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顏沒有做多餘的事,她覺得,羅俊生會走過去的。
他那人,看着不聲不響,其實抗壓能力並不差,否則,也不會那麼多年,在他父親嚴厲的棍棒教育下依然保有着一顆赤子之心。
而且,他必須要考得好。
他和當年的陽顏不一樣,他沒有墮落的資本,除非他不想活了,尤其是在文理分科鬧出那麼一場後,羅父對他的要求更是嚴格,沒有像樣的成績交出來,他誰那一關都過不了。
所以,這件事,陽顏聽過就算。
不過,除了羅俊生,她和張豔豔的關係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她們兩個,現在也算是撕破臉了,除了保有表面上的客氣,私底下,她們沒有任何交流。
王萍後來告訴她,她找張豔yan談過一次,問她到底跟那些人說了什麼。
張豔豔說,她什麼都沒說,她只是說出了事實。她就是覺得陽顏懦弱、虛僞、做作,明明自己要拉着羅俊生一起去讀文科班的,結果人家去了,爲了她還捱了一頓打,還在全校同學面前都出了醜,結果,她又不去了。
一個人留下來,沒兩天就恢復過來了,還跟王一剛不時地打情罵俏。
當然,王萍轉述她這些話的時候沒有說得這麼直接,這些都是陽顏按照張豔豔的性格猜測出來的。她知道了,也只是一笑。
然而,她也不是不難過。
她又不是鐵石心腸,人家這樣說她她還能保有心情愉快,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
她從來不想去和張豔豔吵架,或者解釋什麼,或者攤開來把一切都說透徹了,有什麼必要?既然誤解已經根深蒂固了。
而且,她們的情誼,也只有這短短三年罷了。三年之後,各奔東西,散落天涯,有再大的仇怨跟不滿,也會過去的。
這次考過後,老黃終於調位置了。
但是,他主要換的還是那些正處在或者據他觀察即將也要處在早戀狀態的人們。
蔣艾蓮都被他找去談話了,老黃對蔣艾蓮的威脅是,如果她再繼續下去,他就直接通知她姐姐來管教她。
蔣艾蓮對這個威脅木啥大反應,她姐姐才工作沒兩年,人開通得很,只要她不越線,成績不滑落得太厲害,隨她啦。
誰沒青春年少過?何況她姐姐還正青春着。
老黃對於這些人的家屬如此不支持行爲表示很憤慨,但是他也沒辦法,他只是人家的老師,又不是人家的爹。而且出了羅俊生那事後,他現在輕易再也不願意讓人喊家長過來處理這些問題了。
陽顏現在也不太在乎自己坐哪了,橫豎什麼都經歷過了,她不覺得還有更倒黴或者更幸運的事情栽到她頭上來。
不過王萍還是說她運氣很衰,全校前二十五名裡,大概也只有她還有門課程是沒及格的了。
所以,在一個週日沒課的下午,她跟她說:“陽顏,我們去拜菩薩吧。”
王萍也挺緊張的,她這次考得相當不好,雖然她一直都覺得,考上就考上,沒考上大不了就打工掙錢去,但成績不好,誰心裡都不舒服啊。
陽顏笑她:“拜了菩薩成績就能上來了?”
王萍說:“心理作用也是作用啊。”
陽顏就隨她,她願意她就陪,反正這麼久以來,有什麼事,都是王萍第一個站在她身邊,陪着她的。
這一點小忙,她不覺得有多難。
於是兩個人那天下午吃了飯後就出學校去了。
王萍打聽到的那個廟有些遠,是在夷江的另一邊,還得坐船過河才能到。她們本來是想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去求求菩薩保佑的,結果在離校門口沒多遠的路上,又看到了王一剛那二貨。
王一剛正站在一家商店門口的櫥窗前檢查他
的光輝形象,忽然從裡頭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忙回過頭來大喊:“哎哎,陽顏!哎哎,家門!”
陽顏看到他,跟王萍開玩笑說:“我們兩個跑吧。”
王萍就笑。
王一剛這一喊,呼啦啦喊來了一大羣人。那些人就在隔壁的照相館裡取照片,聽到王一剛喊,紀明遠率先下樓來,跟着就是其他人。
陽顏當時就想,這些人真是連體兒啊,但凡出門,就沒有隻哪一個人在的。
苗鳳、蔣艾蓮、伍滿珍,甚至連張豔豔都在。
張豔豔看到陽顏,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聽說她們要去河對岸玩,說自己還有事,分了照片,就走了。
沒有人留她,其實那晚過後,雖然多數人都不知道內情,但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因此一般他們叫上張豔豔的時候,就不會喊陽顏一起。
而有了陽顏的場合,他們也不會再叫張豔豔。
一下就是一大羣人去,王萍開玩笑:“我們去這麼多人,菩薩會不會嫌鬧啊。”
陽顏扯了扯她的手。
她現在對神神怪怪的這些東西很忌諱,她自己就是個最典型的例子,所以她不想王萍因爲一時嘴快而惹上什麼不好的事情。
王萍說她膽小。
陳明喬直接說她:“看不出你還挺迷信的。”
陽顏哼一聲:“你不迷信,那你還天天要蔣艾蓮給你算命?”
蔣艾蓮吐槽:“是啊是啊,天天拉我算他跟她的前女朋友有沒有複合的可能。”
王萍對他那個前女朋友挺好奇的,問他:“陳明喬,她不在我們學校,那就是你初中的同學囉。天啊,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人家的,不會這麼早熟吧?”
陳明喬不肯講,男生就起內鬨,直逼着他說。
最後演變成,大家都要招供自己的初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