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西完全被男人鷹一樣陰冷的目光嚇到了,聲音顫抖着,斷斷續續的低語着,“我們什麼都沒幹,我昨天看見你和席晴夏在一起,那麼的親密,就特別傷心,於是就攔着一輛出租車,在城市裡逛,一直逛到司機煩了,就把我放到了酒吧前,而後,我就去酒吧跳舞,喝酒,沒想到,後來就喝醉了,恰好預見了李謙也去了酒吧,再後來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聲音遲緩,細語綿綿,女人特有的優美和溫柔在字裡行間隨意的傾瀉而出,就如一雙輕柔的手,輕輕的拂過男人的心房,拂去了男人的嫉妒、酸楚和憤怒。女人真誠的眼眸更是讓男人卸去了樹立起來的強烈戒備。
一隻乾燥的手輕輕的拂過女人潔白嬌嫩的面頰,在圓潤的臉龐上游走一圈之後,自然的停留在了一張粉紅的脣瓣上,摩挲着,感受着脣瓣傳來的那份柔軟,想象着,方纔在花圃裡品嚐的味道,沒有預料的,身體一緊,那是禁錮在衣衫裡的渴望。
當目光落在女人臉上未退的紅暈後,那裡有着掩藏不住的疲憊,男人的心火頓時就被壓制住了幾分。
她太累了,一向嬌弱的身體,是承受不住他的劇烈和強勁。
戀戀不捨的,男人抽回了手,同時也收回了身子,坐正了身體,低垂着頭,看着面前兩隻不斷捻着的手指,雖然已經離開了女人白嫩的臉蛋,卻依舊能夠在手指肚的摩挲中感受着那一份柔滑。
汽車再一次行駛在道路上。
洛小西這回真的是長長出了一口氣。
真的是太可怕了,不,簡直就是恐怖。
跟在歐少的身邊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的脾氣。
記得,還是小的時候,那時,洛小西剛剛搬到歐冽這裡居住,歐冽也就不過是十八歲的年齡,還沒有進入歐氏工作,不過是大學的學生,因爲,他在美國求學的緣故,洛小西自然也就是跟在美國。
爲了照顧兩個人的飲食起居,更貼切的說法是,爲了更好的照顧洛小西的生活,歐冽特意僱傭了一個菲傭在公寓裡。而那時的洛小西又是因爲年紀小,剛剛到美國的緣故,英語水平實在很弱,與菲傭完全是語言不通,簡直就是溝通性障礙。
而那個菲傭又特別的奸猾,竟然就是抓住了洛小西不會英語的空檔,總是做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不理解洛小西的指示,直接忽略掉洛小西的要求,一開始,洛小西太小,更歐冽也不熟悉的緣故,選擇了隱忍沒有說出來。
直到有一天半夜,洛小西獨自一人在家,菲傭又欺負她,沒有給她做常吃的中國餐,而是弄了一大桌子她吃不慣的西餐,害的洛小西幾乎是滴米未進,獨自一個人在臥室裡暗自催淚。
恰好從外面回來的歐冽因爲擔心她的緣故,來她的臥室看她,聽見了她的哭聲,經過耐心的詢問後,瞭解了情況,不到幾秒鐘,歐冽就怒了。
那是洛小西第一次見識到歐冽的憤怒。
歐冽二話沒說就叫來人直接拖走了那個菲傭,這還不算,竟然採取了一些比較異常的手段,阻止菲傭再有機會找到工作,完全喪失了生存的本能,就連領取救濟金的權限都被限制,簡直就是到了死亡的邊緣。
最後,被逼無路的菲傭帶着家裡的幾個孩子,天天跑到洛小西和歐冽當時居住的地方下跪懇求,那頭都真的可破了,可是歐冽依舊是不爲所動。
直到有一天,洛小西真的看不下去了,實在是不忍心,這纔開口,膽戰心驚的跟歐冽求情。
就算是多年以後的今天,洛小西想起當時歐冽的表情,依舊會膽戰心驚。
當時,歐冽皺着眉頭,冷着眼睛看了洛小西好久,這才用足以讓人感受到地獄一般的溫度輕描淡寫的說道,“你真的要原諒她?”
“是,太可憐了,她雖然可恨,但是,她的孩子是無辜的,如果因爲她的原因,害的她的孩子無法生活,真的是太殘忍了。”剛剛只有十歲的洛小西揚着乾淨的小臉,看着面前這個仿若地獄閻王一般的大哥哥,她的聲音稚氣未脫,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失大家閨秀的善良。
小女孩兒的稚嫩聲音聽進了歐冽的耳朵裡,可是,他一直都在敲擊鍵盤打印着畢業論文的手卻並沒有因爲小女孩兒聲音的介入而停止。頭也不擡,眼也不看的,歐冽面無表情,聲音冷冽,“她的孩子餓死,是因爲她的罪惡,她活該。沒什麼可以憐惜的。”
小孩子的洛小西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冷漠的大哥哥竟然會冷漠到了眼看着就要出人命,卻絲毫不會心軟的地步。
他的面無表情,真的讓她很膽怯,很害怕,恨不得立馬就逃跑的遠遠的,再也不在他的身邊出現。可是,一想到外面跪着的那一羣母子幾人已經到了沒有飯吃,會餓死的地步。十歲的洛小西就馬上又了勇氣。
費了很大的勁,洛小西嬌嫩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仿若小大人一般,對着辦公桌上頭也不擡的男孩子歐冽說道,“我媽媽說,做人要善良,這樣天使纔會守護子啊身邊。如果,那個菲傭和她的孩子真的餓死了,那就是我的不善良,天使就再也不會來守護我了,我不要天使離開我。”
嬌嫩的聲音落下之時,少年歐冽竟然擡起了眼睛,停止了手裡的動作,一瞬不瞬的隔着偌大的辦公桌,看着僅僅是露出一個頭,懷裡還抱着布娃娃的洛小西。
就是在那一刻,這個小妮子落入了歐冽的心間。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歐冽抵不住洛小西的死纏爛打,解除了對菲傭一家人呢的打擊報復。
爲了這件事情,菲傭特意帶着她的孩子登門要跪謝洛小西,卻被歐冽冷漠的據之門外。
汽車緩緩的行駛在道路上,雖說昨天晚上來的時候,洛小西喝醉了,但還是能夠依稀感覺到路很長,花費了很大的時間。
可今天,這一趟行程分明耽誤了太多的時間,走的更加的漫長。洛小西側臉瞅着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多麼的希望,這條路可以沒有盡頭,就這樣,兩個人一直走下去,只有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