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卡特琳娜奮起全身之力,要在那大蛇咬死自己的同時給其來上一下狠的的時候,就聞那長蟲一聲痛嘶,腦袋猛朝旁處歪倒,砸在了水面上。
大蛇沒有咬死自己,卡特琳娜一瞬間有些兒愕然,而她的一擊也是揮了個空,但她隨之便不去在意,心下油然而生劫後餘生的欣喜。
只不過卡特琳娜這喜悅也僅持續了一瞬,蓋因一道可惡的笑聲響起,道:“嘻嘻,某家這位大英雄從天而降,來解救你了,怎麼樣?是不是感動得鼻酸眼溼,小心肝兒一個委屈,恨不得撲在某家的懷裡嚎啕大哭,賭咒高呼此生非君不嫁啊?!”
卡特琳娜轉頭,便見蘭斯洛特的身影落下,方纔自家心神高度集中,卻不知這王八蛋何時又跑了回來。
不過麼,嘿嘿,總算這龜兒子還有點兒人性,她心下一笑,不覺絲絲蜜意,又復掩不住的滋滋歡喜,但轉而卻是開口道:“胡說八道,老孃可沒有求你來相救,再說老孃神通廣大,區區一條泥鰍又豈在話下,哪裡要你來救,是你自個兒跑回來多管閒事兒,咱們可說好了喔,老孃可沒欠你甚麼。”
蘭斯洛特方纔早已上得岸去,舒了一口氣兒,他一把捋順長髮,回頭朝湖中望去,卻見得卡特琳娜猶在湖中被鱷羣圍攻,寸距難移。
心知那些個大鱷雖多,一時三刻卻也難耐她何,不定反過來被她殺個精光,亡族絕種,當下臨立湖岸,瞧得高興處,撫掌喝彩。
及至那大蛇把卡特琳娜追殺,心想這婆娘水中爲戰,地利在敵,十成功夫先去其三,眼下就剩躲避的份兒了,而離岸尚遠,這又能躲得到幾時呢?
也罷,蘭某人慈悲爲懷,便就助爾脫險,權叫你這娘兒們曉得某家的仁義。
一念起,蘭斯洛特縱身一躍,復入湖中,於水下極速遊動,俄而冒頭,已然抵近一人一蛇,彼時正值那大蛇盤起蛇陣,圈困住卡特琳娜,巨口往中撲咬,而卡特琳娜卻是逃不出來,危在旦夕。
他知不好,立時出掌一拍水面那盤纏的蛇身,拔升一刻再是伸足來踏,登時踩着蛇身高高躍起,一拳打在蛇頭之上,勁力吐出,將之打偏。
大蛇本身去勢已疾,再有蘭某人勁力疊加,其速難消,當下一腦袋搶在湖面上,似中實地,只撞得天昏地暗,沉進水去,陣勢自破。
蘭斯洛特瞧着這娘兒們明明眉眼含笑,內中愉悅,卻偏生口是而心非,硬作刁蠻嘴臉,不過他自也不在乎卡特琳娜承不承他的人情,撇了撇嘴,道:“看來倒是某家的不是,妨礙了你與那泥鰍親嘴兒,既然如此,某家便不打擾你們的好事兒了,祝你早日給那泥鰍下一窩好蛋。”說着,轉身向湖岸邊迴游。
卡特琳娜連忙跟上,笑嘻嘻地道:“要說親嘴兒,你這傢伙昨夜在洞裡可也跟那泥鰍吻得火熱,整了一身的臭口水。你當底下黑咕隆咚的瞧不見,老孃就連鼻子也聞不着了麼?”頓了頓,她又道:“不如……你就從了那大泥鰍,怎樣?老孃可還沒有見過男人下蛋呢,讓老孃開開眼界唄。”
蘭斯洛特白眼一翻,道:“某家只會吃蛋,不會下蛋,你若是想研究學習如何下蛋的話,還是去找後面那些個傢伙探討吧。”一言既畢,他再增一分去速。
只見得二人身後那些個大鱷陸陸續續,又朝二人衝來,卡特琳娜不敢耽擱,亦是奮力泅往湖岸,儘早上陸。
少時,卡特琳娜終於踏足了岸邊的土地,她鬆了一口氣兒,便是水性再好,總也沒有腳踏實地來得讓人心裡踏實。
她方待要開口說話,面色一變,忙不迭朝前奔去,數十步外才始停足回身,蘭斯洛特亦同作此般。
二人打眼望去,但見得身後的湖岸上緩緩爬出一隻又一隻的大鱷,似是十分不甘獵物脫逃,拖着沉重的身子,頃刻爬滿了一段岸坡。但其等也僅止於此了,並未有再行追捕,只是在那兒張着嘴乾瞪眼。
其等不追,卻有別兒個來追,就見那湖面陡地水花爆開,一個生滿倒刺的大腦袋躥了出來,把那又粗又長的軀體游上了岸。
岸上那些個擋道的大鱷頓被驚動,嚇得直朝兩旁飛奔躲讓,本擬上岸後笨拙的身手,霎時變得迅猛無比,讓人跌破眼鏡。
那大蛇全然不去理會那些個大鱷,吞吐着紅信,只把那剩餘的獨眼緊盯着蘭斯洛特與卡特琳娜二人,昂首躬身,就待要發動攻勢。
蘭斯洛特眼見那長蟲出水,對身側的卡特琳娜道:“騷婆娘,這泥鰍怎地對你這般的契而不捨?不如你再陪它耍耍,某家先撤了。”
“不、不、不,老孃怎麼瞧它都是來找你的,你去陪它戲耍,老孃先離開。”卡特琳娜立馬道。
“不、不、不,分明就是找你的,你要是撇下人家自個兒走了豈不是很失禮?沒得又讓人說你老子的不是,只管生來不管教!”蘭斯洛特道。
卡特琳娜聽得着惱,立時破口大罵道:“你個烏龜兒子王八蛋!你這廝分明就是個無業遊民,整日介裡滿大街胡亂晃悠,橫看豎看閒到蛋疼的就是你纔對!你老子纔是生得痛快,責任不負,沒有教你要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蘭斯洛特也未生氣,笑道:“好了、好了,某家這不是有原因的麼,別看某家這樣,某家可也有那正事兒要去辦呢,而且要緊得很。”
“老孃看你是有個屁的要緊事兒!”卡特琳娜道。
“你可真是瞭解某家,可不就是跟某家的屁有關麼,某家現在要去蹲坑拉屎了,這屎一天不拉,生活就過的不夠完美。”蘭斯洛特嘻嘻一笑,道。
卡特琳娜氣結,嚷道:“這算甚麼狗屁要緊事?!”
“你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人這一生,吃、喝、拉、撒、睡,不知要幹上幾千幾萬次,足見得是人生在世最大的要緊事兒,別兒個那就再天大的事兒,哪怕是天塌下來了,都比不上它們來得要緊!”蘭斯洛特臉色一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