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小環一怔,抓到劍後向下望去,面色猛地大變,見到正道衆人的厲目眈眈都在望着她,多數人的法寶利劍都發了出來,向着她這個被認定的‘魔教妖人’打來,一起轟隆而上。
衆人也是懷着不能被魔教之人得逞的想法,一時也顧不得出手狠辣了。
小環無辜成了他們的劍靶,面色驚變之下慌忙把聚靈珠發出,頓現一面綠色光團擋了下去,身體急忙向一旁躲閃。
強光抵擋,聚靈珠雖是奇寶,卻也難以抵抗衆人的齊力一擊,相撞之下法寶一震返回,猛一下重力反擊在小環胸前,小環忽然覺得全身氣力一失,隨着重力立刻吐出一大口的鮮血,身體向着大街邊的一家酒樓,在窗戶上疾飛撞了進去。
古劍也脫了手,隨手飛起穿破房頂的瓦片,也落進了酒樓之中。
陸雪琪一驚,與燕虹落地之後齊是躍起,立即也飛身向着酒樓之中闖了進去,其後金瓶兒滿心驚慌,飛身緊跟然兩人身後也是飛了進去,三個女子帶着未散的餘光,瞬間沒入了裡面。
衆人急忙也想進入,卻在此刻從酒樓之中跑出無數食客,擁擁擠擠擋着門口向外逃竄,一時人潮涌出,阻的衆人無法前進。
曾書書滿面焦急的皺着眉頭,看着酒樓一陣忽然神色一怔,向着樓上望去,那裡自三人闖進去之後,忽然沒有了任何聲音,也沒有法寶的光芒發出,現在甚是安靜,頗爲的不正常。
按說目前勢同水火的四個女子,一刻之間是不會這樣安靜的。
面上更加的急迫,看着還在涌出來的衆多百姓,曾書書當下把軒轅一舉,叫道:“快隨我衝進去!”
喊完,就帶着青雲門弟子一躍而起,向着酒樓的二樓衝去,焚香谷衆人自是也不會示弱,爭先恐後的追上,多把神兵利光立刻劃出,打在門窗之上頓時“轟隆”大響,各色強光彙集融合在一起,一時亮徹了整個酒樓,光芒萬丈沖天鋪地,強光之中碎木橫飛,二樓長達五十多米的紙窗木門立刻全部破散,震成了碎塵落了一地。
光芒堅持了一刻才落了下去,曾書書等人一出手就毀了酒樓的一面支柱,從光芒之中走了出來。
然後他們看到了二樓之中的情況,都驚了一下。
陸雪琪與燕虹保持着兩米的距離,卻不是在對持,而是目光都在望着同一個地方。誅仙落入酒樓之後,直接插到了一張桌子上面,此刻酒樓裡面的人都已經逃了出去,唯獨坐在這張桌子上面的那個人卻是沒有走,這時他一人面對着數十個正道精英,面上卻無一絲驚慌之色,只是低頭看着桌子上面被破壞了的好菜,微嘆一聲,無奈的拿起來了尚是完好的酒,自酌自飲的輕輕喝着。
金瓶兒攙着小環,在距桌子的五米之外,滿腹驚心的看着這邊。
劍就在桌子上面安穩的插着,卻無人敢去拿。
那個人也是無聲,只顧自己喝着面前的悶酒,看去心情不佳。
徐青緩步走到燕虹身側,輕聲道:“師姐,他是誰?”
燕虹面上正了正,道:“滅鬼門的門主,秦無炎。”
徐青神色猛地一呆,這個名字在正道之中也是耳熟能詳,距最近的傳聞,他的修爲僅次於張小凡之下,也是站起就可揮動天地的魔教頂尖高手,同鬼王、獸人王一起被正道列定三個魔教大患。
徐青定了定神,目光向着四周和樓下小心張望,目光直轉。
坐在桌子前面的男子,正是秦無炎,他一邊飲着酒,目光輕輕向着他們又掃了一眼,忽然開口淡道:“這裡就我一個,沒有埋伏。”
徐青面上僵了一下,目光在他身上停下,果然不再向周圍張望了。
金瓶兒望着僵住的場面,眼睛輕輕一轉就來了主意,小心地把受了傷小環扶起,忽然面望向秦無炎這裡,帶着一些冰冷怒意,淡道:“你終於來了。”
秦無炎神色一呆,向着金瓶兒望去,她的面上顯然還帶着幾絲的怒氣。
眼角斜視正道衆人一眼,秦無炎啞笑了一下,沒有出聲。
“原來是滅鬼門在從中作梗。”周嚴叫了一聲,一步邁到燕虹身邊,說道:“師姐,這是天賜良機,我們合力除去這個妖人,我不信他再厲害,能敵得過我們這麼多人。”
燕虹頭未動,只是用眼睛掃望他一眼,然後微微的晃了晃頭。
秦無炎的修爲之高,豈是他們說除去就能除去的。況且他們的目的只是劍,此刻又有青雲門衆人在旁,他們若是與秦無炎火拼起來,先是損失慘重不說,若是再被青雲門趁機得了便宜,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青雲門之中,曾書書的目光望來,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憂心之處,輕步走過來淡聲輕道:“青雲門與焚香谷並列爲正道支柱,一直關係交好,方纔之事以我來看,只是一場小誤會而已。眼下魔教妖人作亂,你我同以除魔扶正爲己任,不如就此拋開誤會瑣事,一起聯手除魔,燕虹師妹一定不會推脫吧。”
“啪啪啪!”
連着三聲擊掌聲,傳盪開去,秦無炎正式把目光正望着他們,又連着叫了三聲,道:“好、好、好。我就是魔,你們這些嘴裡老是喊着除魔的人,一起來除我呀。”
“秦無炎,死到臨頭你還這樣狂妄,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期。”周嚴喊着就想衝出,燕虹猛地抓住了他。
金瓶兒帶着小環走到了秦無炎的身後,順着秦無炎說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之士,嘴上喊着正大光明,私下還不是一樣的勾心鬥角,爲達目的翻臉無情,與我們所唯有不同的,就只是會找到一個藉口去欺騙世人,去掩飾自己的罪行。”
“你胡說!”周嚴指着金瓶兒叫了起來。
金瓶兒守在秦無炎身邊面色鎮靜,淡聲道:“我說錯了麼?哈哈,焚香谷遠了與魚人勾結不說,就是今日之事,你當如何解釋?只怕到時你們相鬥死了人,會把一切的過錯罪名推在我們的身上吧。”
“你!妖言惑衆。”周嚴怒怒的叫着,手中法寶閃耀強光,要不是又燕虹拽着,只怕早就衝了上去,把眼前的兩人殺了以消心中怒火。
衝不出去,周嚴回頭看向燕虹。燕虹目光靜靜地望着他,平靜且嚴厲的望着他,待到他的怒火平靜了一些,才厲聲重重地說道:“我們走!”
所有人都呆了一下。
說完,燕虹不管所有人所投來的目光,隻身走着離開了。
之後平靜了好一會,焚香谷衆人才回過神,有的惱氣,有的搖頭,有的不甘,卻都是跟着走了出去。
秦無炎能這樣鎮定的面對衆多高手,可想他已有了準備,想要取勝實在艱難,這樣的情況若是換了平時燕虹也是不會退縮的,而這次的目的卻是爲了給上官策搶一把劍,秦無炎也不會像青雲門一樣出手留有餘地,燕虹實在不想僅是因爲上官策的一己之私,而使自己的師弟們受傷。
走到空空的大街上面,燕虹等了一會,焚香谷的弟子才陸續的全部走了出來,酒樓裡面就只剩下青雲門的十幾個人了。
燕虹回望了一眼,帶着衆人走了。
草廟村的幾十裡外。
張小凡終於把碧瑤安全的接了下來,懸起的心又落回了腹中。就因爲他的一時疏忽,差點就又失去了她。
碧瑤在危急時刻,可能是本身的習慣反應,竟然猛一下用起了幻影之術,從虎拳之下逃過一擊。可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諸多的不可思議,身體再是不覺,就已經被張小凡從半空抱了起來,安全、平靜的落到了地上。
安全的感覺,好想依賴。
彷彿失去天下都不覺得可惜,只要能依賴在他的身邊。
碧瑤溫馨的笑容,喜了喜,忽然忘記了一切……
然後,她又立刻想起了鬼王的事情,面上頓時失色,雙目在張小凡的面上來回掃動,惆悵、彷徨、失措、迷茫,即覺得他可恨,又覺得幸福。
此刻的他,感覺好像有點一樣。
不對,他的衣服!
碧瑤目光向下,看到的是一身黑衣,雖看不到全部,但僅是看着衣服上面的幾處特徵標誌,碧瑤就清楚的認得,這是鬼王宗的衣服,而且還是重要之人才可穿得,她也只在三個聖使叔叔的身上見過這種標誌,他怎麼也會有?
這樣的合身,而且看衣服的材料,好像是根據‘沙旱之冰’的花絲而制,那可是聖教的寶物。
沙旱之冰是生長在蠻荒的一種花名,非極熱之地而不生,其花又十分冰涼,故而得名。這種花極爲罕見,且數量不多,每百年每株花上纔可抽出一條花絲,其功效容易壓制氣血,極易與身體連通一體,乃是煉製法寶的絕佳材料。魔教收集了千餘年得到的絲線也是不多,不知怎麼被鬼王得了去,被製成了這麼一件衣服,只怕以後的千年之內,制不出也找不到與這件一樣的衣服了。
碧瑤一時呆住了,在張小凡懷中也不掙扎,就仔細地看着這件衣服。
張小凡看着碧瑤沒有大礙,只是又受了一點傷而已。
擡頭看向虎王,虎王雙目冷對着他們,厲勢目光寒人,可謂虎視眈眈,身邊已經招出了數十隻虎妖,環繞在他的身旁周圍。
手中醜陋的燒火棍向前指去,其中紅光一閃,立刻在身邊幻出十幾個分身,目光一齊對向虎王,氣勢絲毫不弱,反而有種比他更強的感覺。
虎王猛然一息,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