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這女人有刀!”
“殺人了!”
男人們皆是一臉怔愣,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李韻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下意識驚歎出聲。
站在他們最後面的蕭蕭,隔着人羣看到那紅色的刀子扎向陸然,他的心驟然一縮,推開前面的人衝了過去。
刀尖,離陸然的胸口只有幾釐米時,李韻的胳膊被一隻腳踢開,她整個人翻倒在地,又很快爬起來,握着刀子重新撲過來,還沒近陸然的身,就再次被人踹得人仰馬翻,那幾個年輕人一衝而上,奪走了她手裡的刀,把她雙手反剪按在地上,李韻痛得一張臉都扭曲了,歇斯底里的罵着,“陸然,我今天一定把你殺死,都是你,都是你搶走了我的男人,搶走了我的幸福,我要殺了你……”
陸然耳朵裡充斥着李韻的叫罵,聽不清楚,胸口有什麼東西在汩汩流出身體。
一張失去血色的俊逸面容在她頭頂晃動,他的嘴角不再像往日一樣挑着邪笑,緊緊抿着,眼睛裡滿是慌亂和恐懼,他手忙腳亂的脫下校服外套按在她胸口,他張着嘴巴在她耳邊大聲呼喊,“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馬上就到……”
陸然耳朵裡嗡嗡響,眼睛看着他的嘴巴,只有口型,卻聽不到聲音,她勾了勾脣角,覺得他這樣子很滑稽,想笑,卻沒有力氣。
擡起的手,在半空,落了下去,落在他手臂上,他跪下把她抱起來,他朝身後大吼了一聲,然後,他往前狂奔。
清晨的街道上,沒有幾個人,出租車到了,一看一羣地痞樣的男人,直接繞了過去,連續過去了三輛車子,到第四輛時,蕭蕭抱着陸然,直接站在了車前,司機猛地剎車,幾個人這才上了車。
三兄弟走出絕品,正好看到大街上這一幕,王池御低咒一聲,“這小子不想活了!”
洛雲卿看他,“認識?”
“問題少年,路上逮了好幾次。”三天兩頭打架出入警局。
周靖安出來就找陸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男人彎腰上車的背影,他認識這個男孩。他給過陸然一隻錄音筆,“蕭蕭?”
“二哥也認識?”兩兄弟詫異道。
周靖安不知道爲什麼,心跳忽然加快,不受控制一般,快要跳出嗓子眼,他的眼睛追隨着那出租車,淡淡擰眉,“他好像抱了一個人。”
“女人,呵呵,三哥,快去抓他,說不定能抓個現形,出租車裡都敢亂來,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了。”洛雲卿戲謔道。
周靖安砰地捶了一下胸口,洛雲卿嚇了一跳,“幹嘛呀二哥?”
“胸悶。”周靖安四下裡沒找到陸然,繼續往前走,從褲袋裡拿出,找到陸然的號碼,撥了出去。
熟悉的鈴聲在右前方響起。
周靖安胸口的一塊巨石落地,他籲出一口氣,繞過幾輛車子走過去。那是一塊空地,陸然的包擱在花壇旁邊,周靖安的心,狠狠揪起!
他下意識走過去。
王池御和洛雲卿也發現了異常,緊隨其後。
陸然的白色包上,全是血,地上也流了一灘鮮紅鮮紅的,三人相視一看,周靖安陰沉的臉上起了明顯的慌亂,他拿起包翻看了一下,,錢包,化妝包都在裡面,他起身時踉蹌了一下,王池御拉了他一把,“二哥,別急,這不一定是嫂子的血。”
洛雲卿也安慰他說,“就算是嫂子的血,她人不在這兒,還能走,說明沒大事兒。”
身後。響起幾道氣急敗壞的罵聲,“你還敢咬我!他媽我踢死你!踢死你!”
“你看,我胳膊差點掉塊肉,這死女人是不是瘋了?”
“少廢話,報警了沒?”
“早報了,可警察叔叔說我們搗亂,不來,怎麼辦?”
“她殺了人,總不能這麼放她走吧,回頭蕭哥問起,我們怎麼交代。”
“那是誰呀?難不成真是蕭哥的姐姐……你……你們幹嘛?”
正說着,三個男人齊刷刷地走過來,臉上烏雲密佈,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手裡拿着一個沾血的包,?眸陰森恐怖,盯着人,像盯着一個死物一般,幾個年輕小夥平時也是囂張慣了,這會兒卻都嚇懵了,連連後退,“你們幹什麼?人不是我們殺的,是……是她!她瘋了一樣拿着刀就紮了上去。是我們上去把她拉開的,真的!真的不關我們事兒!”
剛纔還在發瘋的女人,見到周靖安,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她驚喜的叫了一聲,“周總!周靖安!快救我,他們欺負我!”
周靖安的眼神掠過她,問剛纔說話的男孩,“蕭蕭?”
兩個字,夾帶着冰棱從嘴裡吐出,透着瘮人的語氣,男孩點頭如搗蒜,“是,是蕭哥……”
“去了哪家醫院?”
“不,不知道。”
“打電話問!”
“哦!”
“快點!”
男孩拿過,剛按下號碼,就被周靖安搶了過去,沒人接聽,他把給他,“他不方便接聽,再換個人!”
男孩又撥了一個號碼,通了,“?子,我……”
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又被周靖安截了去,“去哪家醫院了?”
那人愣了下,周靖安道,“我是受傷女孩的丈夫,快說!”
“市三院。”
“到了嗎?”
“沒有,紅燈,司機不敢闖。”
“具體位置,車牌號。”
周靖安打開揚聲器,那人報下地址和車牌,王池御就開始打電話給同事,給出租車開放綠色通道。
周靖安拿着走向悍馬,李韻看她要走,撲過來抱住他的腿,“周靖安,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他們會把我打死的……啊!”
周靖安擡腳踹在她胸口,她哀叫一聲仰躺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幾個年輕小夥面面相覷,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們平時是耍流氓沒錯,可從來不敢鬧出人命,這一腳沒輕沒重的,踹死了可怎麼辦?
周靖安看了眼洛雲卿,洛雲卿心領神會,看向他們,“你們,把事情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
周靖安打開車門坐進去,聲音顫抖着問,“她傷到了要害嗎?”
“不知道,好像傷在胸口了,流了很多血。”
“不要讓她睡着了!”
“好。”
“把揚聲器打開,讓司機聽到我的聲音。”
“你說。”
“我是周靖安,周氏集團的繼承人,你現在手裡掌握着我妻子的性命,一直往前開,不要停,在前面路口往右拐,開向楚天醫院,一會兒會有交警給你開道,你現在要爭取的就是速度,什麼也不要顧忌,有什麼後果我替你承當,按我的吩咐,開車,快!”
“是是是!”
周靖安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捏着,低沉的喚了一聲,“陸然,要堅持住,上次你做得很好,這次,也要堅持到底,我在終點等着你,陸然……”
陸然的思緒一直處在混混沌沌中,想睡着的時候,蕭蕭在她耳邊說話,可她實在是太困了,身體裡的力氣都被流光了,她閉上了眼睛,直到,熟悉的嗓音傳入耳膜,周靖安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一絲顫抖的餘音,叫她的名字,陸然睜開了眼睛,“周靖安……”
聲音很輕,跟嘆氣似的,像一陣微風送入周靖安的腦子裡,他喜出望外,眼眶隨之濡溼,他哽咽了,“陸然,一定要堅持住!”
陸然艱難的動着嘴脣,“我沒事,你別哭啊,你怎麼哭了?周靖安是不會哭的,更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哭。”
“我會!我會爲了你做任何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陸然,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可我沒力氣。”
“你不用說,聽我說就好,陸然,好好聽着,保持清醒,一會兒就到醫院了,我不會讓你有事。你不能有事……”
陸然喃喃着,“0920。”
“什麼?”
“我保險箱密碼,裡面,有我一直想跟你說,又不敢說的話……”
周靖安微微一愣,大聲道,“不,我要聽你親口跟我說,陸然,陸然……”
“她睡着了。”
男人清冷的聲音讓周靖安心裡不由得一慌,同時,也看到了前面的出租車,他對着說了最後一句話,“讓司機跟上我!
路上只有稀疏幾輛車,司機開得比較保守,周靖安衝到前面,衝他鳴笛,降下車窗高喊了一句,“不跟上來你死定了!”
司機嚇了一跳,下意識踩下油門,追上他的悍馬。
十分鐘後,車子開到楚天醫院,急救推車和醫護人員早已等候在急救門口旁,周靖安率先下車,大步走向後面的出租車,後車門拉開,蕭蕭抱着陸然走出來的那刻,周靖安的心跳驟停,全身染紅的女孩讓他的眼睛再次通紅,痛入骨髓!他走過去,把她從蕭蕭懷裡接過來,動作小心翼翼的抱在自己懷裡,跑向急救推車,把她放上去時他握住了她的手,脈搏還有,很微弱。
他幫忙推着移動牀跑向急救大廳,進入電梯,來到三樓的急救室門前,他被擋在了外面。
周靖安看着自己滿手的血,想着剛纔看到陸然時她蒼白的面色,心裡涌上一股害怕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害怕!
鄒凱和秦遠是在半路上接到洛雲卿的電話,急匆匆來到了醫院。
“周總……”看着往日意氣風發的男人,這會兒頹然的靠在牆壁上,秦遠心有慼慼焉,安慰的話說不出來,他不知道陸然傷得如何,不敢亂說。
“還回去。”周靖安把手裡的給他,轉眼,看到了那個渾身也是血的男孩,他淡淡的看了眼蕭蕭,薄脣輕啓,“謝謝。”
蕭蕭微微點頭。
鄒凱給了出租車司機一筆豐厚的報酬之後,問那幾個男孩子瞭解了情況後才上樓來,對周靖安道,“洛少把那邊的監控調出來了,您要看看嗎?”
周靖安揮揮手,陸然沒有出來之前,他不敢親眼目睹,怕,失去希望。
他道,“你看一下,有沒有傷到要害。”
鄒凱回,“估計是沒,不過衣服厚,也不好判斷。”
周靖安的響了起來,是典媽,周靖安不想說話,鄒凱接了過去,“典媽,嗯,現在回不了,夫人受傷了,在醫院,你先別慌,準備一下東西,一會兒可以送過來,楚天醫院……”
二十分鐘後,一位醫生走出急救室向周靖安彙報情況,“刀子拔出造成的大出血,還好沒有傷及心肺……”
周靖安長吁一口氣。
蕭蕭聞言,整個人都放鬆了,他也沒跟誰打招呼,轉身就走了,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衫,高高瘦瘦的身軀,腰板挺得筆直。
周靖安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兩三秒,收回。
鄒凱接完電話回來,“池御把李韻送到了警局,這故意殺人罪,也夠她受的了。”
“問清楚了嗎?”
“沒有,她現在精神不大正常。”
周靖安側眸,鄒凱道,“她被辭之後一直沒找到工作,意志消沉,酗酒吸毒……今天的行刺,也是腦子不清楚才這樣做的,清醒時肯定沒這個膽。”
周靖安冷笑,“故意殺人未遂。精神方面的因素不用考慮進去,以免影響判決。”
“我明白!”
一個小時後,陸然被推出來,換上了藍白病號服,一張小臉的顏色幾近透明,沒有一點血色。
典媽一看就紅了眼眶,忍着沒哭出來,走路時腿都軟了,幸虧阿鎖在旁邊扶着。
周靖安憐惜的在陸然發白的脣上吻了一下,從護士手中接過推車,推到了病房,把她從推車抱到牀上。她輕飄飄的重量讓他的心再次狠狠疼了一下。
典媽背過身抹掉眼淚,“我們夫人這麼善良的女孩,那個行兇者得多狠的心啊,怎麼就下得去手?太壞了!要遭天譴的!”
阿鎖拿了棉籤沾了水,給陸然潤脣。
周靖安坐在椅子上,雙手握着陸然沒有掛點滴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吻着。
入夜,陸然還沒有醒,典媽和阿鎖回去做飯,周靖安想起陸然車上說的話,打電話給典媽,“把臥室的保險箱拿過來,在陸然那邊的牀頭櫃裡。”
陸然醒來,已是後半夜,睜開眼睛看着雪白的病房,她愣神片刻,昏迷之前的回憶紛至沓來,李韻……
她閉了閉眼,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動了動手,手卻被包裹在一團溫熱裡,陸然側頭一看,周靖安趴在牀邊,立體深邃的五官近在眼前,頭髮比剛見面時長了一些,他髮質很硬,跟他這個人的性格很像,陸然伸手想碰一碰,卻不想,驚動了他。
周靖安擡頭,四目相對。
他俯身,近距離看她,“醒了。”
陸然淺淺勾了下脣,“我以爲自己會死,還好沒有。”
周靖安在她脣上輕輕咬了下,連印兒都沒留下,以示懲罰,“別在我面前說死,我比你老,要死也是我先死。”
陸然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刺刺的,“嚇到了?”
周靖安捉住了她的手,淡淡反問,“你說呢?”
陸然闔了闔眼眸,臉頰靠在他手上,再次睡着了。
周靖安把畫冊打開,上面,每一張,畫的都是他。
第一張,是他扭頭微笑,手上遞出來一塊手帕。
第二張,是他離去的背影。
除了沒有蔣夢晚,與她印象裡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一模一樣。
周靖安輕輕笑出了聲,附在她耳邊道,“我印象裡,第一次見面,比這個還要早,陸然,你闖入我的視線,在我入你畫之前。”
他沒有想到,陸然會把他畫入她的畫冊裡,從第一次見面開始畫起……
那是不是說明,她那時候,已經對他,動了心?
可是後來,發生了那種事……
他翻到中間的一張,是他面孔猙獰,用搶指着她的頭,她只畫了自己半張臉,臉頰上淚痕涌現。
周靖安心中懊悔不已,三年後見面,她怕他,也是這個原因吧。
他那晚,是喝了酒的,說的話,做的事,很多都是身不由己,他唯一記得清楚的,是他當時壓在她身上的感覺,柔軟,無骨,他那時就想要了她。
可是一遇到她眼裡的恐懼,他就收斂了所有的迤邐心思。
看完畫冊,周靖安把它重新放入保險箱,交給典媽,讓她帶了回去。
陸然在醫院住了一週,要好的朋友都過來探望過了,快出院時。母親聞訊趕來,“這是怎麼回事啊然然,老爺子說你被人捅了一刀,你怎麼都不跟媽媽打電話說一聲,你是不是還在怪媽媽?”
“沒有,就是不想讓你懷着孕還爲我擔心,你快點回吧,這裡畢竟是醫院。”
“過了三個月就沒事了,你別爲媽擔心,倒是你自己,跟那人有什麼恩怨啊非要這種方式來解決,然然,你以後做事啊,還是小心謹慎一些,太得罪人的不要去做,知道嗎?”
陸然點頭,看母親雖然還是那麼瘦,但氣色還行,就稍微放心了一些,問她,“你和周程元,還打算離婚嗎?”
陸惠子臉上劃過一抹不自在,搖了搖頭,“暫時不離,他不想離。”
陸然笑了笑,“你在我這裡還害羞啊?”
“然然,媽媽沒想到,他會不跟我離婚,我都已經提出來了,按他以前的性格,肯定會離,可是這次……”陸惠子說着,臉上淡淡的笑容漸漸隱去,“可是,媽媽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傻,他現在不離,是看我肚子的份兒上,等以後孩子生下來了,也許……”
“別想那麼多,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們的孩子,一定要平安生下來,這樣你們以後也許還有機會,不要灰心,媽媽。”
“好,媽不灰心,媽都等了這麼多年了,這隻剩下半年了,我等得來。”
陸然出院,母親陪着,第一次來到了她和周靜安的公寓,典媽熱情招待了陸惠子。
臨走,陸惠子頗有感慨的嘆口氣,“他把你照顧得很好。”
陸然笑着點頭,“我喜歡家裡的氛圍,典媽把我和阿鎖當親女兒看待,我在外婆那裡沒有感受到的親情,最近這段時間,都被她補得七七八八了。”
“唉,你外婆那裡,終究是媽媽做得不夠好,沒有保護好你,然然,媽媽是個沒用的媽媽。”
陸然不語,媽媽不是沒用,只是太善良了,遇事。總是先讓自己受委屈。
陸然心想,也多虧了周程元,不管他愛不愛吧,他給母親提供了一處庇護所,不用每時每刻都要提防着外婆的毒打和叫罵。
“然然,媽不會再勸你離婚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提防着周靖安,或者,你找機會問問他,他娶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臨走,陸惠子拋下這句話。
周靖安娶她的目的……
陸然最初就懷疑過,可是後來,兩人都付出了真情,以前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去深究,傷感情。
陸然過完元宵就上班去了,謝正東是在馬代過的春節,從那邊給陸然帶回了禮物。
後來聽楊影說起,才知道她受傷的事情,他也沒想到。李韻是這樣死心眼的人,給別人過不去,也給自己過不去,寧願玉石俱焚,也不讓別人好過。太極端了!左右不過一個男人,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你的男人,有意思嗎?
無法理解李韻的思想,覺得這個人太傻,好好的前途被嫉妒心給毀了,怪誰呢?
公司裡的同事,都覺得李韻是自作自受,只有唐芊芊,心裡打起了鼓,李韻的判決走的是正規程序,還沒到宣判的時候,但是結果已經板上釘釘了。
她聽說,十年往上。
唐芊芊聽了毛骨悚然,李韻做得再狠再毒,可是,也不能說關就關了十年吧,陸然受到的傷害,算是故意殺人罪中情節較輕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是要的,可是十年以上,真的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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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芊芊知道,是周靖安跟人打過了招呼,他和他那些朋友,平時是不會遊走法律邊緣的,可是這次,爲了陸然,竟然會違背常規做出這種事!
唐芊芊心裡,對陸然,又恨又無奈!
沒辦法,她現在只是周靖安的傀儡,她要靠他得到父親的寵愛,在唐家奪得一席之位。
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也沒有能力做,不然,就是像李韻一樣,沒錢沒勢沒背景,進去就進去了,沒人撈她出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她在唐家站穩了腳跟。就可以把陸然踩在腳下了!到時候周靖安就算要爲她報仇,也的顧忌唐家在江北市的地位。
節後陸然的工作,照樣忙碌個不停。
陸然一直想要去找蕭蕭,答謝那天的救命之恩,卻苦於沒有時間,卻在不經意時,邂逅了丁冬雲。
丁冬雲的狀態,比上次見的好了許多,她的丈夫還在監獄裡,判多少年,她也不知道,也沒人給她個說法。
陸然知道是白大哥在其中起了作用,不然,只是鬧個事兒不至於關這麼久。
但陸然,也沒那個閒心把他弄出來,左右,他這樣的也不會被關太久,白大哥的權利,大不過律法。
陸然問她,“蕭蕭現在怎麼樣?”
“老樣子,經常曠課,跟街上那些流氓混在一起,唉,怎麼勸都不聽。”
陸然笑了,“他成績好,也那麼大了,該做什麼都有分寸的,你不用約束太多。”
她倒是覺得,蕭蕭這個人,外表看起來放浪不羈,可是,終究不是大惡之人,不會做出危害社會的事情,這次他救她,她絲毫不會覺得詫異,他本質是好的,大概是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中,看多了父親對母親施暴的畫面,內心叛逆,熬出了反骨。
“陸小姐,聽說……李韻被判了十年?”
丁冬雲猶豫着問道。
陸然知道,這纔是她真正用意吧,不然,不會這麼巧遇見。
兩人走進咖啡館。偏僻的角落裡,丁冬雲雙手捧着咖啡杯,看着她,欲言又止。
陸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她不是太理解,“你想救她?”
丁冬雲點頭,“如果能緩幾年也好啊,我只是覺得,這樣對她一個女孩子,太不公平了。畢竟,陸小姐您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不是嗎?而且,我聽說,事情是蕭蕭引起的,我這心裡難安啊,她對我有恩,蕭蕭是我兒子,就好像是我把送進去似的。”
陸然愣愣的看着她道,“怎麼會是蕭蕭引起的?肯定不是!”
“怎麼不是?他帶着那幫子兄弟騷擾了李韻,刺激到了她,不然,她也不會拿刀殺人。”
“她拿刀殺我,是有蓄謀的。”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不然,她哪裡來的刀?憑空來的嗎?誰沒事兒會在袖筒裡藏一把刀啊。”陸然說着也有些激動了,“我昨晚在絕品,她在樓下一直請求保安放她進去,爲什麼?她就是想上去捅我一刀,可惜,她沒能進入,所以就在那裡等我,也是我傻,看她被人欺負還想着過去幫她,誰知道她會跟我來這招?丁冬雲,你也不要太好心了,她這種人,對她好心也沒用的,她是不會心存感激的。”
“陸小姐,你能不能跟周總說一聲,不要判那麼多年,對於您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太簡單了。”
“不行。”
“沒想到陸小姐竟然是這麼狠心的女人。”丁冬雲見求情無用,就冷笑一聲道,“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是這麼草菅人命的嗎?我丈夫也是冤枉,不過是個行爲激烈一些的釘子戶而已。到現在也沒放出來,你們到底還要害多少人,多少家庭啊?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丁冬雲說着拍起了桌子,周圍的人都被驚了一跳,紛紛看向她和陸然。
陸然不可思議的看她,丁冬雲大概意識到自己失控了,面上不好看,她尷尬的拽着身上的廉價衣服,不好意思的說,“陸小姐,謝謝你請我喝咖啡,我不會喝這種東西,浪費你錢了,再見。”
她一路小跑到了外面,陸然也追了出來,“你到底怎麼了?李韻給你的那點恩惠我是知道的,值得你這樣爲她奔走呼號嗎?”
“給過我溫暖的人,我都會記得。”丁冬雲嘆口氣,“如果她單純對你,我倒不會這樣,因爲有蕭蕭蔘與,我總覺得對不起她。今天來見你,也就是想盡力爲她做點事,做不成,也就算了,倒是我家那口子,陸小姐,您幫幫忙,把他放出來吧。”
“不是我……”是白大哥。
陸然想了想道,“這事兒還真不是周靖安做的,是他得罪了楚氏建築的人,我回頭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倒是你,不要再責怪蕭蕭了,他沒錯。”
丁冬雲嘴角挑起一抹譏諷,“我管教自己的兒子,還輪不到陸小姐指手劃腳吧?”
陸然一愣,“你,你這個人真是過分!說了你丈夫的事兒跟我和周靖安無關,李韻也是自作自受,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啊?非要我跟你好好掰扯掰扯道理嗎?你也一把歲數的人了,怎麼說話做事還這麼幼稚?要說李韻對你有恩,我對你沒有嗎?是誰帶你去醫院包紮斷手的?”
丁冬雲大聲反駁道。“陸小姐,我真後悔去找你,然後認識了你,如果不是你,蕭蕭也不會變成這樣!”
“蕭蕭怎麼了?我對蕭蕭怎麼了?我什麼也沒做!”
“蕭蕭喜歡你!”
陸然怔愣良久,蕭蕭喜歡她?
“他愛你!他拍了你的照片,放在錢夾子裡,當寶貝似的護着,我看一眼都不行。他以前雖然偶爾逃課跑到外面玩,但是成績一直很好,自從見了你之後就不愛學習了,成績一落千丈,他晚上跑出去混,出去打工賺錢,他還說要輟學,他以前不這樣的!都是因爲你!”
丁冬雲的指責,讓陸然恍惚了很久,她搖搖頭,“不可能,蕭蕭對我,不是那種感情,你一定是看錯了。照片不是我的,他沒拍過我……”
“怎麼不可能,我看了,是偷拍的,他跟蹤你,我還看到他讓人調查你的背景資料,家裡有一大摞呢,都是你的照片,你的經歷……”
陸然腦子嗡嗡的,她擰眉,總覺得哪裡不對,一時又想不起來,看着丁冬雲憤怒指責的眼神,忽然覺得胸悶氣短,眼前一陣陣發暈,她往前走了走,想要扶着路邊的一棵樹,可是,身體卻控制不住往前跌去,她伸手想抓住什麼東西,卻抓住了一隻溫暖的手,隨後。細腰被人溫柔的攬過,她輕輕的落入一具溫暖的臂彎……
陸然閉了閉眼,靠在他懷裡緩了會兒,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