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顏本來以爲,有陳敏在,陳東多少會顧忌自己的妹妹,不會做太過份的事情。
然而她終究還是高看了這個男人。
在他心裡,大概從來就不覺得,聚衆吸毒辣、***,是多麼了不得,應該避着自己親人的可恥的事情,他甚至也不介意陳敏玩HIGH一些,當然,他的底線是,毒品自己人是碰不得的。
那棟別墅昏暗的地下室,被改成了酒吧的樣子,中間舞臺,兩邊是舒適柔軟的沙發,陳虎在陳東掛沒多久,就呼嘯着叫來了一羣男男女女,男的各種各樣都有,女的,卻是各盡妖嬈,一看就不是做正當職業那種的人。
陽顏看着陳東把幾個美女推到X總身邊,再一次明白,她想錯了,陳東不是在給陳敏介紹男朋友,他只是在試探那個人的品味,而甚至自己,或者也是他拿來試探的品種之一!
陳東不倒,她以後還有什麼日子可以過?!
陽顏再一次堅定了這個想法,在陳東眼裡,根本沒有堅貞的概念,自然,也就沒有送不出去的女人,她要是真的一頭陷了進去,現在的紅姐估計就是她的未來。
陽顏看着這一室妖魔鬼怪,只覺得心裡發涼發冷,陳敏早已經昏乎乎的了,陽顏看到她正在跟個陌生男孩一起跳貼面舞,面色緋紅,眼睛晶亮。
她努力地縮在角落裡,希冀自己可以讓全世界的人遺忘。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格外骨感,陳東安排好了該安排的,就坐到了她身邊,看着面色有些暗沉的她,陳東笑着摟住她,問:“怎麼,不習慣?”
說着話他的頭就搭上了她的肩膀,像是情人間最熟稔的親暱。
陽顏筆直地坐着,眼裡幾乎要流出淚來:“我想回去。”
“嘖嘖。”陳東咂舌,“丫頭還真是純得可以。”他的手指輕輕在她臉上流連,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杯酒遞到她嘴邊,“喝了它,喝了它你就到了天堂了,信我。”
與其說是他說話的語氣帶了神奇的魔力,還不如說是他掐在她後脖子上的手令她感到了窒息一般的壓力,他的手掌粗長有力,幾乎掐住了她大半脖脛,不斷提醒着陽顏,他曾經施諸在其上的可怕的
記憶。
陽顏是個很怕死的人,或者因爲死過一次,所以她沒有掙扎,閉上眼睛假裝自己被蠱惑了似的,將那杯不知道有沒有摻東西進去的酒喝了下去。
但因爲喝得太急,她忍不住嗆咳了起來,本來喝的時候,她就已經希望自己做一個下得去手的人,可是酒一下肚,她還是後悔了。
那種辛辣的味道,比起陳東手掐自己脖子時的感覺,實在是不遑多讓。
她的狼狽,換來了陳東的哈哈大笑,陽顏把臉埋在雙臂間,任他怎麼扯都不肯擡起頭來,直到給他笑腦了,方纔咬牙擡臉瞪着他:“看我出糗,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啊?”
說出的話卻沒有一絲火氣,那種甜膩軟糯嬌嗲嗲的樣子,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陳東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又摸出一杯酒,陽顏正想說她不喝,陳東卻送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大口,然後捉住陽顏的臉,俯下身來強硬地要灌進她的嘴裡。
陽顏覺得噁心欲死,雖然早已做好今日來這裡就不得善了的準備,然而這樣的經歷,依然讓人魂飛魄散,後悔不迭。
也許,她還會找到別的辦法,她不應該貪快,她不應該這麼自送上門來給他欺辱!
雖然每一杯酒都讓她以這樣那樣的辦法吐出了大半,但還有小半被灌了進去,陽顏很少喝酒,所以她不確定所有的酒是不是喝到最後都跟水一樣沒了滋味,她覺得味覺在慢慢散失,甚至連推拒陳東不規矩的手也變得越來越沒有力氣。
正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陳東離開了她,不知道是誰的電話拯救了她,讓她在陳東的手伸進她的牛仔褲之前得以解脫。
她踉蹌着往樓上走。
好在所有的人都在地下室,上面空蕩蕩的沒有人,陳東在陽臺上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過來,她拎着鞋子,小心翼翼地儘可以步履平穩悄無聲息地繞了過去。
可頭實在是很暈,即便面前空空如也,她還是被自己的腳絆倒了,“呯”一下,砸倒在地上。
好在那一片鋪了厚厚地地毯,並沒有發現太驚人的聲音。
陽顏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別想去樓上打探了,她就勢滾到沙發上,扶着腦
袋勉強想了想,從包裡慢慢取出了李志軍給她的那個東西。
她以頭疼難忍的姿勢趴在沙發上,使勁地往自己的喉嚨裡摳,摳得眼淚汪汪之後,終於摳出了東西,她“嘔”地吐了出來,東倒西歪地在客廳裡晃盪。
陳東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捂着嘴急惶惶地瀴頭蒼蠅一般到處跑的樣子,“你這是怎麼了?”
陽顏捂着嘴,拼命搖頭,指了指喉嚨。
“真不乖,這就要吐了。”陳東的話冷得讓陽顏心裡結冰,她目光微閃,不由分說往他面前栽去,手指放開,艱難地被她卡在喉嚨口的東西像決堤了的沙河一樣奔涌而去,以不可遏制之勢,全數噴到了陳東的身上。
饒是他躲得快,兩條腿上仍給沾了不少,一時只聞得臭氣熏天。
陽顏一直嘔一直嘔,藉此發泄着先前忍受的所有難受,將之化作另一種形式,回報給了陳東。
陳東的臉瞬間就青了。
他隱約叫了一聲,從樓上走下來一個穿着白衣服的中年女人,她忙忙地跑過來,用手上的毛巾給陳東擦拭,被他一腳踢開了。
陽顏在眼淚鼻涕橫流的中間,看到了陳東眼裡毫不掩飾的厭惡,只覺得心裡簡直有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陳東,你也有今天!
她恨不能仰天長笑,然而頭疼如裂,心內像燒了一把火,她知道自己不能多作停留,抱着那個女人又哭又叫,直喊着難受要回家要回家,鬧騰得本就惱火的陳東越加惱火。
他原想不顧一切按照原本的計劃做下去,但剛剛的電話令他沒了興致,揮揮手,讓那個女人喊人:“把她送回去。”
坐上車的時候,陽顏只覺得天空一下寬闊的不少,深夜的河南岸幽靜清涼,她靠在車窗上,,忽地淚流滿面,再次有了一種劫後重生的幸運感。
而在她的手心裡,緊緊地攥着一個東西,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的東西,那個不是李志軍交給她的,而是她在東碰西撞的時候,在陳東客廳的盆栽上發現的,那個盆載是深棕色的木製盆子,上面有個很精妙的空缺,恰好能放下這東西,也恰好——如果她估計沒有錯,能夠拍下大半個客廳裡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