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過來的廖青陽一怔,停住了腳步,遲疑看向一臉期盼的洛小西,幅度很輕的張合了一下,差那麼一點就將歐少的行蹤脫口而出,只是,在最後一秒鐘,有所警覺的,之住了話頭。
歐少臨走時的話在廖青陽的腦海裡響起,歐少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清冷,只是清冷中有了一絲隱隱的擔憂,他說,“不要告訴小西,我回了美國。”
廖青陽目光閃爍,一時間不敢直視洛小西的眼睛,躲閃着,看向一旁的牆壁,僅是用着微弱的餘光偷偷的打量着洛小西那張期待的小臉,故作鎮靜的反問道,“怎麼?歐少不在這裡嗎?我以爲他是在這裡陪洛小姐呢。”
“冽哥哥並沒有在這裡,他幾天前就離開了,就再也沒有來過醫院,難道連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嗎?”洛小西的聲音微微上挑,面露驚訝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廖青陽正色的說到,“我並不知道歐少沒有在這裡。”
說話之間,言語的語氣更是多了一絲驚訝,既然是做戲,那就總要拿出一個認真的樣子嗎?非常輕鬆的,洛小西竟然就不疑有他,絲毫沒有起疑,睜着的一雙大眼睛,露出氣餒的神情,嘟囔着小嘴巴,衝着廖青陽喃喃着,“冽哥哥怎麼可以這麼沒道理,竟然無緣無故的就失蹤了。”
末了,洛小西依舊是不死心的繼續問着廖青陽,“廖助理,冽哥哥他沒有在公司嗎?是不是公司特別忙,而你又恰好不知道。”
“這個......”廖青陽遲疑着,一時間真的不忍心將否定的話說出口。吞吐間有選擇性的柔和表達着,“歐少並沒有在公司,這個是一定的,即便他再忙,如果在公司的話,我一定會知道的。想必歐少是有一些特殊的事情,需要離開幾天。洛小姐不要急,過幾天應該就會回來了。”
“就是說,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對嗎?”洛小西眨動着一雙毛絨絨、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着廖青陽,滿眼期盼的渴望着,能夠從這個距離歐少最近的男人身上得到一些新的消息,突然間,卻發現,結果是令人失望的。
雖然是非常的不想看到洛小西失望的神情,可是,廖青陽也只能緩緩的搖着頭,一雙明亮的眼睛輕易的就捕捉到了洛小西眼底掃過得失望神情,微微張合了一下薄薄的雙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立時閉上了嘴巴。
從第一眼看見洛小西,廖青陽就被這個清麗的女孩子吸引了。跟在歐少的身邊,什麼樣的美女沒有看見,那絕對的是國香國色,嬌豔如玫瑰,雍容如牡丹,各色的美女可謂是前赴後繼的渴望着爬上歐少的牀榻,讓同爲男人的廖青陽咂舌不已。
廖青陽對歐少的種種豔遇是既羨慕,又不乏嫉妒,但更多的卻是掩飾不住的好奇。
以歐少的地位,有上個把女人一點都不會是奇怪的事情,恰恰相反,長久的空窗,身邊沒有女人反倒讓人聯想翩翩,一度外界曾經有着太多不好的猜測傳言,紛紛議論,他和歐少是一對同性戀者,歐少自然是不知道的,可這樣過分的話,總因流傳太久,終究是傳入了廖青陽的耳中,令他一度咋舌,更是膽戰心驚了很久,生怕傳言成真,他的父母可是急着抱孫子的。
直到親眼看見了歐少對待洛小西的異樣神情,廖青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歐少並非是斷袖之癖,而是自己在家裡養了個女孩子。這簡直是更加的令廖青陽咋舌,更爲驚豔的則是洛小西那張清麗而不失漂亮的臉蛋,纖細而不失窈窕的身材。簡直就是驚爲天人。
若非佳人已經心有所屬,而那個人偏偏是獨樹一幟的歐少,廖青陽倒真有躍躍欲試,追求一番的心思。只可惜,洛小西與歐少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廖青陽也唯有望洋興嘆,將蠢蠢欲動的愛慕掩埋在心底,一絲一毫是不敢顯露出來,唯恐被歐少看出來,打破歐少這罈子老陳醋,可不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
現在,看着洛小西滿眼的失望神情,廖青陽發自內心的有所不捨,卻又不敢違背歐少臨走時的囑託,唯有硬起心腸,對着洛小西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輕描淡寫的說着謊話。
這一次的事情的確是有着蹊蹺。
歐少不過是被總部召回述職,卻偏偏就在第二天,就由行政中心轉了一份任命書到他的手裡,上面寥寥數語,簡單明瞭,大意不過就是委任他暫時主持分公司裡的一切事宜。
任命書是從董事長歐先生的文秘辦公室發出來的。
這很奇怪!
通常,董事長文秘處是不會輕易不會給任何一家分公司下達任何指令的,畢竟歐氏是一家資歷老牌的跨國企業,這樣一家公司要想有條不紊的運行下去必然早已經在日常工作中潛移默化的形成了一整套的管理運行體系。
在這樣的一家制度森嚴,具有着德國嚴謹風格的大公司裡,代表着董事長權威的秘書處是極少會發出聲音的,這樣廖青陽一時間驚愕的難以回神。
在第一時間裡,廖青陽撥打了歐少的電話號碼,卻聽見了電話裡傳來的那個機械版播報的女音,清晰的告訴他,歐少的電話已經停機了。
這怎麼可能?
歐少不過是才離開短短几天,臨行時還在用着的手機號碼就在頃刻間撥打不通了,這真的是太奇怪了。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只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一時間,廖青陽是真的猜測不出來。也想過,託自己相熟的那些在總公司的同僚幫助打聽一下歐少的消息,卻偏偏害怕歐先生嚴厲的性子,一旦知道了,絕對不會輕饒他,也就只好將所有想法都壓在了肚子裡,自我消化掉了。
反倒是廖青陽一言不發的緊促眉頭站在病房的中央引起了洛小西的警覺,她試探着低聲問道,“你不會是知道冽哥哥去了哪裡,卻被人命令不許告訴我吧。”
只可惜,洛小西的聲音太輕,而廖青陽的心神又太過渙散,一時間竟然對她的話語置若罔聞。立時,引起了洛小西的警覺。她坐在沙發上,後背是一個大大的靠枕,懷裡也抱着一個大大的抱枕,生怕一個不留神,彎下腰,傷到剛剛癒合,還沒有徹底癒合的傷口。微微向前探着甚至,目不轉睛盯着廖青陽,一雙小手使勁的一個用力,將眼前礙着視線的王姨推到了一旁。
王姨沒有料到會有如此的一個動作,胖乎乎的身體踉蹌着向一旁挪動了幾步,幸好洛小西的雖然很使勁,卻力道適中,這纔沒有害的王姨倒地。
洛小西卻全然沒有顧得上這些,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直直的看向廖青陽,迫切的希翼着能夠從男人的神色中看出一絲端倪。
只可惜,廖青陽早有警覺,將身神刻意的收斂着,面色清冷嚴肅,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良久之後,洛小西輕輕的“哎”了一聲,悠悠的長出了一口氣,原本微微向一側探起的身子有所不甘的向後依靠了過去,低垂着頭,抿着紅脣,小巧的鼻翼煽動着。
“洛小姐,身體真的恢復好了嗎?真的確定要現在就出院嗎?”廖青陽非常聰明的開口說話,他試圖打破眼前尷尬的寂靜氣氛。
顯然洛小西還沉浸在對歐少的思念中,對於廖青陽的問話,直接無視,來了一個充耳未聞。反倒是一旁的王姨感到了很不好意思,忙打破僵局,開口柔和的說到,“洛小姐已經恢復的很好了,醫生說,現在就可以出院了。這不,早起就收拾好了,就等着歐少來接出院的,卻沒有想到,來的竟然是廖先生一個人。”
王姨的語氣裡有着不加掩飾的失望,眼睛的視線更是移動着,輕輕的落在了洛小西的身上。她是由衷的心疼洛小西這個小妮子。剛剛爲了那個男人做了一場手術,病痛還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很長的傷痕,痕跡尚未抹去,那個男人竟然會冷清到鬧失蹤,真的是可惡之極。
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王姨側低着頭,柔聲的對着洛小西說到,“小西,你不是說,歐夫人來了嗎?”
經由王姨一點撥提醒,洛小西似有所悟,擡起頭來,眨動着眼睛看着王姨,潔白的貝齒輕輕的咬齧着下脣。
王姨微笑着,“給歐夫人打個電話,她應該會知道歐少去了哪裡。”
對呀,給夫人打電話呀!她怎麼就糊塗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忘記了這茬。
洛小西忙低下頭,拿着手機,靈活的手指快速的摁下了幾個按鈕,撥通了歐夫人的電話。
“通了通了!”洛小西手裡握着手機,放在耳邊,興高采烈的對着王夫人說。
可是,只是過了十多秒鐘後,她依舊是沒有開口說話,歡喜的表情變成了失望的神采,黯然神傷的放下了手裡的手機,低垂着頭,不甘心的喃喃着,“夫人的電話也打不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頃刻間,歐家的人就彷彿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洛小西的心裡升騰起不好的預感,只是,她拒絕深度思考,拒絕那些不好的念頭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