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西倒吸了一口冷氣,一雙眼睛睜的更大了,一瞬不瞬的注視着歐冽,兩個人四目相對,目光交織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洛小西喃喃着,她怎麼也不敢相信歐少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可是,男人目光中的清冷鎮定卻是那麼的清晰,容不得人有任何的懷疑。
但是,洛小西一時半刻還真就是想不通,不甘心的繼續輕聲的追問着,“晴夏爲什麼要這麼做,給你下藥?還是那種藥物,對她有什麼好處?”
面對洛小西的柔聲追問,歐少沒有馬上開口回答,他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的。
見男人沒有回答,洛小西反倒更加疑惑了,歪着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若在沉思着什麼。
“她想生米做成熟飯。”歐少幽幽的說着話,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聽到洛小西的耳朵裡,就是喃喃自語。
聽歐少這麼一解釋,洛小西馬上就反應過來,她緊皺着眉頭,小鼻子擰到了一塊,嬌嗔着,“她怎麼可以這樣?是在是太可惡了!”
歐少勾起嘴角,看着懷裡的小女人寵溺的笑着,擡起一隻手,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將緊貼在她額頭,微微有些凌亂的幾根髮絲攏到了她的而後,露出了她光潔平滑的額頭。
勾起手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點了一下。
“爲什麼要彈我,我說錯了嗎?”洛小西努着嘴巴,憤憤的抗議着,說話間,擡起手,摸了一下額頭,尤其是男人的手指剛剛劃過的部位。
“你沒有說錯,我是誇獎你變聰明瞭。”男人邪邪的一笑。
“啊,是這樣呀!”洛小西低垂着頭,並沒有察覺到男人語氣裡的捉狎,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着話,“晴夏真的不虧是夏靜香的女兒,也有如此的手段。”
“哎!”幽幽的輕嘆着,洛小西陷入了一種對過往的遐思中,聲音婉轉低沉,“當初,夏靜香就是給父親下了藥,一夜風雨過後,沒想到竟然會珠胎暗結,有了孩子,晴夏就是這麼來的。”
說道傷心出,洛小西的聲音微微的有些異樣,情緒也有着些許的波動,緩緩了,平復了一下心情,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繼續娓娓道來,仿若是在講述着生動的故事,她說道,“後來,爲了夏靜香肚子裡的晴夏,父親不得不跟母親攤牌。母親又礙於我年幼,所以,才委屈着自己,沒有與父親離婚。就這樣,他們三個人,一隻糾纏了好多年。”
“我小的時候,總是能夠看見母親獨自一個人暗自垂淚,每次都會跑過去問母親,爲什麼要哭,可母親從來都是搖搖頭,告訴我,是迷了眼睛。母親每日裡憂鬱度日,終於有一天急於成疾,一病不起。”
歐少緩緩的加深了手臂的力道,將洛小西抱的更近了一些,讓她能夠感覺到自己溫熱的體溫和寬厚的胸懷,清冷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溫柔,緩緩的安撫着女人的悸動的情緒,“都已經過去了!”
洛小西擡起小臉,一雙小手緊緊的拽着歐少的衣領,滿臉的哀傷,“冽哥哥,晴夏給你下藥,是要走她母親的老路,我好怕!”
“不怕,我不是你父親!”歐少冷冽的眼眸裡有着不容置疑的堅定,斬釘截鐵的承諾着,“我不是席餘杭,席晴夏不會懷有我的孩子,也不會與你共侍一夫。”
男人用空着的那隻手,輕柔的握住了洛小西冰冷的小拳頭,送到嘴邊,輕輕淺淺的印上一個吻,這才緩緩的擡起頭,全神貫注的看着洛小西,“被下藥怎麼了?我有小西,小西就是藥引子!”
這句話,洛小西是聽明白了,她哪裡還顧得上回憶那些傷心的事情,忙嬌羞的低垂着眼簾,怯生生的輕喚着,“冽哥哥!”
男人頓時被誘惑的春心蕩漾,這要是在往日,早就是壓在了身下,一番熱情,可是,現在卻不行,洛小西剛剛經歷了一場手術,她的身體遭受了創傷,還需要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夠復原。
努力的剋制着自己,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歐少將下巴將下巴抵在洛小西的頭頂,摩挲着她的髮絲,她的頭髮真的很好,濃密、柔軟,又不失光滑。
兩個人就這般的依偎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淡淡的情愫仿若有銜接一般,在兩個人的心底靜靜的流淌着。
隨着夜的深濃,睏意漸漸襲上洛小西,畢竟她的體力有限,無法長久的支撐,很自然的合上了眼睛,安安靜靜的偎在男人的懷裡,沉沉的睡着了。
男人感覺到了來自手臂的沉重,低垂下頭,看見了女人進入了熟睡狀態,也未敢移動,而是,就那般抱着女人,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折騰了一天的光景,還別說,真的累了。
不久,房間了,就剩下了一室三人淺淺的鼾聲。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洛小西這才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是獨自一人躺在牀上,白色的被子高高的蓋在她的脖子下面。
剛剛睡醒的緣故,多多少少的有些迷糊,洛小西轉動着頭,朦朦朧朧的環顧着四周,充斥在鼻子裡的消毒水的味道提醒了她,昨天發生的一切終於浮現在腦子裡。
這裡是醫院的病房。
昨晚,明明是冽哥哥摟着她的,她也是睡在男人的懷抱裡的,可是,卻怎麼醒來後,就沒有了男人的蹤影?
洛小西用雙手支撐着牀鋪,勉強的坐了起來,畢竟經過了一晚上,傷口被牽動之後,已經不會像昨天那般疼了,但是,因爲沒有吃早飯的緣故,還是非常的虛弱,只是動了一動,就立時滿頭大汗。
將後背靠在枕頭上,努力的喘着氣息,一雙美麗的眼睛掃向一旁的沙發上,這才發現,王姨也不在了。
都去了哪裡了?
洛小西正在疑惑着,就聽見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王姨端着一個方方的托盤走了進來。
“小西,你醒了!”王姨用腳關上了房門,當轉過身來,一下子就看見了坐在船上的洛小西,忙招呼着,“我剛纔看你睡的很熟,一時間也不需要照顧,就去食堂打來了一些早餐。”
王姨把手裡的托盤放在了牀一側的小櫃子上,側着身從牀的小面,拽出來一張非常簡易的小桌子,支撐在了洛小西的面前,而後,小心翼翼的將一樣又一樣的食物擺放在了洛小西的面前。
食物還算得上豐盛,有稀粥,有清淡的小菜,還有一枚白色的饅頭。
“這裡畢竟是醫院,不比家裡,先吃一口吧,等一會兒,你自己想呆一會,照顧一下自己,我回家給你煲湯去,讓你午間有湯喝。必須要增加營養,沒有營養怎麼行,刀口會不願意癒合的。”
王姨絮絮叨叨的對洛小西囑咐着,隨手將那雙象牙的筷子遞給了洛小西,一併遞過來的還有一個雪白的小勺子。
低下頭,洛小西並沒有搭王姨的話茬,而是沉默着,用手裡的小勺子攪動着還冒着熱氣的稀粥。
雖說,從面相上看,這些食物真的就是食堂出口出來的,毫無色彩可言,也沒有那種撲鼻的香味,可是,洛小西也真的是飢腸咕嚕了,這種情況下挑肥揀瘦,好像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將一口稀粥送進了嘴巴里,緩慢的咀嚼着,粥的味道很淡,竟然吃不出米香來。
這可真的很奇怪?是因爲生病的緣故,嘴巴里面苦澀澀的,味道不好,連帶着吃進的食物也乏味嗎?
洛小西不甘心的又嚐了一口稀粥。
“那種粥就是寡淡無味的,就算再喝上一大碗,也是那個樣子的。”清冷的男聲在洛小西的頭上響起。
是歐少的聲音!
洛小西緩緩的擡起頭,看上男人,面露疑惑,不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嫌這個稀粥沒有味道?”
“呵呵,你皺眉了!”男人笑語吟吟,“每次你要是遲到不喜歡的食物,或者是不和口味的,都會皺眉頭,只是,你自己並不清楚罷了。”
非常有挫敗感的,洛小西放下了手裡的小勺子在粥碗裡,面色無奈的擡起頭,看向歐少,目光一接觸到男人的身上,就被他手上拎着的東西給吸引了。
男人的手裡分明拎着的是食盒。
原來,歐少這麼一早就消失,就回家給洛小西做可口的早餐去了。
“冽哥哥,你手裡的是我的早餐嗎?”洛小西滿臉期盼的問道,話音剛落,她小巧的舌頭不由自主的舔舐着脣角。
“嗯!”歐少輕輕的點點頭,走到了洛小西的身旁,將食盒放在了那個已經擺滿了食物的小桌子上,可是,顯然,桌子真的是太小了,根本就放不下那麼多的東西,歐少只好繼續提着食盒。
站在一旁的王姨一見這個情形,忙微笑着說道,“我這就收拾,將這些食堂的早餐丟到,騰出地方來,放東西。”
王姨趕緊的將洛小西面前的那些食物也一一的又送回到了托盤裡,端着托盤離開了房間,急着去丟到那些食物。
小桌子終於空了出來,整個桌面上乾乾淨淨,一樣物品都沒有。歐少這才輕輕的將手裡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雙手打開蓋子,立時,一股香氣襲來,縈繞在整個病房裡,竟然蓋過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