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歐冽擡起手,手指觸動着鼠標,將屏幕畫面定格在洛小西轉身離去的那一刻。
他看見了什麼?
她那張白皙的小臉上竟然也會有如此決絕冷然的表情,真是讓人出乎意料。他的小白兔原來也會有伸出利爪的時候。
“小西離開二十五樓去了哪裡?”歐冽十指交握着託着下顎,雙肘支撐在桌面上,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盯着屏幕,若有所思。
“洛小姐直接去了八樓的展廳,到那裡找到她的朋友,兩個人就一起離開了。”站在一側的廖青陽,一雙眼睛也緊盯着屏幕上的洛小西,那雙冷冽的眼睛真的是洛小姐嗎?在他的印象裡,洛小西小姐一向都是嬌弱的模樣,雪白的皮膚,看一眼都會心曠神怡,自有一番清麗的氣質,卻從來沒有發現,原來她也有狠辣的一面。
轉過頭,歐冽眯着眼睛看着廖青陽,目光裡閃動着耐人尋味的異樣神采,“怎麼樣,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也會有這麼一面吧?”
廖青陽聽着這樣的話,忙將頭搖的跟錘鼓棒一般。
手指輕輕的觸動着鼠標,將視頻畫面徹底的關閉,歐冽擡起手,對着廖青陽動了動手指,清冷的聲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休息室裡的損失計算出來了嗎?”
“計算出來了,一共是三千五百八十四萬陸仟伍佰二十七元人民幣。”
“好”,歐少揚起嘴角,冷峻的臉龐上綻放着詭異的笑臉。廖青陽看在眼裡,隱約抖在心頭,他彷彿預見了有人會死的很慘一般。
伸出白皙、修長、妖治的根本就不似男人的手,端起一旁已經有些微涼的咖啡,送到脣邊,輕輕的淺飲了一口,仿若很享受一般的微眯着眼睛,好一副詩情畫意的畫面,可惜,男人開口說話的聲音確是大煞風景,他的聲音陰冷如鬼魅,“把這筆賬單清列出來,你帶着賬單去席家找席餘杭收賬,一筆也不能遺漏。”
“是”!
歐少輕輕的對着身側一揮手,廖青陽非常懂信號的退出了辦公室。
眯着眼睛,一副冷然的姿態,歐少揚起的嘴角露出一副不壞好意的笑容。
席晴夏,這個可惡的丫頭,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讓她出糗,更可惡的是不知道跟誰滾混,弄個孩子出來,還到處宣揚是他歐冽的骨肉。一直以來,礙着小西的面子,他不好深說什麼,可現在,這個丫頭,竟然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歐氏的半個主人,跑到他的禁區裡撒潑,這筆賬,不單要算,就連以前的一筆又一筆都要累加起來。
終於到了他要清算席家的時候了。
廖青陽對開汽車門,跨腿走下汽車,站在席家別墅的門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在確保妝容整潔的前提下,擡起手,輕叩着席家別墅的房門。
不多時,別墅裡的傭人聽見了敲門聲,倒着小碎步過來,忙打開房門,恭敬的將廖青陽迎了進去。
恰好這個時候,席餘杭正在下樓,看見傭人在開門,停下了腳步,扶着樓梯的把手,眼望着門的方向,對傭人說道,“劉阿姨,是誰來了。”
沒等劉阿姨轉過身來回答,廖青陽就率先跨出一步,來到了席餘杭的面前,恭敬的說道,“席董事長,我是歐氏的廖青陽,是歐少派我過來見您的。”
“哦,是廖助理呀!快坐。”席餘杭擡起腿,緩緩的走下樓,對着客人招着手,大有長輩的風範,嘴巴里也沒有閒着,緊着招呼着劉阿姨,“阿姨呀,倒兩杯茶過來。”
在席餘杭面前,廖青陽一個小小的助理哪裡敢坐,他只是禮貌的答應着,象徵性的將屁股尖搭在了寬大的沙發上,頷首,恭敬而禮貌的打開文件夾,將一張紙張遞到了席餘杭的面前。
席餘杭不疑有他,一雙睿智的眼睛透過老花鏡的鏡片打量着那張紙張,完全沒有接過去的意思。
“這個是......”廖青陽有些覺得不好意思,一進門還沒有寒暄,就開口要賬,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可是,這是歐少交給他的任務,就算他心有所不忍,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要說他的忠誠不允許他反駁歐少,就是他反對了也沒有用,他不做的事情,還會有別人來做。
席餘杭見廖青陽面露難色,言語間又有所遲疑,心下有了幾分計較。這纔將端着茶壺玩着功夫茶的手騰了出來,伸出手,接過了那張讓廖青陽有所不安的白紙。
低下頭,草草的掃了一眼。
“這分明是一張清單,難不成是歐少派你送聘禮的嗎?”席餘杭面露凝重,審視着廖青陽。
在如此威嚴的注視下,廖青陽唯有輕輕的搖搖頭。
“那是歐少向我們席家索要的陪嫁嗎?”
廖青陽依舊是搖搖頭,輕聲說道,“是賠償清單。”
“賠償清單?”席餘杭微蹙着眉頭,一臉的疑惑不解。
就是幾分鐘後,席家別墅裡面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驚天震地的咆哮。
“席晴夏,你給我下來。”席餘杭叉着腰,仰着頭,看向樓上。
此時的席晴夏正坐在臥室裡面的梳妝檯前,描眉化妝,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滿意,卻又總是有着那麼一點點的不滿意。歪着頭,拿起眉筆,輕輕的在眉毛處描了又描。
父親的這聲爆喝,驚的她手一抖,眉筆一歪,在眉毛處竟然畫出來一道斜線出來。
“可惡!”席晴夏忙將眉筆丟擲到一旁,抽出面巾紙慌亂的擦着。
“席晴夏,你給快點下來,再不下來,我讓你把你拎出來了。”席餘杭繼續在樓下咆哮着。
一邊擦着眉毛,一邊推開房門,席晴夏爬到二樓的欄杆處,低着頭,俯視着樓下的父親,慌忙答應着,“爸,我這就來,你別生氣。”
席餘杭仰着頭,怒目圓睜,胸脯鼓鼓的看着樓上的女兒,沒在說話,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等待中那個罪魁禍首到他面前領罪。
“爸,出什麼事情了,這麼急着叫我,害的我的眉毛都沒有畫好。”席晴夏嘟着嘴巴,一臉的不高興。
席餘杭一言不發,將手中的那張紙丟擲倒了女兒的面前。紙片很輕,在空中盤旋了幾秒鐘,方纔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