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祈!”宴雲之要收回剛剛的一切想法!這女娃娃簡直就是個搗蛋精!一刻都不消停!
“司業別生氣啊!生氣傷肝!”說着桑祈就抱着一疊書往外竄。
宴雲之氣得發抖,一把抓住桑祈的後衣領。
桑祈被魔鬼抓住,大喊起來:“司業打人啦!司業打人啦!”
鬧了幾句又擡頭,惡狠狠的目光對上怒火中燒:“給我放手!男女授受不親!”
四目相對,僵持了一會。
宴雲之最後鬆開手來,他還不至於失了風度和一個娃娃死磕到底,強壓着怒火,努力讓語調平靜:“跟我走,帶你去上課。”
桑祈正了正衣領,大踏步地跟上了上去。
途中,宴雲之故意路過天班,並停下:“國子監裡的弟子分四等,天,地,玄,黃。”
說着,示意桑祈往眼前的天班看去:“這就是天班。”
此班內,所有監生坐得端端正正,桌面整潔,紙張乾淨地鋪在旁邊。
正直數學課,沒有人私語,所有人埋頭勤學,算盤打得啪啪響。
一片學術的氛圍。
靠門邊而坐的卓文遠擡頭看見桑祈,停下了手中的計算,招呼似的笑了笑。
桑祈揮了揮手作迴應,等宴雲之走得有點距離了,這才轉身趕過去。
“到了。”宴雲之領着桑祈,在黃班門口停了腳。
“這,黃,黃班?”桑祈不敢相信,她好歹也是通過了加試的人,說她上天班還不夠格,那沒話說,可去個地班,玄班總可以吧?黃班?這宴雲之肯定在公報私仇啊!
宴雲之不作回答,上前把門推開。
門被推開的那瞬間,吵鬧的教室瞬間一片死寂,追逐打鬧的同學三下並兩下的跨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們慌亂地拿起毛筆,墨也沒沾就假裝在紙上寫草稿。
宴雲之習以爲常,示意桑祈趕緊進去。
桑祈絕望地看向他,用眼神示意:大哥,你讓我待在黃班?開什麼玩笑!?
宴雲之也不理,將她推進班裡,便拉上了門。
啊!黃班!?她桑祈居然被分到了黃班?這最低等的學堂?這要是傳出去,那爹爹的臉往哪擱?
桑祈心裡嘀咕着,不情不願地轉過身去,正巧衆同窗見司業離去,也都齊齊轉過身來看她,衆人大眼瞪小眼。
“呵!我說誰呢?原來是新來的女弟子啊!還以爲你有多厲害呢?這居然被分到了黃班?”閆琰嘲諷道。
有些規矩桑祈還是知道的,比如不要剛來一個地方就惹是生非。
所以桑祈沉默,將書包放置空位上,取出筆墨。
“喲!還不說話?到這竟是知道靦腆了?好好一女子不在家裡相夫教子,非要來國子監?真是笑話!”閆琰繼續冷嘲熱諷。
桑祈聽着,捏緊了手心,努力平復,又繼續幹自己的事。
閆琰見桑祈一副冷淡模樣,冷哼一聲,待還想開口時,門又被人推開。
正不耐煩地看過去,突然眼前一亮。
“卓,卓兄?您老不是在天班嗎?來我們地班做什麼?”閆琰二郎腿也不翹了。
卓文遠未做答覆,而是徑直領着書包,走到桑祈旁邊的空位上。
桑祈見到卓文遠本是欣喜,可見他是收拾書包過來的,頓時感到不對勁,於是乎壓低聲音問他:“卓文遠,你幹嘛?”
卓文遠看着桑祈一副緊張的樣子,笑了笑:“來做你同窗啊。”
“你瘋啦!你可是天班的!這黃班哪裡比得過天班?快回去!”桑祈眉頭皺起,她可不想卓文遠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放心,我心裡有數。再說了。”卓文遠頂了頂桑祈的手肘,“我這不是怕你受欺負了嘛!而且和你做同窗,也就才這一次機會。”
這話說得桑祈心頭一跳。
她自然是知道卓文遠怕自己受委屈了,這才特地從天班屈尊來了黃班。
卓文遠這傻貨,這買賣可虧大了。
桑祈擡頭看去,只見少年郎意氣風發,風度翩翩。
陽光勾勒出他的輪廓,印在桑祈的眸中,俊臉薄脣,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再配上英挺的鼻樑。
爲什麼她突然感覺,她的竹馬長得好像有幾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