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就是血緣的緣故,阿方索在陸擎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反而讓他對陸擎深更加的勢在必得,這樣的人如果迴歸家族,會給阿方索家族帶了更大的利益。
這或許就是陸擎深在他心裡最大的用途,一個可以讓家族企業屹立不倒的工具,而非他的親生兒子。
股票不斷下跌,阿方索沒有任何動作,這讓UK的董事會陷入了恐慌。
小股東已經開始拋售股票,而暗地裡也有人在收購UK的股票。
聽到這個消息,阿方索只是笑了笑,然後吩咐人備車,他要去醫院一趟。
來到鍾小漓住的病房門口,有人直接將阿方索攔在了病房外面。
而聽到消息的陸擎深,很快就病房裡走了出來。
透過剛剛打開的病房的門,阿方索看見鍾小漓坐在病牀上,一個男人背對着門坐着,正在給鍾小漓喂蘋果吃,這讓阿方索皺起了眉頭。
陸擎深看見他,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你怎麼來了?”
見陸擎深一臉的不耐煩,阿方索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你就是這麼對自己的父親說話的?”
陸擎深冷笑,因爲那聲父親,讓他覺得格外的諷刺。
“我從小就無父無母,沒有教養也是自然的,你若是忍受不了,大可轉身走人!”
陸擎深的冷漠讓阿方索憤怒,他故意說什麼無父無母的話,無非就是想要刺激阿方索而已,這個阿方索當然知道,可就算是知道了,也難免不會生氣。
“找個地方,我有話跟你談!”
陸擎深看了他一眼,徑直的朝外面走去。
他當然不會留着這個老頭在鍾小漓的面前再說什麼,本來就應該有個了斷,索性就一次性都講清楚了再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醫院的大門,陸擎深走到醫院的花園,找到一張長椅坐下。
顯然阿方索不怎麼習慣醫院的環境,所以猶豫了片刻才坐了下來。
昂貴的定製西服沾染了長椅上的灰塵,讓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這一幕都落在陸擎深的眼裡,他嘴角微勾,臉上是一抹嘲諷的笑容。
“我母親是如何認識你的?”
落座,陸擎深就開口詢問,阿方索沉默了一會纔開口。
“她是歌舞廳裡的舞小姐,當年我去南城出差,認識了她。我們相識的時間很短暫,而且那樣的露水情緣誰也不會當真,她能生下我的孩子,我也很意外!”
陸擎深心裡有些刺痛,其實早就不痛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執着於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母親的身份他早就知道,但他了解的卻跟阿方索說的不同。
“我母親的確是舞小姐不錯,可當你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所以你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阿方索怔然,他沒想到陸擎深會知道這些,所以眉頭蹙了起來。
陸擎深冷漠的看着他,一臉的不屑。
“所以你沒必要用貶低我母親的身份來擡高自己的地位,我母親雖然在歌舞廳裡做過舞女,可她潔身自好,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根本不會去那樣的地方!”
阿方索聽見陸擎深這麼說,卻是冷漠的一笑。
“是不是生活所迫又有什麼關係?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就是舞女,這是事實!如果你覺得自己母親的身份太過低微,我可以不將她的身份在家族裡曝光!”
陸擎深冷笑,到現在阿方索還在自以爲是的覺得,陸擎深一定能迴歸家族。
而看着陸擎深冰冷的目光,阿方索心裡莫名的有些慌起來。
這個兒子看起來比他自己還要腹黑,其實阿方索一直都摸不清他的脾氣。
“到如今,你還是覺得我會在意你那所謂的家族?阿方索先生,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母親做過舞女又怎樣,至少她懷了我的時候,從來都沒想過要丟棄我,可你卻從未想過要爲我母親做點什麼,哪怕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卻還是跟丟破爛一樣的丟棄了她。這樣的人,這樣的家族,就如同冷血動物一般,根本配不上我母親高貴的血統!”
阿方索的面色開始發白,這還是第一次,他被人貶的一文不值。
而且陸擎深竟然說自己母親的血液高貴,這讓阿方索忍不了了,這簡直就是對一個貴族裸的侮辱。
“陸擎深,你別以爲是我的兒子,就可以隨意踐踏我的尊嚴!我的身份,我身體裡流動的血液,是你那個骯髒的母親根本沒法比的!”
陸擎深緊握拳頭,忍住要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並非擔心會惹上麻煩,而是根本不屑對他動手。
“我的母親陸小曼,是外公陸昊天最小的女兒。而我的外公陸昊天,則是C國的上將,更是在全世界都頗有影響力的將軍。當年,因爲政客的打壓,外公被關進監獄,外婆跟舅舅被遣送下鄉,母親陸小曼走投無路才坐了舞女,也就是在做舞女的那短短半年時間,她認識了你!你當時是國外專家的身份,對我母親說,對她一見鍾情,可在聽說她懷孕之後,就離開了C國了無音訊,阿方索先生,你真的覺得這些過往我都查不到嗎?”
明顯的,在聽見陸擎深問他的時候,阿方索的臉色變了。
他沒想到陸擎深竟然會查到這麼隱秘的過往,而且也沒想到那個陸小曼竟然有這樣的身世。
這個自詡可以掌控別人一輩子的男人,眼底有了慌亂之色,似乎對於面前的兒子,他明顯有些心虛。
而看出了他的心虛,陸擎深的心裡就更加的不屑。
“雖然我的外公已經去世,但舅舅依然健在。16歲那年,是他找到了我,將我從山溝裡救了出來。後來,他送我出國留學,我纔在那個時候創立了環宇,而在我這三十幾年的生活裡,你,阿方索先生,還有你身後的所謂家族,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現在,卻想要我回歸所謂的家族,阿方索先生,我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臉來提出這樣的要求!”
被人揭短是什麼感覺,除了心虛之外還有些尷尬。
而被自己的兒子揭短,阿方索覺得,簡直就是顏面盡失。
看着阿方索臉上的尷尬表情,陸擎深卻覺得諷刺,在他的眼中自己的母親猶如螻蟻,棄之如敝履,現在卻腆着臉要求陸擎深認祖歸宗,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所以你是因爲不願意迴歸阿方索家族,所以才大肆的收購UK的股票的嗎?”
聽見這樣的質問,陸擎深冷笑,一臉嘲諷的看着阿方索,就好似在看什麼跳樑小醜一般。
“阿方索先生,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我從來都沒有收購過UK的股票,我手裡持有的股票是舅舅轉給我的,而他之所以把股票轉給我,是覺得,如果有一天我想報仇,可以拿這個給你致命的一擊!”
阿方索一震,面色震驚的看着陸擎深,似乎他真的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他以爲只要他放下身段接受這個兒子,陸擎深就會跟着他迴歸阿方索家族,成爲家族新的繼承人。
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的兒子根本不屑於迴歸家族,更看不起他這個父親。
這是阿方索馳騁商場半世,從未有過的打擊。
“那麼今天的股市動盪,也是你們做的了?”
陸擎深冷笑,微微的搖頭。
不是陸擎深做的?阿方索更疑惑。
“不是你們,那是誰?”
陸擎深擡頭看向住院部的大樓,阿方索隨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突然恍然。
“是那個坐在病牀邊上的男人?”
陸擎深沒說話,而是站起來身。
“阿方索先生,我鄭重的告訴您,我不會讓你這個父親,更不會認祖歸宗,你的阿方索家族,還是找別的人繼承吧,不管你有多少財富,我都不需要!”
說完陸擎深轉身就走,阿方索有些急了,拄着柺杖站了起來。
“你等等,我還有話沒說完!”
陸擎深轉頭看着他,就見阿方索一臉的糾結。
“對你母親的事,我很抱歉,不是我狠心拋棄她,而是當時確實沒辦法把她帶到西班牙來。我的確知道她懷孕了,但我沒想到她會生下你,更沒想到會因此而喪命,我的確欠你們母子很多!阿深,我能彌補你的,只有UK的股份,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嗎?”
陸擎深冷笑的看着面前的阿方索,哪怕是到現在這個時候,他依然在用UK的股份來誘惑他,陸擎深突然覺得無力,跟這種人怕是永遠也說不清楚了。
“是彌補還是牢籠,我看的很清楚,你以爲將UK的股份給了我,就能阻止顧墨南對UK的攻擊了嗎?阿方索先生,你把我們想簡單了。你動了小漓,就要付出代價,不管這個代價有多高昂,那都是您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