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斯探臂前驅,手掌一翻,將五根青蔥玉指攤開,仍舊是面無表情地看着蘭斯洛特,道:“還來。”
蘭斯洛特見了這幅死人面孔,有意戲弄於她,於是故作不解道:“還什麼?”
秀眼之中怒火一閃而逝,帕拉斯語氣冰冷,道:“劍。”
蘭斯洛特見得帕拉斯那一閃即逝的光火,心下得意,他就是喜歡看這小娘皮生氣的模樣,只是他卻也知道拿捏分寸,不好欺之太甚,以免這女人真兒個翻了臉,不由分說便拿劍砍人。
他故作恍然大悟之狀,“噢,你早說嘛,我道你是想叫我還錢,可是我卻不記得何時有借過你的錢,再說,我這麼窮,口袋裡叮噹直響,就算是真的借了你的錢,那也是萬萬還不起的。”
帕拉斯已經相當不耐煩了,蘭斯洛特見狀連忙住口,他不敢怠慢,倒轉劍柄,將長劍送出。
他心下並非是不曾覬覦過這柄神兵,只是此回着實是得了不小的好處,連同精靈秘寶亦是被他收入了囊中,若是還要將這借來的東西也給貪墨了的話,饒是蘭某人面皮厚如城牆,自家也都要鄙視自家了。
這柄劍已然於帕拉斯人劍合一,不分彼此,譬如手足,若是他將劍取了去那便是毀了人家道途,一生心血付諸東流,即便是父母之仇亦不過這般,如此一來,此劍雖利,但道心蒙塵,可謂是得不償失,使將起來到底還不如那把破刀來的稱手順心。
只見帕拉斯握住了劍柄,緊跟着她玉手一伸,不帶絲毫煙火氣息,劍鋒便輕輕巧巧地架在了蘭斯洛特的頸項邊,劍氣森然,激得他脖子上的皮膚緊縮,雞皮疙瘩紛紛崛起。
蘭斯洛特笑容一僵,伸手想把肩上的劍鋒移開,嘴裡說道:“帕拉斯,這個玩笑可開不得,一不小心可是要出人命的,我膽子小,你可別要嚇唬我。”
對面的玉人一動不動,握劍的手更是穩若泰山,見得蘭斯洛特手上動作,豐潤小巧的櫻脣只吐出了三個字:“不許動。”
話音未落,帕拉斯手上一緊,蘭斯洛特頓時便感覺到脖間刺痛,他立馬大聲討饒,道:“我不動,我不動,你也別動,大家都別動。”
老卡特道:“蘭斯洛特,你可別要怪我們,誰叫你小子心眼壞,想要獨吞.精靈秘寶。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把東西給我拿出來,老子保證絕對不會整傷你一根汗毛。”
蘭斯洛特聞言暗罵一聲,嘴上卻是大呼冤枉,嚷嚷道:“什麼精靈秘寶?我這裡可沒有,我先前可是拼了老命去幫你們引開那頭獨角獸,差點就叫那畜生給吃了,你們可不能如此忘恩負義、卸磨殺驢,這般待我你們於心何安?這良心可是大大的壞。”
因着蘭斯洛特這一通言語,那大漢頓時面露羞愧之色,而拉海爾顧及自家名聲也猶豫不前,衆人手中舉起的兵器也都放了下來,就連老卡特也是一副尷尬的模樣。
神殿內一陣沉默,只餘夜風灌入殿中迴響起的嗚咽聲,如泣如訴,似在哀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也像在嘲諷衆人的恩將仇報,過河拆橋,聽在衆人的耳中,竟是分外的刺耳難聞。
那寬袍男子忽然出聲,嘶啞着聲音道:“你對我等有恩,我等自然是不會加害於你,即便是把那精靈秘寶拱手相讓與你那也是應該,只是你看大家這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就這麼空手而歸的話心裡也實在不是滋味,你就當是給我們開開眼界也好啊。”
嘴上是如此說着,那寬袍男子卻幾步近得前來,伸手就往蘭斯洛特身上摸去,老卡特見狀也不甘落後,蹲下身去往蘭斯洛特的腿上摸索。
不久,那寬袍男子便從蘭斯洛特的懷中掏出了那方木盒,頓時衆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盒子上來,一衆的眼神都相當之熱切,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只見那寬袍男子將木盒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觀這方盒子雖然外表上無甚出奇之處,但入手卻是分量十足,在他想來這盒中的事物應當是相當的貴重。
寬袍男子本想即刻打開盒蓋,查看內裡究竟是裝了何等物什兒,他的另一隻手已經觸碰到了盒蓋,只要稍一使力便可將其啓開。但是他轉念一想,若是這盒中裝的果真是那秘寶,不定盒子上還藏有機關暗器,待我問上一問。
於是他晃了晃手上的盒子,對着蘭斯洛特問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只見蘭斯洛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淡聲說道:“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什兒,也就是些擦屁股用的草紙,裝在裡面可以防潮,你想要那就送給你吧。”
寬袍男子冷笑一聲,道:“你當我等是三歲小兒嗎,這裡面定是那精靈秘寶無疑了。”
蘭斯洛特白眼一翻,道:“那你還來問我作甚?”
見寬袍男子婆婆媽媽,羅裡吧嗦的,旁邊的老卡特早就是急不可耐了,哪裡還沉得住氣,他上前一把便將那方盒子奪了過去,道:“廢話那麼多做什麼,打開來瞧上一瞧不就明白了嗎。”
這般說着,老卡特一臉的興奮之色,猴急得不行,伸出手去便要將盒蓋給打開來。
“當心!”
只聽得旁觀的衆人齊呼出聲,那寬袍男子嘶聲喊叫乃是想提醒老卡特當心盒子裡藏有機關暗器,莫要隨意觸碰,以免中招受傷。其人本就是個中的行家裡手,最是清楚不過,似此類藏有珍寶的盒子大多都是裝有防盜的手段。總是在你自以爲得逞從而放鬆警惕之際,往往也就是你命喪黃泉,魂歸地獄之時。
而其他人等的驚呼,卻是真兒個有暗器朝着老卡特襲來,這道烏光瞬息間電射而至,衆人爲盒子所吸引,心生大意,待其到得近前方始察覺,只是這道暗器卻並非是發自木盒之中,乃是來自於殿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