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南,你怎麼杵在這裡不進去啊?”鍾小漓因爲站在顧墨南身後,門又只是打開了一部分,他不進去就只能站在後面乾等着。
而顧墨南卻沒有說話,渾身散發着低氣壓。
怎麼了?
鍾小漓有些疑惑,踮起腳尖從縫隙處往裡面瞄了兩眼,意外的看到了顧父,她下意識地去看顧墨南,很平靜,平靜的讓她覺得有些恐怖。
而坐在客廳裡的顧父也只是這麼一言不發地望着他,兩個人之間凝重的氛圍讓人覺得很壓抑,鍾小漓扯了扯顧墨南的手,擡眸看他,“走了一天的路我的腿都酸了。”
“嗯。”顧墨南的眼神依舊很冷,卻體貼地握住了鍾小漓的手,也不看顧父一眼,直接對着蘇父說:“蘇叔叔,小漓有些不舒服,我們先上去了。”
“墨南啊,你父親等你很久了,讓念念一個人上去就可以了,你陪你父親說說話。”蘇父也知道顧墨南和顧毅年兩個人之間鬧得很僵,但具體的原因就不是很瞭解了,可怎麼說呢,親生父子之間哪有解不開的心結,又不是仇人。
可他不知道,在顧墨南心中,顧父是比仇人還要讓他憤恨的存在。
聽見蘇父的話,鍾小漓察覺到顧墨南握着自己的手不斷地加深了力度,有點疼而且越來越疼,但她沒有說話更沒有掙開。
她看着顧墨南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諷的弧度,薄脣微抿,一雙狹長的眸子薄涼地回望着坐在沙發上的顧父,譏諷地叫了一句,“顧首長。”
顧毅年雙手緊握成拳,強忍着滿心的怒火,他不是早就做好打算了嗎,不是早早的就知道這個孽障根本就不會有好臉色給他嗎,只是還是會氣的渾身發抖,“你還要鬧多久,今天就給我滾回家去。”
話一說出口,顧毅年就後悔了,尤其是看到顧墨南臉上毫不掩飾的譏諷嘲弄後,他明明只是希望他能回家,只是想和他好好聊聊,但每一次都會弄得這麼僵硬,這麼的相互仇視。
“顧首長,希望你認清楚了,我不是你手下的兵。”顧墨南毫不猶豫地說道,更是冷冷地看着顧父,那嘲弄的眼神一點也不像是兒子對父親的態度。
說完這句話,顧墨南直接牽着鍾小漓的手往樓上走去,鍾小漓擔憂地搖了搖他的手臂,“沒關係嗎?”
真的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嗎?
聽懂了鍾小漓話語中的含義,但顧墨南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和他說什麼而不會讓我記起仇恨,我也不想”
不想什麼?
是不想談,還是不想仇恨?
可顧墨南沒有再說下去了,長腿一邁,直接摟着鍾小漓踏上了臺階。
“孽障,我是你父親。”顧毅年氣的不輕,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顧墨南身子一僵,卻還是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我十八年前就沒有了父親,就算你拿出戶口本又如何法律規定十八歲就是成年人了,更何況我已經二十七歲了。”
他的話讓顧父無法反駁。
而且,他已經有十八年沒有照顧他了。
這個叛逆的兒子完全是獨立的存在,即使他多麼希望顧墨南還需要他,但他完全長大了而且還能力出衆。
眼看着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凝重,看不見的硝煙在他們彼此之間燃燒着,顧墨南依舊笑得平靜而又冷淡,那雙漂亮迷人的眼睛裡此刻溢滿了濃濃的冷嘲,鍾小漓卻覺得心酸,沒有一個人願意這麼對待自己的至親之人,會這麼做只能說明在他心裡有更大的怨恨掩蓋了親情的。
夕陽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碎影,柔和了臉部的線條,明明是那麼平靜的神色,可鍾小漓覺得他在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