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邊塞長大的野丫頭!難怪那麼沒規矩!害我在未來夫君面前出了醜!”宋佳音冷着臉將桑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另一廂房內,嚴三郎給宴雲之剛滿上一杯,打趣道:“七郎,你何時還娶了個正室啊?哈哈!”
宴雲之不予理會,自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此刻一小二端着酒走了進來,端端正正地擺在桌上。
嚴三郎又道:“不過七郎,你這樣搶兩位姑娘的酒,真的好嗎?”
“那又這樣?我先付的酒錢。”說着又把酒滿上。
外頭,宋佳音得知了桑祈的身份後,已然沒了原先那般威風:“就算你是桑太尉獨女,我不能拿你怎麼樣,那我處罰這店小二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桑祈聽得只想翻白眼,操起一口方言就和卓文遠開始對話:“你看她這撒子樣嘞,一天天滴,不似打就似罵嘞,一點都不消停!”
“就似咯!”
宋佳音急眼了,怒瞪着桑祈吼:“你!你們嘰哩嘎啦地說什麼呢!”
桑祈笑眯眯地道:“誇你呢,我誇你呢。我說你風姿卓卓,令人流連忘返!”
這招對宋佳音果然受用,只見她眉頭挑起,盡露高傲風采:“那是,用得着你說?”
“所以,宋小姐,你爲何要同這小二過不去,他也是有爹生有娘養的人!”
“我處罰他,還不是因爲你壞了我的好事!”
桑祈真覺得莫名其妙:“那你說說我又怎麼壞了你的好事?只要你能放了這小二,我倒是樂意出面幫你完成你的好事!”
宋佳音支支吾吾半天,卻靈機一閃,冷冷一笑,或許桑祈還真能找點樂子。
“不如我們來做個賭約吧,你讓宴雲之收下你的荷包。”
桑祈雙手環胸,眉頭一皺,轉頭看向卓文遠:“宴?雲?之?這誰啊?”
“就是剛剛馬車上下來的那位公子!”宋佳音搶答道,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噗嗤!哈哈!”桑祈忍俊不禁,“就是哈哈!就是那個,不會說話連眼睛都睜不開的白面書生嗎?哈哈哈!”
“你!你!你!”聽見自己未來夫君被罵,宋佳音當然氣不過,又和桑祈罵了起來。
廂房內。
嚴三郎止住笑:“七郎今日怎麼得空?”
“國子監剛開學,馮博士要給他們熟悉一下國子監的監規。”
“這樣啊,那可有他們受得咯!”
“是啊,想當年我也是這麼過來的,不說這些了,你猜猜我剛剛在來的路上碰見了誰?”
“是?外面那位女子?”
“正是。”
“桑祈?桑羽的妹妹?”
“嗯。”
剛說到這,外頭那句“話都不會說,連眼睛都睜不開”便穿破門板傳了進來。
嚴三郎聽了又捧腹大笑:“哈哈哈!這形容得還挺貼切的啊!”
宴雲之賊是黑了臉:“我明明是宸寧之貌,目若朗星,此生從未聽過這樣的評價,氣煞我也!”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外頭。
“時間就定在上元節。要是他沒收,那你就像那些歌妓一樣登臺獻舞!”
“那他要是收了呢?”
“那就換我登臺獻藝,而且我還會在全汴京人面前給你道歉,以後也不再來找你麻煩。”
坐在一旁觀戰的卓文遠插了一嘴:“先提醒你一下宋小姐,她演奏你是怕聽不下去的。”
桑祈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卓文遠,示意他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就更好了,我洗耳恭聽!”
這一激可把桑祈惹惱了,她初來汴京,哪裡肯輕易服輸妥協,索性一口氣應下來:“好,我答應你!”
宋佳音奸計得逞,呦呵道:“來人啊!拿紙筆!立字據!”
“誒!不必了!我桑祈向來一言九鼎,在場的都是人證。”立字據什麼的麻煩死了,打個賭而已,桑祈可沒那麼多閒工夫陪這大小姐鬧。
“行,我們走着瞧吧!”說完甩頭就走,那插在頭上的掛墜也順勢一甩,桑祈趕緊縮了一截脖子,這纔沒被打到臉。
樓梯轉角處,那隨從侍女好心提醒道:“小姐,那宴公子連您的荷包都不收,怎麼會收她的啊?您又何必徒增對手。”
宋佳音聽了,頭又是一甩,撇撇嘴:“東施效顰的故事沒聽過啊?有了醜的,美的才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