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藍家,鄒朗的胃口已經被吊得高高的,腦子裡早想好了千百條對付藍佳的辦法來。
車停,陸然道,“下車吧。”
“好嘞!”鄒朗下車,腳往地上一站,就看到車門被關上,而車上下來的人,只有他一個。
他連忙敲窗,窗戶落下,鄒朗眨了眨眼,“陸阿姨,你們……怎麼不下來?”
“這是你的考覈任務啊。”
“哈?”
“不想接?那好,上車,掉頭去學校。”
鄒朗大喝一聲,“我接我接!誰說我不接?我,我這不是詫異嘛,這可是藍家,你放心我一個人進去?”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不行辦不妥我回頭再想辦法,我的法子多得是,可是你,只有這一條可選……”陸然頓了頓,好意提醒,“騷年,乾巴爹!”
鄒朗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看她一臉認真嚴肅的態度,不是開玩笑,咬了咬牙,“車上你怎麼不跟我說清楚?我連個思想準備都沒有!”
“說得還不清楚?我和你扎西叔叔可是跟你透露了很多的,可是你儘想着怎麼折騰人家了,地方背景什麼的可有記住?”陸然睨他,聲音很輕,一字一句卻透着威嚴和不容拒絕,“阿朗,你想做一個稱職的保鏢,尤其是藍天的保鏢,可不僅僅是有關係就能辦到的,你時刻都要保持警惕,心細要細膩且敏覺,還要過目不忘,過耳成誦,而不是像你剛纔那般聽而不聞,自想着好玩的事情……”
鄒朗睜圓了眼睛,從未見過這樣的陸然,而車裡的扎西他們,都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好似司空見慣。
鄒朗心中一凜,她心目中溫柔的陸阿姨若是普通的女子,又怎麼可能跟周叔叔那樣的人物比肩而立?
她平時談笑晏晏,遇事時卻是冷靜甚至是殘酷的。
即使他是鄒凱的兒子,她也不會通融。
倏然間,一股熱血豪情從鄒朗內心深處噴薄而出,他深吸一口氣,大聲道,“阿姨,我錯了!”
“機會只有一次,你捨棄的話就上車。”
“不!我會抓住這次機會的!”
他後退一步,看了眼藍家深邃的庭院,抿了抿脣,“你等我好消息吧!”
他徑直走向大門口,門口保安攔下他,“私人住宅,請止步。”
“我是……”鄒朗這個名字,誰又知道?
鄒朗剛張口說了兩個字,就頓在了那裡。
他這時才意識到,這個任務的難度有多大!
但是他始終沒有回頭,攥了攥拳頭,他告訴自己,讓腦子冷靜下來,先想辦法進去藍家這道守衛森嚴的門!
隔着車窗,陸然望着外面站在原地糾結的少年,開口道,“走。”
昆圖和丁卯面面相覷,昆圖是吃過藍佳的虧,知道鄒朗這事兒難辦,而丁卯,是不忍看着整天叫自己叔叔少年這麼孤立無援。
兩人同時看向陸然,還沒開口,就被丁嬌先打斷了,“他年齡雖小,卻極具天分,心性過於浮躁,是要敲打一下。”
“敲打可以,但藍家,可不是他一個小屁孩說進就能進的?”昆圖瞟了眼陸然,“要不,我帶他進門,之後的事,就看他造化和能力了?”
陸然冷靜道,“藍家的門,豈是你說進就能進的?”
昆圖一時語塞,沒錯,他也只有跟着陸然,才能踏進藍家。
“他若是不懂變通,強行進入藍家,那他就失敗了一半。”
“那您把她帶到門前,這不是誤導他嗎?”
“我誤導他就上鉤?”
“還真說不定,他那麼信任您!誰知道您是騙他!”
也只有昆圖,敢這麼跟陸然說話。
陸然自然也不會氣,“接觸藍佳的方式有很多,看他怎麼選擇吧。”
“他還是個孩子,第一個任務就這麼艱難,萬一不成,多打擊人家積極性。”
“我聽說,你十歲那年,手上就沾了一條人命?”
“……你怎麼知道?周總跟您說的吧?”
“他是那麼閒言碎語的人嗎?”陸然沒好氣看他,“我偷看了你們的履歷。”
把偷看說得這麼光明正大,昆圖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您偷看?那可是機密!在公司保險櫃裡鎖着的!”
“周靖安能不能看到?”
“那當然能。”
“周靖安的軟肋是什麼?”
“這還用問,當然是您了。”
“對啊,條條大道通羅馬,我想看公司的機密文件,我可以偷盜,我可以賄賂管理人員,但是我,選了一條最爲便捷的辦法。”
“什麼辦法?”
“美人計啊。”陸然揚了揚脣角,“我把他灌醉,問他要了密碼,哦,對,還借用了指紋,提取了你們的電子檔案。”
昆圖,“您實在是太壞了!讓周總知道,非罵你一頓!”
丁嬌,“您想知道還不簡單?問一句不就行了?周總又不會瞞着您。”
“呵呵,你以爲我有那麼無聊?我是爲了看別的,才侵入他電腦,不小心看到了你們的檔案,嘖嘖,每個人的過去都挺血腥的……”
幾個人輕咳着,誰也不願提及過往的事情,於是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陸然攤攤手,“所以,端看他怎麼選擇了,若是切入點對了,藍佳這個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
昆圖回去後,依然把這個消息透給了鄒凱,那畢竟是人家親兒子。
鄒凱回他三個字,“別插手。”
怕他有婦人之仁,又叮囑了各位,“誰也不許插手!”
他的的話,跟周靖安的命令差不多,誰也不敢不聽。
於是,完全放手讓鄒朗自己去做了。
雖說沒有讓人插手,但是陸然還是安排了人在暗地盯着,鄒朗做了什麼,她瞭如指掌。
好在,鄒朗沒有讓她失望,他喬裝打扮了一番接近藍佳,捧她迎合她,發揮他的語言天賦投其所好,讓藍佳飄飄欲仙,自信滿滿。
一週後,鄒朗就被藍佳帶入了藍家,藍佳對鄒朗的信任和維護,讓藍家長輩很是不滿,而鄒朗儘可能的挑唆她與藍家人的關係,讓藍佳越發的對藍家沒有好感,藍凜可以容忍她報復他這個父親,但是,絕對不會容許她傷害家族利益。
父女間的矛盾升級。
在藍凜忍無可忍揍了藍佳一頓後,藍佳越發的變本加厲,在鄒朗鼓動下,用鞭子禍害了藍家不少人。
藍佳對鄒朗更加信任,對他講了關於呂德的事情,而鄒朗,回頭就把呂德的藏身之處告知陸然。
在沒有搞定藍佳之前,陸然只是吩咐監控呂德,按兵不動。
兩父女的關係在藍佳領了男人進入藍家廝混開始破裂,繼而鄒朗又授意那男人,給藍佳服用藥物並在她神志不清時誘哄她進入藍家宗祠。
這個行爲,徹底觸犯了全族的底限。
自然,兩個人進入宗祠,再也沒有出來。
外族人闖入宗祠,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陸然在這時被呂軍召喚。
陸然來到藍家時,鄒朗因爲顧及同伴沒有來得及逃離被藍家人抓獲,見到陸然,他長吁一口氣,“藍佳跟我說過,藍家宗祠不得外人入內,我也叮囑過他千萬不要闖入,他大概是好奇,竟然跟她一起進去了,陸阿姨,你一定要救救他,他是爲了幫我才這樣做的,我可不能害他。”
“你有沒有跟他說過,進入藍家宗祠的結果是什麼?”
“說了,死路一條!所以我才讓藍佳進去,只有這樣她纔沒有翻身餘地。”
“那就是他自己的責任。”
“什,什麼?”
“他沒有聽你的話,所以,他死,是他的責任。”
鄒朗看到她本來是欣喜若狂,可是,此刻,他心裡陡然竄出一股冷意,冷得讓人牙齒打顫,不認識陸然一樣瞪着她,“不,陸阿姨,他不能死,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如果不是我,他不會……”
“對,如果不是你,他不會死,他死,有他的責任,你也脫不開關係!你這輩子,都會被釘在懊悔柱上!”
“陸阿姨,你怎麼會這麼殘忍?”
“我事先有沒有跟你說過,此事是對你的考覈,每個環節都要了然於胸,要合理安排,一個環節失誤你這個考覈就無法通過,你以爲我是說笑?別天真了鄒朗,你周叔叔,你爸爸,你扎西叔叔他們,和秦律師,維繫周氏走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手上是乾淨的,也沒有一個人在遇事時不是認真對待和算計得失,誰不認真誰就輸了,輸了的代價是什麼?人命!鮮血!”
鄒朗的嘴脣抖動不已,這個時候,他的臉上纔出現了他這個年齡會有的恐懼。
陸然給扎西使了個眼神,自己進入了宗祠。
宗祠裡有四人,一個呂軍,一個藍凜,還有躺在地上呵呵笑的藍佳。
一盆水潑到她臉上,她清醒過來,看了眼面前的宗祠,陡然打了個激靈。
義父叮囑過她,在藍家,有了藍凜的保駕護航,怎麼鬧騰都沒有事,唯一不能進的地方,就是藍家宗祠。
藍凜的臉上,鐵青一片,看着藍佳,臉上有悔有痛,有不捨,但是看她一眼,眼神變得堅定。
藍佳習慣性的握住鞭子,冷冷的看着藍凜,“你要殺了自己親生女兒?”
“你不得不死。”陸然回答。
藍佳唰地朝她揮了一鞭,“你閉嘴,我沒問你!”
啪的一聲,辮尾被悄無聲息出現的暗衛握在手裡。
陸然毫髮無傷。
藍佳驚詫的看着幽靈一樣的暗衛,“你是什麼東西,還不快放手!”
暗衛一動不動,手像鋼鐵一樣,任由藍佳怎麼扯,辮子都收不回去。
陸然伸手,暗衛猛地的一下將鞭子奪過來,遞到陸然手上。
藍佳羞惱不已,向陸然跨一步,“你還給……啊!”
陸然一鞭子甩過去,藍佳的臉上,血流如注。
她捂着臉,難以置信的望着陸然,“你竟敢打我!”
她看向藍凜,“我是不是你女兒?她打我,你都不理會嗎?你對我媽的愛就是這麼不值一提嗎?”
陸然冷嗤,“是你自己,把你父親對你的愛揮霍浪費掉了,這會兒打感情牌有什麼用?再說了,你心目中的父親,不應該是你的義父呂德嗎?你只是聽從呂德的吩咐來毀滅你的親生父親不是嗎?”
“是又怎麼樣?”
“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呂軍斜倚在牆邊的高几上,黑色的勁裝跟身後牆邊的帷幕混爲一體,如果不仔細看,是不會看到他的存在。
藍佳怒視他,“你又是誰?”
“呂德沒跟你說過?”
“你是呂軍哥哥?”
呂軍嗤笑一聲,“哥哥就免了,你不配!”
“太好了,我終於見到你了,義父有話要跟你說,你帶我離開這裡,我領你去找義父。”
呂軍掏了掏耳朵,“你很聒噪。”
藍佳一愣,還要說什麼,被呂軍打斷,“家主,你只剩兩分鐘了,你動手還是……”
他掃了眼暗衛。
藍凜轉過身看向一座座的牌位,意思很明顯。
暗衛正要上前,陸然擡手示意他退下,“家主,你來。”
“陸然,別過分!”藍凜對陸然的咄咄逼人,很是痛恨。
他容忍了鄒朗的所作所爲,眼睜睜看着女兒落到如此田地,難道還不夠嗎?
陸然從手上取下扳指,本來看不到的扳指,清晰的化爲實物,顯現在人眼前。
陸然擡起手臂,把扳指舉了起來,對着祖奶奶的牌位拜了一拜,轉過臉對藍凜道,“在現任家主出現重大錯誤時,我,凌駕於家主之上!你是要家主之位,還是要親手了結了她的性命,你選!”
“怎麼,我若是放棄了家主之位,你來繼任?”
“我爲什麼不可以?”
“你有這個時間嗎?”藍凜望着她蒼白的脣,冷漠道。
“這個不勞你費心,起碼我現在還活着。”
“你有這個能力嗎?”
“你這是質疑祖奶奶?”
藍凜抿了抿脣,沒再說什麼,他從桌上拿起一把匕首,陸然上前,把匕首從他手裡抽出來,把鞭子遞給他,“用這個。”
“你……”
“她貌似很喜歡這個鞭子,你何不滿足她?死在自己的鞭子手裡,也是死得其所。”
“死?”藍佳冷笑一聲,“你們在討論我的死法?難不成,你真的要我死?”
藍凜拿着鞭子走到她跟前,面色清冷道,“沒錯。”
話音一落,他一鞭子甩過去,正好甩在她脖子上淡青色的動脈上,血珠嗖地飛了出來。
血液噴到她臉上,藍佳難以置信的伸手摸了摸。
這時才真的相信,藍凜,是真的要她死!
她終於害怕了,捂着脖子跪在地上,生命逐漸流失,藍佳爬到藍凜腳下,“你不疼我了嗎?媽媽在天上看着我們呢!你真的忍心嗎?”
藍凜臉上的不忍,在第一鞭子甩下去的時候,早已完全消失,第二鞭,毫不猶豫的甩在她的後背,皮開肉綻!
藍佳啊的尖叫出聲,痛到極致,她眼裡冒着紅光,“該死的,你別忘了,你身上的毒藥還沒解,我告訴你,那個解藥除了我義父,誰都沒有!你要是打死了我,你也活不久!我義父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可惜,你義父已經在我手裡了。”
陸然輕飄飄的一句,猶如最後一根稻草,將她徹底壓垮!
“不,不可能,我義父不可能被你抓住的,我……”
第三鞭,直接在第一鞭的基礎上甩了下去,力氣之大竟然差點削掉她半個脖子,頃刻間就斷了氣。
手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又圓又大。
藍凜面無表情的把鞭子扔到了屍身上,暗衛進來,把屍體拖走,地上的血跡,也被擦掉。
乾淨得,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只有檀香味在空氣裡瀰漫。
藍凜走到牌位前,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爐裡,跪拜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
起身時,他又恢復了那個冷情冷血的家主,扭頭對陸然,“抓到呂德了?”
“藍佳進入宗祠之前,我下達了抓捕他的命令,這裡沒有手機信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呂德很狡猾,你知道的。”
藍凜又問,“鄒朗和他的朋友呢?”
“五叔,這兩個人由我來發落,可好?”
“你想怎麼發落?”
“語氣這麼差,五叔,你這是跟我結仇了?藍家一向喜歡抱團,五叔,你身爲家主可不能破壞了這個規矩,而且,人死不能復生,你恨我也沒用。”
藍凜輕哼一聲,率先走出去。
陸然看了眼呂軍,呂軍朝她挑了一下眉,笑着說,“你也忒狠了點,那可是他親女兒。”
陸然暗暗的抹了一把汗,“你看不出我在虛張聲勢?”
“呵,你倒是爲藍家竭心盡力。”
“我既然答應了祖奶奶,就一定會辦到,五叔也只埋了這麼一個隱患,我一定要狠心,才能給他拔掉。”
“於情,藍凜會恨你一輩子,於理,他會感謝你!”
陸然已經顧不上這些,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剛邁出一處,身形微晃,一道黑色的小小身影蹦了出來,用胳膊撐住她的身體,“媽咪!”
陸然撫着額頭站穩,俯頭看着面前擔憂的小臉,“星星。”
“媽咪,你是不是累到了?來,坐一會兒。”
“好,謝謝星星。”
陸然被兒子扶着,在椅子上坐下,她將手裡攥着的扳指,戴在了藍星拇指上,扳指隱於無形,藍星看了看,“媽咪,可是要我保存?”
陸然點頭,伸手撫了撫兒子的小臉蛋,“你在這裡過得可好?呂軍可有用心教你?”
“我過得很好,師傅也有用心教我,媽咪,你不用爲我擔心,星星已經長大了,星星可以替媽咪分擔。”
“好,乖兒子。”
陸然揉揉他的頭髮,站了起來,“媽咪還有事,你有空回去看媽咪,好嗎?”
“好的媽咪。”藍星依依不捨的放開陸然的手,目送陸然走出去,直到她消失不見,藍星才道,“師傅,你教教我,怎麼治好我媽咪的病。”
“她會沒事的。”呂軍轉身離開,藍星跟上。
陸然離開宗祠,扎西迎上來,“抓住了呂軍,卻讓真正的藍佳跑了。”
“沒了呂軍,她又能活多久,不必理會了。”
“是。”
“解藥找到了嗎?”
“審問過了,呂軍沒有解藥。”
“沒有?不可能!再審!”
“他服毒自盡了。”
陸然啞了啞,“聯繫何老了嗎?”
“聯繫過了,何老和小何先生,都沒有這種解藥。”
“閣老呢?”
“閣老說,也許只有一個人有辦法。”
“樓戰?”
“閣老說,也許可以一試,並不確定。但他說此人非常善於製毒,之前夫人身上所中之毒,也是出自他之手。”
陸然按了按眉骨,“何老有沒有說,藍凜的身體能撐多久?”
“沒說,只說這種藥會損傷身體,不能拖太久。”
陸然沒再往下問,由扎西領着,來到了一處地下暗室。
鄒朗坐在凳子上,雙手插在頭髮裡,肩膀在抖動,聽到腳步聲擡頭,“陸阿姨!”
陸然身後,丁嬌丁卯拖着鄒朗已然昏迷的朋友進來,扔在屋子中間的地上。
陸然看了昆圖一眼,昆圖把手裡的槍遞給鄒朗。
這不是鄒朗第一次拿槍,但那都是射擊場。
這次……
鄒朗的手抖得跟篩糠似的,差點把槍扔到地上,“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陸然走過去,牽着他的手,走到地上那人跟前,用槍,對準他的後腦勺,紅脣微啓,“開槍。”
“不!我不要!陸阿姨,我不能這樣做,他是我的朋友!”
“但是他不得不死。”
“他只是因爲好奇才進去的,陸阿姨,他不是有意的!”
“阿朗,你這次考覈,漏洞百出,你以爲你把藍佳瞭若指掌,可是你一開始就忽略了她的關係網,你要在藉由她進入藍家之前,就摸透她的背景,她不認識你,可她身邊的人,不一定就不認識你。她的義父呂德對周氏這邊的人瞭若指掌,包括你!你要麼事先控制住呂德,要麼,切斷兩人的聯繫,而你,什麼也沒做……”
“我告訴你了。”
“你是告訴我了,我只會幫你盯着呂德,不讓他有機會逃跑,以免打草驚蛇。”
鄒朗無言以對,低下頭。
陸然又道,“如果不是我派人暗中在藍煙的手機上動了手腳,她早就跟呂德聯繫上了,你也就很容易就被藍佳識破了,這是最重要的一條!也是你最致命的疏漏!第二個漏洞,就是你這個朋友,也許是他的原因,但是你的責任更大,因爲這是你選用的人,他做錯了事,你要承擔責任,當然,他也跑不了!”
“這是考覈是嗎?好,我放棄!我回去學校好好學習,行嗎?陸阿姨,我求您了!”
陸然眼裡劃過一抹失望,平靜的看着他,“你真的要放棄?”
“我……”
“你自己想一想,這是你第幾次半途而廢了?阿朗,男子漢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是我親自把你從學校裡接出來的,你讓我再厚着臉皮送你去學校?你的自尊呢?我的臉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