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房間熱度不減,經歷了一場劫難,兩人的感情急劇升溫,如膠似漆,不捨分開。
這幾日的歡好次數堪比之前所有,兩情相悅,食髓知味,很容易讓人上癮。
周靖安潔癖還挺嚴重的,卻不介意渾身溼汗與陸然粘膩在一起,陸然卻很嫌棄的推他,“放開啦,我要去洗澡。”
周靖安拿開她的手,埋頭在她頸部,“等會兒。”
硬硬的胡茬刺得陸然咯咯大笑,四處亂躲時手指觸到他額頭已經結痂的傷口,他一直沒有跟她說那日事情經過,她知道他是怕嚇到她。
“那輛悍馬是不是廢了?”她主動問起。
“嗯。”
“人沒事就好。”
周靖安躺下,伸臂把她圈在身邊,從地上撈起被子搭在她身上,“那人開車堵我,我開得太快,無路可退,剎車不及,毫無選擇,便會從山上衝了下去,坡度很陡,路面不平,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手機就甩了出去,後來緊接着車子就掉進了河裡,車門被一塊大石頭卡住了,我繞到後面車座才逃出來,河水很急,沒反應過來就被帶到下游,抓住了河邊野草才爬上了岸,記得有人把我扶了上去,我稍微清醒後就朝公路跑去,只想着快點找到你,陪在你身邊,不讓你害怕,我猜到了蕭煒明給我製造車禍,也猜到他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我,肯定還會對你不利,你和大哥的手機打不通之後我便聯繫鄒凱,根據他提供的藍佳兒行走路線,查看了那邊的地形,孤村這個地方是蕭煒明曾經一個據點,估計他去那裡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陸然聽完,腦子裡想到這麼多年後再次跟蕭煒明單獨相處,她,並沒有太害怕,至少,比她膽戰心驚唯恐這一天到來的這些年這些日子要好受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周靖安,還是周圍這些關心她的人們的存在,她現在,不再忌諱談到這個名字。
“周靖安,蕭煒明他……喜歡我。”陸然猶豫了片刻後開口。
周靖安一怔,用力把她摟得更緊,“我知道,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我的,我不會放手。”
陸然以前討厭他這種大男子主義的霸道。現在卻覺得安全受用,她仰臉看他,“他這次,只是逼我換了衣服……你別多想……”
周靖安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冷意和心疼,“傻瓜,你這是在對我解釋嗎?如果只是想讓自己心安,那就解釋,如果是想撫平我的多疑,沒必要,我喜歡你,無論你經歷了什麼,都不會改變,所以,不需要對我解釋,知道嗎?”
陸然點頭,脣角微微勾起,白玉般的面容上滿是笑容,明亮的黑眸微微眯起,如彎彎的月牙兒,妖豔如日月同輝,散發着光芒。
周靖安看着這個在他眼前肆意怒放的女子。眼尾緩緩上挑,眼裡的色彩像是打翻的墨汁,迅速暈染開,濃烈,深情……
心頭只有兩個字在盤旋,我的……
玉蘭嬸頭七之後,柳圓阿姨就病倒了。
這件事情,陸然是從典媽口中得知,她在院子裡給阿鎖小聲嘀咕,陸然路過時聽到一句,“我知道她們對你有恩,你又是個心軟的,想着就幫一次,但是這種忙真的幫不得,而且先生說了……”
阿鎖看到了陸然,神情慌兮兮的用手勢提醒典媽,典媽向來大方,畢竟沒做虧心事,數落阿鎖跟數落自己女兒一樣,見了陸然,也不見半點慌張。就是矢口不提剛纔那事兒,“夫人,您揹着書包,這是去學校嗎?”
陸然是個絕頂聰明的,剛纔不小心聽那麼一句就心裡通透了。
她‘嗯’了聲,淡目看着阿瑣,“今天你送我。”
自那天之後,陸然每次外出,周靖安都讓鄒凱當她司機,陸然覺得這太大材小用了。
典媽和阿瑣都愣了下,典媽反應過來連忙道,“不行啊夫人,還是給阿凱打電話讓他來,阿鎖開車帶我去買菜還行,怎麼能送你上學?不行不行!”
“沒什麼不行的,走吧。”
陸然強勢起來,典媽都怕,半個字都不敢再多說,她警告的眼神看了眼阿瑣,阿瑣慌亂低頭,戰戰兢兢的跟在陸然身後。
上了車。陸然坐在副駕駛後面。
阿瑣啓動車子的時候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陸然看向窗外,什麼話也沒說,到了學校,她下車就走。
阿瑣坐在車裡等着。
陸然先去圖書館查資料,論文寫得差不多了,她要做的報告也打好了草稿,不過拿給老師之前她想找師傅謝正東過過目,畢竟,裡面裡面有她在jk的實習中遇到的案例,估摸着中午快下班時,陸然打給謝正東。
謝正東一副受寵若驚的語氣,“哎喲,徒兒終於想起我了,難得,眼看到飯點了,一起吃個飯?”
“有要約的人了,下次吧。”陸然笑道。
“什麼事兒啊,說吧。”
陸然說了報告的事情,謝正東一口應下,“行,抽空過來一趟,我們部門最近有人要升遷,準備聚餐來着,你一塊來湊湊熱鬧。”
“哦?”
陸然心裡琢磨了起來,別人升遷需要她去湊熱鬧的,除了他和楊影,也沒誰了,師傅知道,她跟部門裡的人關係一直很僵。
謝正東昇遷,就升到arman那裡去了,不是他。
那隻就是楊影了。
“楊影要升哪兒?”陸然想到李韻,下意識問,“不會是總經辦吧?”
“總裁特助。”
“哇!”
陸然驚呼一聲,“好羨慕啊!”
謝正東冷哼一聲,“怎麼,跟着我還委屈了你不成?”
“呵呵,我倒是不委屈,可人都是喜歡往高處走,你要是比arman還厲害,我肯定死心塌的跟着你。”
“嘖,小白眼狼。”
罵歸罵,謝正東對她還是很關心的,“我說,你到底還回不回來上班?你要是回來上班,這個位置我給你爭取一下。”
謝正東很想讓她回來,可是,周靖安一直沒鬆口,謝正東猜不透他怎麼想的,只能從陸然這邊旁敲側擊下。
“arman特助?”陸然小小興奮了一下,但很快便拒絕了,“算了吧,我不行的,我沒有楊影那麼長時間的工作沉澱,她比我更適合,我覺得自己不太能夠融入jk的精英團隊裡,可能是起點太高,沒有心情和精力跟同事們培養感情和交際,很不喜歡這種事……”
“有時候想想,周靖安讓你進來這裡,我把你弄到身邊來,也許一開始就錯了。”謝正東的語氣稍嫌沉重,“像其他畢業生一樣,在一般公司辛苦奮鬥幾年再進來jk,雖然事業上不會有大起色,但是能夠讓你學到不少爲人處事的經驗和道理,這樣對你以後的發展也是好的。”
“嗯,不知道呢,反正我周圍的同學們現在都挺迷茫的,怕涉足社會,怕找不到合適工作,怕不會搞交際,各種怕……”
她呢,也面臨着畢業生都會遇到的這種問題,迷茫,跌撞,成長……
中午,陸然說是有約。
約的人,自然是……蔣夢晚。
阿瑣從早上等到中午,在車裡坐着,車旁站着,可憐兮兮的,看到陸然,趕忙跑過來給陸然打開車門。
陸然站在車門口,看她,“知道爲什麼懲罰你嗎?”
讓她等這麼久,陸然有她的用意。
阿瑣點頭,用手語表達,“我錯了,我不該跟夢晚小姐說話的。少爺禁止她來別墅,她有我的手機號,就聯繫我,讓我幫忙,她想見你一面,她說柳圓阿姨病了,我就心軟了,我跟典媽說,典媽罵了我一頓……”
陸然眉頭蹙起,“你答應蔣夢晚了?”
阿瑣低下頭去,“我跟她說,我會找機會跟您說一聲。”
“你覺得我會跟你一樣心軟?”
阿瑣咬着脣,手指頭絞在一起。
陸然嘆口氣道,“你跟我說,我肯定會答應的,因爲我知道蔣夢晚的性子。還有她的身份,她一次不行,還有下次,糾纏不清,我不想以後太麻煩,索性一次性解決了。但是,你違背了周靖安的囑咐,把他的話當耳邊風,確實是錯了!你犯錯,我給你一次改過機會,是看典媽面子,你以後,別再讓我失望,知道嗎?”
阿瑣用力點頭。
陸然拿出手機,猛地想起,蔣夢晚被白大哥放在了黑名單裡,她對阿瑣道,“你跟蔣夢晚說吧。”
阿瑣發了短信給蔣夢晚。
約在了市區的餐廳,阿瑣開車帶陸然過去。
蔣夢晚先到了,遇到了熟人,正笑吟吟的跟人講話。
陸然帶着阿瑣一起出現,阿瑣想回避,陸然沒讓,就坐。
點餐時陸然看了眼正在和人告別的蔣夢晚,她穿的是自己設計的衣服,她對於時尚的詮釋並不是一般人都可以hold住的,是那種即使穿着睡衣出街也別有一番風味的女人,一顰一笑,感染力都很強,如果把她比作一種花,那麼應該是玫瑰最適用,嬌豔如火一般的熱情,收斂笑容後,照樣端莊典雅,陸然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這次見面,她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
看來,玉蘭嬸的事情,對她影響不小。
陸然小聲問阿瑣,“她有沒有跟你說,玉蘭嬸的事情。”
阿瑣在手機上打字,“說玉蘭嬸是自殺的。”
她猶豫的看了眼陸然,陸然眯眸,“還有呢?”
“說是你害玉蘭嬸自殺的。”
陸然心想,周靖安讓耿餘淮給她清楚記憶,這中間,必定出了差錯。
一股香風飄過?翼,陸然擡眸,看了眼蔣夢晚,她襟口彆着一枚精緻的小名牌,星潮設計總監蔣夢晚,蔣夢晚摘下來,淡然道,“會議上剛下來的。”
陸然點的東西上來了,她現在每天吃胃藥覺得很痛苦,吃飯方面也特別注意,到了餐點就吃,絕不讓自己餓着,胃病,得趕緊好!
“你想吃什麼自己點。”陸然說了句,就先吃了起來。
阿瑣也低頭用餐,看都不敢看蔣夢晚一眼,拘謹的樣子讓陸然擰眉。
蔣夢晚招過服務員,優雅點餐。
蔣夢晚抿了一口果汁,正要開口,陸然伸手阻止,“醜話說前面,你要是想拿玉蘭嬸自殺的事情說事兒,那我勸你趁早別開口,我不爲她的死負責。”
蔣夢晚一噎,不過她善於僞裝,臉上並未表現出什麼。
陸然看她,繼續道,“沒得說那就別說,以後也別說,嗯,以後你也沒機會見到我了。”
“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我哥會爲了一個女人這樣對我,不見我,不於我多說。”蔣夢晚的神情很是落寞,絲毫沒有電話裡的囂張。
陸然也放平心態,淡淡道,“他對你很好,是你不知足。”
“我不知足?”蔣夢晚苦澀一笑,“你設身處地想一想,你現在正得寵,哪一天我哥爲了別的女人像對待我這樣對你,你僅僅是不知足嗎?”
陸然一愣,下意識反駁,“他不會!他對你是親情,對我,是愛情,你別混爲一談!”
“他連親情都可以拋棄,何況愛情?”
陸然被她問得又是一愣,愣了兩三秒,笑了,“你這是做什麼?想表達什麼意思?周靖安不是長情的男人?這個還真不用你操心,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情,日後,就算他拋棄了我,我也認了,絕對不會像你今日這樣死纏爛打!”
蔣夢晚沒再說什麼,三人平靜的吃了一餐,從餐廳出來時。蔣夢晚接了個電話,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很忙的樣子,回頭對陸然道,“我媽住在市一院,她想見你一面,說有事跟你說。”
“她生病了?周靖安知道嗎?”
“她不讓跟哥說,你愛說不說,我管不着,我有事要忙,再見。”
陸然氣笑了,想撒手走開,可是,礙於她是長輩,還是要見一見的。
住在市一,而不是楚天醫院,是在跟周靖安慪氣還是怎麼地?
顯然,阿瑣來過這裡,領着陸然來到了柳圓病房,vip病房,處於一個很安靜的樓層。
陸然正要推門進去,透過門上玻璃看到裡面有人,一個男人,背影還挺眼熟。
踟躕了一下,然後就看到柳圓阿姨神情很是激動的撲到了他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
陸然腦子裡一根弦猛地掙斷了,那男人是誰,她猜到了。
她春節在周宅聚餐時就發現了,周程元跟柳圓,似乎還有……舊情?
陸然以前也聽母親說過,周程元愛的女人,並不是她,而她自始至終愛的,就是周程元。
但是後來,陸然又隱隱覺得,周程元對母親,似乎也是有愛的……
原來,是她看走眼了?
陸然心頭一顫,心都涼了半截,母親是個癡情的,癡情感化不了周程元,孩子似乎也挽不回他。
這樣的感情,真沒意思!
陸然懶得看他們在裡面發生了什麼,噁心……
出乎她意料的,周程元出來得很快,看到陸然,神情稍微不自然了一下,回頭看了眼裡面,想說什麼,但是碰見陸然冷漠的表情,他脣角勾起如同往日的邪笑,轉身,大步離去,陸然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片刻後收神,擡手敲了下門,一道溫婉虛弱的聲音道,“進來吧。”
陸然推門進去,阿瑣留在了走廊裡。
“你來了。”柳圓的眼角還掛着一滴淚,看到陸然,擡手擦了下,“坐。”
陸然看了眼這裡的環境,也還不錯,“柳圓阿姨,聽說你找我有事?”
她走到牀尾掛病歷的地方,掃了眼,“可以嗎?”
“普通胃病,沒什麼好看的。”
她這麼說了,陸然也便不好去翻看,走到牀前椅子上坐下,“我最近也在吃胃藥,是個老中醫給我開的,如果你想,我會請他幫你看一看。”
“閣老是吧?”
“你也認識啊?”
“大名??的閣老,誰不認識?只不過他現在老了,喜歡自己關起門搞研究,請他看病可沒那麼容易,尤其是我。”
陸然怔了下,她跟閣老,鬧過不愉快?
陸然笑道,“閣老就是個老頑童,他若是說了什麼難聽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柳圓轉臉看向窗外,神情失落。沉痛,“僅僅是難聽話,那就好了……”
陸然沒有打擾她,等了幾分鐘,她的情緒恢復如常,“我找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她從枕頭下掏出一個黑色usb,“玉蘭嬸自殺,牆上寫滿了對你的詛咒,那是她的字跡,用自己的血寫的,我問了靖安,他說,已經對她進行催眠,植入新的記憶,除非有人強行再次催眠,干擾並強化她原本的記憶,纔會讓她對你產生這樣的仇恨,後來送到醫院,重症監護室裡,其實她中間有醒來過一次,她說,她又見到了你,我問她在哪裡見了,她說就剛纔,說你威脅她讓她死,我以爲她嚇壞了腦子……”
陸然詫異看她,“周靖安說她沒有醒。”
柳圓的眼眶登地紅了,“我出來後,不到五分鐘,她就沒了呼吸。”
陸然的眼睛慢慢眯起,柳圓道,“我反覆的想,想她當時驚懼的樣子,就去醫院要了監控,然後看到了你……”
陸然下意識道,“你看錯了。”
“我也覺得是我看錯了,所以麻煩你幫我看看,是不是你。”柳圓冷冷睨着她,把usb推給她,指了指桌上的電腦,陸然狐疑接過來,走到電腦旁,開機,等待的時候看向柳圓,她臉上悲傷的神情不像是有假,她剛纔說的話,也是振振有詞,如果陸然不是當事人,真會相信她的話!
電腦打開,陸然把usb插入,裡面有一段視頻,陸然打開。
一個穿着黑色連帽斗篷大衣的女人走進重症監護室外,趴在玻璃上往室內看了眼,斗篷遮住了她的動作,她似乎擡手指了指裡面,停留一分鐘不到,她轉身離開,在經過攝像頭時,轉了下臉,就那麼一瞬,看到了她的臉,陸然自己都嚇到了。
雖然有些模糊。但那就是她的臉沒錯!
“其他地方的攝像頭你有找嗎?”陸然一臉震驚的扭頭問柳圓。
“當然找了,但是都是低着頭,防備着攝像頭,就這麼一處能看到。”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她?陸然自己都搞糊塗了!“這視頻你找人做過鑑定啊?視頻也是可以造假的。”
“找過,說是原版。”
陸然這就不懂了,一顆心砰砰跳,這太詭異了。
“那你爲什麼沒有交給周靖安?”深吸一口氣,她問柳圓。
“玉蘭嬸牆上的血書,靖安看了不是質疑,而是在警察來之前全部清理掉,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毀滅證據!”柳圓略微有些激動,又有些驚惶失措,“我要是把這個交給了他,他肯定會銷燬!任何指向你的疑點他都會銷燬的!你說我敢交給他嗎?而且警察那裡,有他的好兄弟在那裡盯着,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我連夢晚都沒告訴,我怕她一激動去找靖安,靖安爲了維護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怕他連自己妹妹都敢傷害!”
“你別說得這麼危言聳聽行不行?”陸然不滿的看着她,“周靖安沒你說的那麼冷血!他毀滅的不是證據。是誣陷我的虛假東西!他之所以毀滅掉,是不想讓不必要的麻煩找上我,本來,我就是無辜的!”
柳圓不語。
說實話,陸然挺意外的,這會兒她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鎮定。
陸然把usb從端口拔出來,捏着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對了,icu也有監控的是吧?”
“有,那個時候玉蘭嬸剛醒來,一臉驚恐的樣子看着窗口,但是看不到窗外那個人對她做了什麼,或者口語說了什麼,但肯定是威脅的話!但那裡的監控醫院不讓我動,連複製都不行。那個原版是我託了關係才搞出來的。”
陸然咬脣,在房間裡來回走了許久之後,驀地看向柳圓,“你也相信那不是我是不是?”
“是,因爲我覺得你不是那麼心狠的人。而且……”她頓了下,又道,“我知道。你母親當年懷孕,是雙胞胎。”
陸然怔愣住了。
所以,柳圓懷疑,是她的雙胞胎姐姐妹妹做的?
陸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惠子是懷了雙胞胎,是龍鳳胎,而且那個鳳,也不是她。
難道……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闖入陸然腦海裡,難道,她也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陸然搖搖頭,太荒誕了!
陸然晃了下手裡usb,“我能拿走嗎?”
問完又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柳圓指證她的證據,怎麼可能會讓她拿走?“算了,我複製一下吧。”
柳圓揮揮手,“不用,你可以拿走。”
陸然很詫異,柳圓無力道,“放在我這裡也沒用,反正,玉蘭已經死了,入土爲安了。是你。還是別人,對我,沒什麼意義了。”
陸然握緊了usb,“我會查明真相的。”
陸然推開門,門外,有個男人站在牆對面,舉着手機在看,手機遮住了臉,突然,柳圓叫住了她,“陸然……”
陸然回頭,柳圓的臉微微漲紅,吐字有些艱難,“陸然,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爲之。”
看來,玉蘭嬸的去世對她的刺激真的很大,陸然不再多做停留,淡淡道,“你好好休息吧。”
門關上的那一刻,柳圓雙手握緊了脖子,似乎呼吸不上來,一臉痛苦的樣子,對陸然伸出了手……
而陸然沒看到,她左右看了看,阿瑣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而對面這個男人,陸然多看了他一眼,奇怪的,站這兒做什麼?
她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刻意轉臉看他,可是,他猛地把帽子蓋在了頭上,頭一低就跑向了安全通道。
明顯就是逃!
做賊心虛嘛!
陸然下意識追了過去,“喂,你站住!”
他閃身消失在了門後,陸然推門,門被人從裡面鎖了。
陸然覺得莫名其妙,她蹙眉走向電梯口,按了向下按鈕,門開,跟周程元打了個照面。
他手裡,提着一個打包盒。很簡易的一個打包盒,裡面不是麪條就是餛飩粥之類的。
陸然看的時候,周程元把袋子往身後藏了一下,似乎不願意讓她看到,陸然冷笑一聲道,“你對別的女人可真上心。”
“別去你母親那兒亂說話!”
“做都做了,還怕我說?”
“老子怕個屁!”周程元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走向柳圓病房。
陸然冷嗤一聲走進電梯。
到下面,陸然見到了阿瑣,她手裡提着一袋子水果,見到陸然,連忙把水果背到了身後。
陸然氣得無語,周程元這樣,她也這樣,幹嘛呢?她有那麼駭人嘛!
“我剛纔疏忽了,忘買了,你送過去吧。”陸然對她道了句,先行一步,走向停車區域。
開門上車,坐在車裡,陸然越想越不對勁兒,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
蔣夢晚知道她來找柳圓,就那麼不管事兒的去忙了……
柳圓見到她,給她usb,平靜得有點不正常……
還有剛纔那個站在牆對面的男人,他在看手機,又不像……
陸然拿出手機,在臉上比了比,猛地,想到了,那個男人,他分明是拿着手機在拍她!還擋住自己的臉不讓她看到!
有毛病啊!
陸然心裡越想越不對勁兒,她給阿瑣發了條短信,“阿瑣,一會兒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她要去找周靖安!
找他說說清楚今天遇到的這種一連串詭異的事情!
陸然開車到周氏大廈,正在找地方停車,看到兩個身材頎長的男人一前一後走下臺階,走向一輛黑色嶄新的凱迪拉克。
鄒凱拉開駕駛位,周靖安拉開後車座車門,兩人同時坐了進去。
幾乎是車門關閉的瞬間,車子就啓動,然後速度很快的拐彎。繞上馬路,飛馳離去。
陸然,“……”
鄒凱開車一向平穩,速度不會太快,今兒是怎麼了?
陸然拿出手機打給周靖安,無人接聽……
“今天真他媽見鬼!”陸然不耐煩的爆了粗口。
下一刻,手機驀地響起,陸然以爲是周靖安,連忙接起,“喂,周靖安。”
“哎喲,這麼急切,你怎麼不叫老公啊,還周靖安,這麼生疏的稱呼,周靖安也不給你掰過來?”
嬉笑的聲音捏着嗓子從話筒對面傳來,陸然噗嗤笑了,“捏着?子我也聽得出來是你顏夏,嘖嘖,還能想起我來,真是三生有幸了。你最近過得真是風生水起,榜單隨筆一刷都是你的熱門,一開微博彈出來的都是關於你的推送消息……”
顏夏難掩得意的說道,“沒想到吧,嘻嘻,我也沒想到,上次在包廂那回,楚總說讓我演戲來着,我覺得我還挺有天分,就接了一個ip劇,哎呦,未拍先火了,始料未及啊真是!你等着吧,等這劇拍好,我絕對能上今年最具商業價值明星榜第一名!hiahiahia……”
她笑得好刺耳,陸然當頭一盆冷水潑下來,“我差點死了一回你不知道這事兒吧?”
“什麼!”顏夏驚得語無倫次,“那那那現在,沒沒事兒了吧?”
“廢話!”陸然沒好氣道,心情不好,顏夏倒黴撞槍口。她便一股腦發泄出來了,“今兒找我有什麼好事啊,記住,好事兒,千萬別跟我說壞事兒,壞事兒包括讓我幫忙,不幫,忙飛了!”
顏夏嘿嘿一笑,“就幫一次嘛,好不好?”
“說了不幫!”
“是這次我劇中的服裝,是蔣夢晚公司接的,但是她給我試了幾件,都什麼垃圾啊,我非常不滿意,我懷疑她故意整我,把我打扮得醜醜的,我這暴脾氣,怎麼可能容忍這種人毀滅我的形象?你幫我,拜託了,然然,好然然……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好不好嘛!”
“我可不去,你們劇組既然找了她,肯定是簽過合同的,我插一腳算什麼!不知情的還以爲我想紅去蹭你熱度呢!”
“別急嘛,這事兒還能通融的,找個時間,我跟你說清楚,你再拒絕不遲……”
陸然的手機來了插撥,陸然看了眼,是周靖安,她跟顏夏約了個時間,就掛了電話,正要接起,周靖安那邊給掛了。
陸然手機裡,有一條來自阿瑣的消息。
“夫人,不好了,柳圓阿姨被送去急救了!”
陸然手一抖,手機直直的從手裡掉了下去。
心頭那個不詳的感覺,似乎落實了。
陸然看了看阿瑣發來消息的時間,也就是她離開醫院的時候……
那會兒阿瑣應該是剛上樓。
怎麼會這樣?
陸然明明記得,她走出病房那會兒。柳圓阿姨除了說話有點激動,精神還是好的。
陸然撿起手機扔到儀表盤上,啓動車子,返回醫院,車子剛進入門口,就看到蔣夢晚匆匆的從車裡下來,瘋也似的跑進急救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