對付一般女人的辦法來對我，好麼？”
陳東放下手裡的茶杯，很悠閒地靠坐在椅背上，望着她努力鎮定的模樣，微微挑眉，說：“你和她們，當然從來就不一樣。要是別的女人，”他微微一笑，目光如刀，一寸一寸掃過她的身體，好似就這麼一會兒，已經將她脫得寸縷不剩，“如果是別的女人，也許這會兒，我不是在跟你喝茶，而是，在牀上翻滾了。”
說到牀上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
陽顏噁心到想吐！
她努力地忍住，擡頭顫微微地看着他：“您別這樣，好嗎？我害怕。”她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誠懇有加，“其實，我一直都覺得，
您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成熟穩重、風流瀟灑，長得也十分好看，我從來就沒想過，您會看上我，和您比起來，我根本就是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丫頭，我真的是，”嚥了口口水，這些話她自己說着都覺得噁心，“真的是雲泥之別呀。更不要說我那男朋友了，只是今天您的話讓我覺得太意外了，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回去再好好想一想，再答覆您？”
誰都看得出，這是拖延，陳東自然也能，不過他不在乎，他本來就沒想現在對她怎麼樣，他喜歡死了這種勾得他心癢癢逗得她驚惶惶的感覺，在他看來，女人上牀前和上牀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種，因此，他不介意把這種好的感覺多保留一會。
至於她那個男朋友，他就更是沒放在眼裡了。
他微笑地望着她：“好，你儘管考慮，要多久？”他是個很大方的人。
“兩年。”見他臉色微冷，立即又改口，“一年。您知道的，我還在讀書，我曾經發過誓，我的丈夫，必定是我第一個男人。所以我希望，如果真喜歡我，到時候您能娶我，而不是玩玩就算。”
這就是已經做出選擇了，雖然要的東西太昂貴了些。
不過，她那句“我的丈夫，必定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很明顯地取悅了他。
陳東眸光漸深，看着她：“這麼說，你和他……”
“我們是很守禮的人。”陽顏冷着張俏臉。
陳東哈哈大笑：“好，我答應你。”
“還有，我也還有兩個條件，希望東哥能答應我。”
“說。”
“第一，我想安安靜靜地做我的事業，這兩年……一年內您可以不干涉我。”
“這個容易。”
“第二，我不願意自己曾經的男朋友變成自己妹妹的男人，那會讓我噁心，所以，我希望您能讓陳敏不要去糾纏紀明遠。”
陳東考慮了一會，點頭：“好。”他笑，“我還怕那丫頭真勾上他了，你們經常見面給我戴綠帽子呢，這個也答應你了。”
陽顏鬆了一口氣。
但陳東馬上又說：“我對你這麼千依百順，什麼都答應你了，那我，向寶貝你提前索要一點好處，不過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