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V57
三小時後，曲氏姐妹來到商業大廈三樓某單位。
“你們很準時嘛，錢帶來了？”
跟着開‘門’的彪形大漢，來到辦公室裡，就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戴着眼鏡，一臉福態的中年男人，他微笑地問她們。
如果是黑道的人，就會知道面前這個看似和藹可親的男人，其實是赫赫有名的‘笑面虎’，凡是欠了他錢的人，從來沒人敢不還的，因爲不還的都去見閻羅王了。 ”
無知是福。因爲不明白他有多厲害，所以，曲靜書不自覺放鬆警惕‘性’。
“錢我們帶來了，但我媽呢？”
笑面虎臉上的微笑依舊，拍了拍手掌，那彪形大漢就走出去，一會兒後，就帶着曲母進來。
“媽！”
當看到雙手被反綁着，臉上一片青一片紅的她，曲靜書失‘色’驚呼了聲，踏前一步就要去拉她，但彪形大漢卻一把攔住她，不讓兩人接觸。
“你們想怎樣！”曲靜書轉頭，怒瞪着笑面虎。
“不用心急，只要把債還清了，你隨時可以帶她走。”他笑咪咪地道。
聞言，曲婉儀下意識用手抱緊包包，卻聽到曲靜書問姨媽。
“爲什麼你會欠他們這麼多錢？”
“我，我一開始只跟他們借了三十萬美元而已，可過了不到兩個月，他們就要我還三百萬元了。”曲母結結巴巴地說着。
曲靜書眼睛眯細，“我是問你怎會欠他們錢？”
“我”
見曲母吱唔以對，笑面虎有些不耐煩了，就擅自幫她回答。
“其實，真正欠我們錢的人是她男人，她是擔保人，現在找不到她男人，這筆債當然是找她要了。”
聽完他的話，曲靜書的臉‘色’頓時黑了黑，望着母親想說什麼，笑面虎又說。
“好啦，既然現在問題都搞清楚了，你手中的錢趕緊‘交’出來，我還有事做，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裡磨蹭。”
抿了抿嘴‘脣’，曲靜書朝小妹伸手，後者會意從包包裡取出一張支票遞給她。
“這裡是三百萬元的支票，應該夠還她所欠的債了。”曲靜書把一張現金支票遞給笑面虎。
他伸手來接，快要拿到支票時，她卻突地收回支票，令他臉‘色’一黑，還未來得發飆，就聽到她道。
“我都沒看到欠條呢，你是否先讓我過目一下？”
“你還怕我們收到錢，不還借據嗎？”他不太爽地瞥了她一眼，還是從‘抽’屜裡拿出曲母的資料，遞給她看清楚。
她也不客氣地接過借據等資料，一頁頁看清楚，上面的借款人的確是繼父，曲母是擔保人。
“你們的利息也真狠。”確認資料沒錯後，她就把支票遞到他手中，“簡直比吸血鬼更狠。”
“過獎了，有麻煩的話，下次再來光顧，我可以給你一個好的折扣。”檢查了下支票，笑面虎把支票鎖進保險箱。
“那麼，我們可以帶她走吧？”
“隨便。”
就在曲靜書幫母親鬆綁之際，一班警察從‘門’外衝了進來。
一見勢頭不對，笑面虎等人正想從後‘門’逃跑，卻被警察快一步衝了進來，擋住他們的去路。
“別動！”閃爍着冷冽光澤的槍口圍住他們。
“陳警官，到底我們犯了什麼罪，你們要衝進來要抓要鎖的？”笑面虎冷靜下來，瞪着一向跟他不咬弦的陳警官。
“現在，你們涉嫌放高利貸，你們所說的一切將成爲呈堂證供，明不明白？”陳警官道，手一揮，讓手下將這裡所有的證據全帶回警察局。
“喂，你們別‘亂’動這裡的東西！”
眼看他們將辦公室裡的東西搬走，笑面虎的一個手下緊張地喝止道。
陳警官卻毫不理會，對笑面虎道：“麻煩你打開這個保險箱，可以嗎？”
笑面虎眸光一閃，然後，走過去，將保險箱打開，“你們可要小心點算，事後證明我是無辜的，欠一元錢我都會投訴你。”
“我看你沒這個機會了，因爲這次你一定跑不掉。”陳警官皮笑‘肉’不笑，親自將保險箱裡的文件跟現金都裝出一個塑料袋。
當看到他跟曲靜書互打的眼‘色’，笑面虎這才明白，爲何他衝進來的時機這麼準，原來，這‘女’人跟他是一夥的。
“你們竟敢報警！簡直不知死活，你可知道跟我作對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你們就等着瞧，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對上他猙獰的面容，曲靜書嚇得向後退了一步，陳警官踏步上前，橫‘插’在兩人之間。
“你當我們警察是死的？竟敢當着我的面恐嚇證人，現在我再多加一條恐嚇罪起訴你，帶他出去。”
在手下將一干人等都帶出去後，曲婉儀才鬆一口氣，拉着曲靜書的手臂，低聲道。
“剛纔他看着我們的眼神，彷彿要將我們吞進肚子裡似的，我早就說過，這些黑社會不能得罪的，有沒有聽到他剛纔怎麼說，他說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之前，因爲短時間內無法湊夠贖金去救姨媽，而曲靜書又不肯向巫啓成借錢，卻跟以前曾經救過她們的警官求救。
當時，她就極力反對了，認爲讓警方介入不理智，就算真的因此救出姨媽，也會得罪那班黑社會的。
聽到她的話，這陳警官就極力遊沒大姐說，只要她們肯當警方的證人，將這班放高利貸的人一網打盡，事後也不用擔心被他們報復，而大姐竟然聽信他的話，跟警方合作。
“曲小姐，你不用擔心，警方會負責你們的安全，只要你們跟警方合作的話，一定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的。”陳警官保證。
“等一下，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們住在那種安全屋，像坐牢一樣吧？我可不可，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的。”曲婉儀美目圓瞪。
“如果，你們堅持不肯住安全屋的話，我也可以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們，不過，這樣風險比較高，你們先考慮清楚。”
等他走遠了，曲婉儀對着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纔跟曲靜書抱怨道。
“你看到了，想哄我們幫他內應外合時，就說得天‘花’龍風，現在抓到人了，就‘露’出真面目，一點也不顧我們的死活，真是不靠譜！如果那班人真的上‘門’尋仇的話，我們死定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你們了。”
從剛纔就一直站在一旁，不吭一聲的曲母一臉內疚地道。
跟之前緊張她的態度，迥然不同，曲靜書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見狀，曲母面容一黯，曲婉儀連忙上前扶着她，安慰道：“你別放在心上，等姐氣消了就沒事了。”
曲母搖頭苦笑，“你一定不會原諒我了，之前，她已經恨我拋下你們這麼多年，現在，我還給她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她可沒有漏看到，剛纔笑面虎說，這筆債是她幫那人償還時，曲靜書那臉‘色’有多難看的。
“你真的不要想太多了，姐這人的脾氣我最清楚的，口硬心軟，當過段時間，她就不會再氣你了。”曲婉儀繼續安撫道。
笑了笑，曲母沒再說什麼，垂下的眼眸掩蓋了那一閃而過的詭計之‘色’。
“爲什麼會有兩個警察在我們家裡？”
才下了班的巫啓成，一打開大‘門’，就發現家裡多出兩個類似保鏢的人物，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警察。
“這個。”面對他的質問，曲靜書吱唔以對，不過在他的‘逼’視下無處可逃，只得和盤托出。
“就是，你也知道，我媽回來了，然後，她的男人欠了高利貸，因爲他逃跑了，所以，她這個擔保人就要負擔起那三百萬元的欠債。”
聽到這裡，他一下子就猜到幾分了。
“你不會想跟我說，那些高利貸抓住她，要你拿錢去贖她，然後，你就報警了？”
“你真聰明，這樣也猜中了。”她拍了拍手，嘻笑道。“你別跟我說，你還答應了要出庭當證人，指證那班高利貸？”
“就是這樣，所以，警方就派他們來保護我們，不過，一開完庭，他們就會離開，不會再打擾到我們的。”一點也沒察覺到他臭着臉，或是察覺到了還故意裝作沒看到，她笑嘻嘻地道。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爲了區區三百萬元，就鋌而走險當證人，那班放債的都不是吃素的，得罪了他們，你怎麼死都不知道。”他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盯着她。
竟然罵她沒腦子！她也火了，“你放心，我明天就跟陳警官說進安全屋，那樣一來，就不會連累到你。”
他被她氣得快要爆發，“誰說我是怕被你連累了，我是擔心你！爲什麼你報警前，不先跟我商量一下？難道我會不肯拿那三百萬元出來贖你媽嗎？還是說，在你的心中，根本就沒當我是自己人？”
她嘟起嘴來，“我哪有，我只是不想一而再麻煩你，不想讓你覺得，我只會給你帶來麻煩，上次小妹是這樣，媽這回也是這樣。”
他一怔，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因爲怕麻煩他，而自作主張去找警察幫忙，真不知她是笨，還是自尊心作祟。
伸手扶額，他一副被打敗的模樣。
“對不起，我錯了。”瞅了他一眼，她垂頭喪氣地道，“當時，我只想靠自己救出媽，而且，那警官也說會保護我們，所以，我纔跟他們合作的。”
“不，錯的是我。”
聞言，她擡頭望着他，不解他爲什麼這樣說。
“是我做得不夠，沒讓你有安全感，是我錯了。”他嘆道。
她張大嘴。這逆轉來得太突然，讓她不知如何接下去。
見她‘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暗歎了聲，但要說的話還是要說。
“是我的錯，我以爲可以成爲你的依靠，當你有什麼困難時，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我，原來不是。原來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外人，在你有事時，你並不會向我求救。”
“不是那樣的，我沒有把你當作外人，真的。”她有種百口莫辨的感覺，“我只是不想被你討厭，不想因爲錢而破壞我們好不容易建立的關係而已。”
聞言，他瞳芒一亮，隨即又掩去閃爍的光芒。
“就因此，你就可以無視我的心情？我喜歡你，不想看到你遇到任何危險，現在你得罪了黑社會，我會很擔心，你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遇到什麼意外，你懂不懂？”
“我懂。”
“不，你不懂，如果你懂的話，你怎會做出這種讓我擔心的事？”他雙瞳炯炯地凝視着她。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不過，也不一定會有事的，有警方保護我們的，而且，那班人已經被抓起來了，他們也無法做出什麼的。”她天真地道。
他嗤之以鼻地道：“沒錯，那些人是被抓住了，但不代表他不能派人對付你。你別忘記，只要你不能出庭作證，他們纔會沒事，爲了脫罪，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到時殺人放火，無所不用其極。”
聽到這裡，她也意識到之前想得太簡單了。原以爲，只要跟警方合作，把那班放高利貸的人抓住，既不用被迫還那麼多錢，又能爲社會除害，而且，陳警官還答應會保護她們，她真的以爲不會有事的。
“那現在怎麼辦？”她後怕起來，“要不，我還是進安全屋吧，不對，你也要跟我一起，他們找不到我的話，就會找你麻煩的。”
聽她連他的安全也考慮進去了，他心中的怒火才消減些。
“現在，你知道自己真正錯在哪裡了？”
她呆了呆，一時無法跟上他的思維，現在不是算舊賬的時候吧？不過，對上他睛嚴肅的目光，她不得已地開口。
“我錯在自以爲是，原以爲不想麻煩你，自己可以解決問題，結果卻還是連累到你，如果我一開始就找你商量的話，就不會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他滿意地點頭，“那麼，以後發生同樣的事情，你知道路要怎樣做了？”
“我會第一時間找你商量。”
“很好。”
“那麼，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離開庭還有一段時間，我是沒可能進安全屋的，我會打電話給張警官，讓他派一隊人來保護我們。”
“還有小妹，跟媽她們。”她‘插’嘴道。
“就讓她們搬進來住吧，方便大家有個照應。”
之後，他打了通電話給張警官，對方二話不說就派了一隊人馬過來保護他們的安全。
除此之外，他還僱請了幾個貼身保鏢，差不多二十四小時保護他們的出入。
雖然，巫啓成早就說過，笑面虎一定會派人來對付他們，不過，當曲靜書出街，差點死於‘亂’槍掃‘射’之下，才意識到自己危險離自己有多近。
“謝天謝地，明天就開庭，否則，不用笑面虎派人殺死我，，我也會被悶死的。”曲婉儀哀怨地道。
自從搬進這裡住後，就跟坐牢沒什麼兩樣，天天被困在屋內，想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嘛，又怕會被尋仇，就連上天台，都怕被狙擊手一槍幹掉，這段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好啦，過了明天，你就自由了。”曲靜書埋首玩電動，頭也不擡地道。
“還有二十四小時，這段時間纔是最危險的，你沒看那些電影嗎？通常那些罪犯都會垂死掙扎，所以，他們一定會把握住這最後的機會，找我們麻煩的。”曲婉儀推了推她道。
“啊！”被她一推，曲靜書手一滑，遊戲輸掉了，怒目圓瞪，“你害我輸掉了。”
“姐，不是我說你，你根本沒玩遊戲的天份，這麼簡單的遊戲你玩這麼久還過不到三關，看我的。”
曲婉儀搶過她手中的電動，示範起怎樣過關的絕招。
“咦，媽呢？”被搶了電動，曲靜書無聊地拿起一旁的薯條吃起來，卻發現平時總在客廳的母親，怎麼好像很久沒見她了？
“她是不是在房裡沒出來？”曲婉儀兩眼盯着電視機道。
曲靜書皺了下眉頭，好像吃飯後就一直沒看到她出來了，平時爲了能爭取多些時間跟自己相處，只要自己在客廳，她都會出來客廳的，難道她病了？
自從曲母跟小妹搬進來住後，表面上，曲靜書對母親愛理不理的，彷彿還在生她氣，其實，她早就不生氣了，只是拉不下面子罷了。
站起身，她走到曲母的臥室‘門’前，探頭往裡面一看，卻發現裡面沒有人。
黑眸暗了幾分，她又朝洗手間走去，依舊找不到人。
當她找遍全屋都沒有母親的蹤影時，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正當她想去找坐在偏廳，負責保護她們的警察有沒有看過母親時，手機卻響了起來。
心跳隨着鈴聲而劇烈跳動起來，彷彿預示着會有什麼事發生似的，她拿着手機的手不由顫抖着。
咬了咬嘴‘脣’，讓自己冷靜下來，才按下接聽鍵。
“我是曲靜書。”
“靜靜，我是媽，你要救我”曲母驚慌失措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未等她反應過來，電話另一頭已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