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桑祈擡頭打量着店的牌匾。
“慶豐樓,就是這裡了吧。”
說着,一隻腳已經跨過門檻進了店裡,可沒走幾步卻被小二給攔了下來。
“這位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本店已經沒有空座了。”
桑祈卻不理會,擡着頭左顧右盼。
卓文遠說了在慶豐樓會面的啊,這會人去哪了?
“阿祈!”
桑祈順着聲擡頭看去,一位俊郎的少年正立於二樓的欄杆旁,他身着一件青綠色長袍,手持一薄扇,正眉眼帶笑地望着她。
“卓文遠!”桑祈一把推開攔路的小二,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樓上跑。
幾步就到了男子跟前,桑祈也不忌諱,直接整個人抱了上去。
“卓文遠!啊啊啊!我想死你了!”
擁人入懷的那一瞬間,卓文遠只覺得心頭一實。
這兩年裡,無數次出現在夢裡的人如今卻真真切切的出現在眼前,再被他擁入懷中。
本以爲西域一別,會是再也見不到了,而今桑祈卻回了汴京,真是好不驚喜。
卓文遠擡手輕撫桑祈的頭,“我也想你了,阿祈。”
這一面相見,闊別了時隔兩年的相思。
這一次奔波至汴京,剪斷了相隔千里的思念。
兩年,只憑着書信來往,兩年,聽不見彼此的聲音,看不見彼此的身影。
這會人真真正正的在面前了,怎會不激動?
卓文遠雙手扶着桑祈的肩,將這塊狗皮膏藥從身上扯下來:“阿祈一路奔波,累壞了吧?我已叫人備好飯菜了,一起用吧。”
桑祈哪裡會同他客氣:“行啊!跟你說啊我這一路可累壞了,爲了能早點過來,那馬都差點給跑斷氣了!現在正是需要大補的時候!”
“噢?門外那匹馬確實累壞了,要不把給阿祈準備的那份分它也補些?”卓文遠嘴角微揚,將那摺扇一開,又翩翩然扇起風來。
“不許!”桑祈揮了揮拳頭,先他一步邁入廂房,一屁股坐了下來。
“小二,上菜。”卓文遠招呼好後,也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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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很快上好,小二畢恭畢敬地退下,卓文遠夾起一片甜藕遞到桑祈嘴前。
桑祈也不管這筷子卓文遠用沒用過,啊嗚一口甜藕便沒了影。
卓文遠內心暗暗波動起來,沒變,他的阿祈還是兩年前的那個阿祈。
那個對什麼菜都挑三揀四,唯獨他夾什麼就吃什麼,會揮着拳頭威脅他,對他毫不忌諱又毫不客氣。
此次爲了給阿祈接風洗塵,他尋遍了整個汴京才找到了西域那邊的食材,做了阿祈喜歡吃的菜。
但整張席只有這盤藕是汴京的菜,開始時卓文遠還害怕阿祈不喜歡呢。
“這次怎麼突然回來啊?”
桑祈擡頭看了看卓文遠,見他困惑,便停下筷子:“這個啊,我這不是到了出閣的年紀,來國子監讀書了嘛!”
“你?來國子監唸書?”
“是啊,這是我哥的遺願,我得幫他完成。”
“國子監,大宋最高學府,向來只收有門第的男弟子,這女弟子,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着還搖了搖頭。
“這凡事都有個開始嘛!我就做它那開學來的第一個女弟子!”
正當兩人聊得正歡,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潑婦聲。
“我不管!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這,這位小姐,我們,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啊!”
“是啊,那壺酒就剩最後一壺了,已經被那公子拿了去了。”
聞着這聲,桑祈覺得十分耳熟。
本就喜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她自是起身走了出去,卓文遠緊跟其後。
一出廂門,桑祈便見宋佳音正帶着人手壓着小二,咄咄逼人。
“真是晦氣,怎麼又碰到她了。”桑祈小聲嘀咕。
“怎麼叫又?”阿祈剛來汴京不久,這宋佳音也不是什麼小角色,這次是又碰到了?卓文遠不解。
“剛剛太開心,忘跟你說了。我來的路上有輛馬車在街上狂奔,險些撞了那女子,我好心救她。”說着,桑祈將嘴巴朝撒潑處努了努,“誰知這人腦子不好使,非但不感謝我還說我壞了她好事。”
聽到這卓文遠便懂了。
宋佳音喜歡宴雲之,一心嫁之這事,全汴京的人都知道了,也就桑祈這丫頭,初來乍到,啥也不懂。
卓文遠偏頭笑笑,“要撞她的馬車上面是不是有個宴字?”
桑祈皺眉:“這我倒是沒太注意。”
而盛氣凌人的宋大小姐已經把目光投到了桑祈身上:“喲,這不是剛剛那野丫頭嗎?我說你怎麼敢跟我叫板呢,原來是卓公子新勾搭的女人啊。卓公子你可真是萬花從中過,鮮花插滿頭呢!”
卓文遠打開扇子,不怒反笑:“宋小姐這話什麼意思,這位可是太尉府上的二小姐,桑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