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衆人的聚合之地,張小凡的身影剛剛現出來,小環就趕緊迎了上去,跑到張小凡身前笑着說道:“張小凡哥哥,你回來了。”
張小凡輕輕點了下頭,還沒開口,就見楊焰心跟着也跑了過來,叫着道:“大哥,你怎麼剛剛醒過來就飛走了,我還沒有和你說話呢。”
張小凡也是點了下頭,眼睛微微一斜,就看到楊焰心背上綁着的那個大個古劍,誅仙。
“你對這把劍,很是喜歡嗎?”張小凡淡淡一問。
楊焰心馬上狠狠地點着頭,叫道:“這是大哥你給我的劍,它的價值在我心中,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金瓶兒和野狗道人聞聲向他望來一眼,換做以前他們只認爲那是一句談笑的吹噓吧。可是現在經過了前夜的大戰之後,到了此刻,誰也不會再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了,因爲他真的在拼命。
“等一會,我再和你說說這把劍。”張小凡面上露出來一絲淡笑,伸手拍了一下楊焰心的肩膀,之後轉了下頭,看着這時才走近他身邊的碧瑤,說道:“他是我認的一個兄弟,叫楊焰心。”
碧瑤輕輕皺着眉頭,淡淡說道:“你是怎麼和他認成的兄弟,你們可是一點都不像。不對,除了資質愚鈍以外……”
楊焰心目光斜斜看着張小凡,那樣子像是心中有火,只是礙於他的威嚴之下不好爆發出來一樣。
張小凡轉過身,面向着小環,卻對碧瑤說道:“她是小環,是和我兄弟一起的人,也算是我的妹妹吧。關於他們……”張小凡又對向週一些等人,繼續道:“你也都是見過的,只有金瓶兒是小環的姐姐,你沒有見過。”
碧瑤輕輕一笑,走到小環面前輕聲道:“原來是妹妹啊!以後把名字去掉,再見了他直接叫他哥哥兩個字就好了。”
“不行,張小凡哥哥說過我可以這樣叫他的,所以我不會改。”說着,小環對着張小凡輕輕笑着,一絲甜美掛在嘴邊。碧瑤在一旁面色沒由來的一火,怒視着張小凡。
以張小凡的智慧,自然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關於稱呼這個問題,他已經和小環說過一次了,他也不想去自食其言,畢竟只是一句隨口稱呼而已,又不能代表着什麼。
馬上轉移話題,張小凡看向週一仙,敬聲說道:“前輩,我有一些問題不解,可否到一處偏靜之地細談?”
一句前輩出口,使得碧瑤和金瓶兒兩人的雙目同時一呆,連楊焰心的眼神之中都浮着不服氣的目光,淡淡看着週一仙。
楊焰心以前聽張小凡話裡提起,開始時真以爲週一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他也真的按照張小凡的叮囑,向週一仙多次提及一些關於五部天書的問題,尤其是關於‘乾坤鎖’的事情,可是結果卻總是令他氣憤不已。每次他問完問題,週一仙就總是不懂裝懂的先向他說一堆世間難懂的破道理,等他聽得煩了,再是向他胡亂地說明解決方法。
比如他問胸口氣脈不順,怎樣用真氣導通?週一仙就會突發奇想的讓他跳水、砍樹,再或者從樓上來回跑一百圈,然後的結果就是半夜雜聲驚擾了所有人的睡眠,按週一仙的話還不能停下來,最後下場就是全身直接塗上了藥膏,再加繃帶纏身。
如此反覆幾次,修煉不能前進不說,還經常傷痕累累,而有關於‘乾坤鎖’的消息也是一點都沒有問出來,漸漸的楊焰心認定了,週一仙確實就是一個只會誇誇其談的廢物,張小凡是一時被他騙了而已。
眼下週一仙的本性,一下又露了出來……
週一仙笑容可掬,撫動他仙風派氣的鬍鬚,悠悠說道:“本仙人學古通今,知人判事,千年之內無人難避,看一眼就知道你的心事了。你是想請本仙人指點迷境,爲你算一卦吧。好是好,不過我們雖是相識,不過交情歸交情,規矩歸規矩,算一卦就算二十兩,如何啊?”
碧瑤和金瓶兒一下張大了嘴,看着週一仙,碧瑤差點就把‘大騙子’三個字喊了出來。
小環面色發怒的看着週一仙,叫道:“爺爺!你怎麼跟張小凡哥哥要錢呢?他可是救了我們,你還黑心的要二十兩。”
“張公子爲人豪爽,出手闊綽,又是一位天下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怎會吝嗇區區薄財呢。”週一仙說着又對向張小凡,輕道一聲:“你有錢嗎?”
張小凡憂鬱的面上淡淡一笑,果然伸手拿出了身上的銀子,遞了過去。
“不要給他,他可是一個大騙子,你上過他的當,難道忘了嗎?”碧瑤大聲叫道。
張小凡沒有遲疑,依然把錢送了過去。
週一仙倒是面不紅心不跳,像是理所應當、大義凌然的接了過去,數着錢譏笑道:“想不到這個世上,還有自願上當的傻瓜,世道未絕啊。”
衆人看着張小凡被週一仙諷刺,卻依然面色不該,敬意說道:“前輩可以賜教了麼?”
一副十足的傻瓜樣子。
接着在衆人蔑視的目光之下,週一仙依然擺着仙骨道風的樣子,對張小凡笑道:“世道小人,天道開恩,本仙人爲你算一卦,保你消除災禍,安享天年。”
說完,週一仙滿臉喜悅,張小凡不再多話,和他一起向着遠處走去。
剩下的碧瑤幾人互相觀望幾眼,誰也沒有跟上去。
遠方樹林,巫王和一個白衣女子同站在陣中。
“你所爲的女子是誰?”白衣女子問道。
巫王冷道:“你沒有必要知道。”
白衣女子呆了一下,又道:“你和獸人王在盤算什麼?不要以爲我沒有聽到你們的談話,那個玄明之氣又是什麼?”
“‘玄明之氣’乃是萬獸族的聖物之一,萬獸族爲了聖物,已經尋找上千年了。”巫王緩緩地說道。
白衣女子又道:“這些和巧兒有什麼關係?”
巫王呆了一下,悠悠道:“你不是都聽到了麼?她會死!而且是一開始,在屍王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她的死亡,所以我們纔會容忍她在南疆所做的一切。”
“萬獸族到底在計算着什麼?”
“這個我也不會告訴你。”巫王淡淡一聲答道。
說話間,忽然地上的陣法圖案火勢大旺,地面上的四個凶神更是浴火而生,先是雙手和頭顱伸出地面,再是整個全身火焰的身體冒起,最後粗壯的雙腿和火焰形成的武器,慢慢從地下鑽了出來,看去很是兇悍的樣子,圍在兩人的周圍。
白衣女子面上微微一怔,淡怒道:“你和我說這些話,是想拖延時間。”
巫王輕聲道:“此‘四冥火陣’是我初創不久的陣法,擺置簡單,雖啓動時需要一時半刻,不過一旦形成,即使無人操縱也可以自行運轉,其陣法雖不厲害卻也堅硬,能維持十日之久,最適宜作困人之用了。”
“啪!”
巫王背後的樹木忽然斷裂,白衣女子的憤怒手爪快速穿過中間破碎的木屑碎塵,急向巫王的身上抓去。巫王立刻翻身而起,一閃躲開在身上掃過的手爪,身影頓如一顆流星一般,疾馳向陣法邊緣的火牆上面飛去。火牆上恰時火焰一息,露出一個黑洞出來,正對着巫王的身影,剎那間把巫王的身影全部沒入了進去,之後又快速合併起來,配合的極爲巧妙。
白衣女子再想出手之時,那四隻火焰身體的凶神也已經從地面完全爬了出來,身有三米高大,手持巨斧怪類兵器,滿臉惡相火焰燃燒,立刻動身把她圍在中間,一臨身就對着她舉手打去。
“此陣的靈媒源於萬獸族的聖物玄明之火,又加以‘八兇玄火陣’的陣法精妙,所召喚出來的四個凶神雖然威力不足,但它們是不可毀滅的,你就在此安心逗留幾日吧。”陣外傳來了巫王的聲音,帶着絲絲笑意,又帶着一點諷刺譏笑,淡淡又道:“這原本是爲了上官策所創的陣法,你卻成了第一個試陣的人。”
“哼,等我出去之後,你就笑不出來了。”白衣女子聲音冷冷,帶着怒火。
“只要陷入此陣之中,縱然你有千年的妖道修爲,想要出來也是不易。”隨着聲音的漸漸拉長,陣外四周逐漸的安靜,像是巫王安靜的逃走了。
陣中的白衣若然的妖媚女子,正是九尾天狐小白。
此刻小白麪色立刻怒了起來,她也算是經歷世道千年的人,能放在她眼中的人也就寥寥幾人,在她看來,這個巫妖只是獸神身旁的一名助手,所以她從來沒有看起過他。然而天機弄人,不想今日她遇到這個她未曾看起過的人,就被他擺了一道,被困在了這個破陣之中,當真是她的奇恥大辱。
越想面上越憤怒不平,小白赫然對着外面巫王離去的方向,厲聲叫道:“巫妖你這個不死不活的帶皮老鬼,老孃出去後非把你的皮拔了不可。”
外面靜靜無聲,想來便是巫妖已經走遠了。
祭起她的白色飄帶,在半空一分四道,對着向她衝來的四個凶神身上一穿而過,其後上面的餘力硬將四個凶神帶飛地面,離出兩米之後再猛一下撞在地上,一下重創,把四個凶神一舉摔回了圓形,變成了四團火焰。
小白靜靜幾步走到陣法邊緣,把白色飄帶旋轉成一個錐形,卷在她的右手上面,用力把一記粉拳猛然擊打過去,火牆頓時受力向陣外陷出一個凹處,之後火牆熱量猛力一下反震回來,小白一驚趕快收回手來,一片火光跟在其後鋪蓋而來。小白快速把白色飄帶舞動向上遮擋,火光一燎過去,小白再回手一抓,面色頓時一變,見她的白色飄帶上面觸手滾燙,如就要燒着了一樣。
再轉過頭,火牆完好無損,那四個凶神也已經恢復如初,站起來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