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那曾親身參與過從降臨於此到黑暗帝國建立,又被泰坦鎮壓最終脫離囚籠,幾乎親眼見證了艾澤拉斯從遠古蠻荒至今繁榮的“當事人”終於出現了。
就在希利蘇斯大沙漠,在屬於它的泰坦囚籠之上,“千眼之魔”克蘇恩到來了。
它察覺到了迪亞克姆的暗影氣息。
它希望和這位被虛空大君與無光之海關注的個體交談,它是肩負着崇高使命的上古之神,來到艾澤拉斯是爲了給無光之海塑造出最強悍的“虛空泰坦”,又不是真跑來打打殺殺。
如果雙方能解釋清矛盾,化干戈爲玉帛那自然最好不過了。
在騎乘卡赫·深淵漫遊者帶來的無息轉移中,迪亞克姆在各處陰影中來回跳躍,最終抵達了一處荒蕪的大沙漠中。
他仰起頭看着今夜陰沉的天空,眼中的星海在光芒流轉中化作紫色的腐蝕星雲,在那倒影的虛空幻象裡,整個星河都已墮落,無數的星球長出了血肉,無數的星環睜開了眼睛,那天空中的每一道暗淡星點,都是物質世界的一枚腐蝕星球。
在大地之上,若隱若現的古老城池在光中掠影顯現。
巨大的黑色方尖碑矗立在一個又一個的平臺之上,難以計數的無面者與恩拉基僕從們跪拜於這黑暗帝國的往昔回憶中、
那些強悍又猙獰的克拉希斯將軍們守衛着上古之神的神像與墮落的聖徽,蒼白又璀璨的瑰麗“暮光”遮蔽蒼穹,將天空都沾染成陰冷的模樣。
如此光影裡,千眼之魔自黑暗中浮升。
就像是整個沙海都化作它的“黑血之池”,讓那扭曲無形的黑暗血肉如山一樣投影在了迪亞克姆眼前。
一顆坑坑窪窪的爛洋蔥!
這是迪亞克姆對此的第一印象。
僅從外形來看也確實如此,克蘇恩的本體呈現出“圓滾滾”的形態,不可名狀的血肉自頂端裂開,填充黑暗的軀殼之外遍佈着鼓動的瘡疤以及張開的大口,每一張黑暗之口裡都有一顆大小不同的眼球在旋轉。
其自軀體下方蔓延的觸鬚則如黑色的巨蛇,在黑血之池的四周揚起帶着尖刺骨刃和猙獰吸盤的卷鬚,每一根粗細不同,長短不一的卷鬚頂端如七鰓鰻一樣遍佈利齒,亦有眼柄自其中探出。
千眼之魔或許真的有一千隻眼睛
“爲什麼虛空生物總會用眼球、巨口、觸鬚、骨刃這些東西來裝點自己?”
面對克蘇恩的墮落威儀,警戒者不爲所動,甚至還有心情品頭論足,迪亞克姆無奈的問了句,而暗影之語嗤笑一聲,解釋道:
“因爲虛空想要傳播真理!因爲眼球可以看到真理,巨口可以傳播真理,觸鬚可以塑造真理,骨刃可以保衛真理,你覺得它醜惡不堪是因爲你沒能理解它的塑造邏輯!
在真正的虛空智者眼中,上古之神軀體上的每一處血肉扭曲都有自己的含義。
那是虛空的血肉魔紋,是無法被凡人查看並解讀的禁忌,當然,這玩意確實不怎麼符合凡人總是流於表面的審美觀,但我等虛空也並不在意蠢人的囈語。”
虛空形態中被暗影包裹託舉的警戒者交錯雙手於身前,任由影子與陰影融爲一體化作遮蔽軀體的風衣大氅。
在黑暗執政官額頭的光印跳動中,他看向克蘇恩,等待着對方開口。
“虛空的同行者,我將贈予你禮物。
我將賦予你千眼之魔的恩惠,將與你共享血肉塑造的真理。賜予你克蘇恩之眼,讓羣敵倒斃。授予你克蘇恩之爪,讓衆生臣服。
若你尋求治癒,千眼之魔的揚升亦由你執掌!
荼毒萬物的魔瘟在我等眼中不過疥癬之疾,只需口頌虛空便可不藥而癒。”
克蘇恩的黑暗幻象中有九十九隻眼球各自旋轉着看向迪亞克姆,那精神的衝擊中蘊含着千眼之魔的思緒。
初次接觸並不冷漠,相反還帶着一絲平和,話語中皆是祝福,也開出了豐厚的條件。
迪亞克姆看到沙漠中的蟲羣自蟲巢中踏出,他看到了千萬蟲海被自己指揮着征服世界的幻象,也看到了自己肩膀長出克蘇恩的眼球,用暮光的眼棱處決萬物。
畫面再變,自己又身披黑衣行走於塵世之間,手指的每一次觸摸都能讓虛弱的染疫者頃刻康復,無數虔誠的信徒跪拜於他的腳下。
那幻象中的他是如此的強大,就如虛空的毀滅使者和救世恩主,僅僅是舉手投足就能讓世界顫慄。
但幻象中的自己再強大也是假的,更何況迪亞克姆靠自己就能實現這些所謂“蠱惑”。
因此面對克蘇恩開出的條件,他不爲所動,僅僅是轉動手指,說:
“如此豐厚,必有請求,說吧,我在聽。”
“你有真正的敵人等待處置,邪能的咆哮響徹星穹,我不是你的敵人!我的蟲羣會爲你而戰,甚至爲這世界而戰,只要你點頭應允,你就會有一支深淵鑄造的‘救世大軍’。”
千眼之魔隨後開口。
它的觸鬚揮動,以暗淡的光芒勾勒出燃燒軍團上一次入侵艾澤拉斯的世界回憶,讓周遭幻象裡呈現出焚燬的城鎮與倒塌的巨木,還有那些驚恐避難的巨魔與精靈們,甚至連上古之戰中那些受難者的絕望與痛苦都化作精神的感召附着於迪亞克姆的情緒之上。
在那戰火紛飛的“環繞式觀影體驗”裡,克蘇恩的黑暗之語迴盪着:
“離開吧,離開希利蘇斯,離開其拉帝國的疆域!”
簡單明瞭,語氣冷漠。
不是請求,倒更像是個命令。
“呵,看來無光之海賜予你的榮耀頭銜,確實無法對這種級別的虛空頭目生效。”
暗影之語調侃的說:
“它來者不善,軟硬兼施,送給你禮物又給你警告,真難對付,真難抉擇。
但如果你真能得到其拉帝國的蟲羣,那最少保衛東部大陸那可憐的人類王國不被惡魔入侵,問題確實不大。如果是那位洛薩在這,他沒準真就答應了。”
迪亞克姆就當沒聽到,他對於這個“交易”毫無興趣,表情冷漠的對眼前的古神投影說:
“你佔據着心之密室?
你把那裡作爲向世界之魂灌注腐蝕的裂隙,泰坦們建立了囚籠來鎮壓你,但卻被你反過來利用。
尤格·薩隆還在和泰坦守護者們玩躲貓貓遊戲,恩佐斯躲在深海禁地夢想着重建黑暗帝國,戈霍恩那個不屬於秩序也不完全屬於虛空的‘神鑄怪胎’只想着污染星海。
唯有你,克蘇恩!
唯有千眼之魔還在履行着黑暗帝國的終極渴望,唯有你還在兢兢業業的向星魂灌注着來自無光之海的腐蝕。
真是讓人感動的忠誠。
但可惜,我就是爲了這個來的!
相比你的蟲羣與惡魔的爭鋒,你的觸鬚在黑暗中編織的絕望纔是束於這個世界脖頸上真正的絞索!”
面對迪亞克姆乾脆利落的拒絕,千眼之魔幻象中的更多眼球都旋轉着看向警戒者。
哪怕只是個幻象,但那真實的精神壓力依舊如一把冰冷的絞索纏繞在了迪亞克姆的脖子上,每一秒都在拉扯讓他的呼吸更加困難。
但可惜也就只是個投影而已。
在如今已經從虛弱中恢復的迪亞克姆看來,克蘇恩想用這玩意打發自己有點異想天開了。
“砰”
墮落律令的暮光防護讓克蘇恩的窒息抓取崩碎開,在意識到警戒者的決心後,千眼之魔的血肉顫抖着。
似乎是在發出笑聲,又像是某種憤怒。
“繼續前進就意味着戰爭,在陰影的沸騰裡,所有人都將離你而去!”
千眼之魔嗚咽着,它威脅道:
“你早已迷失了自我,不管是在光中,還是在陰影裡.連你的僕從都瞧不起你,就像是駕馭着一具失心的傀儡。你只有自己,而我有一個帝國!
Ak'agthshi ma uhnish, ak'uq shg'cul vwahuhn!(我們的數量無窮無盡,我們的力量超乎想象!)”
“那就在戰場上見真章吧。”
迪亞克姆擡起手,以艾瑞達人的傳統做了個“戰爭”的手勢,他說:
“派出你的帝國,讓你的蟲羣奔行於沙漠,來嘗試着阻擋我!I wgah far'al zuq ni shn!(我會讓你等化爲灰燼!)但最黑色幽默的是,我根本沒打算和你完成任何交易。
因爲,此戰不管你我誰輸誰贏,你若活下來必然要被迫站在世界的一方。
惡魔真佔領了這裡,你會第一個被從破碎的巢穴中拖出來燒死!
可憐蟲!
爲了保護你覬覦的盤中餐,你還得代替那些無法履職的泰坦守護者們成爲艾澤拉斯的暗影衛士,呵,當秩序靠不住的時候,虛空的匪徒也得爲了已被打開的金庫而提刀上陣。
真是諷刺。
但這就是六原力的錯綜複雜。
你我皆在其中,有蒼穹就有深淵,有光就有影!我逃不開,你也逃不了!Y'za noq mah,Y'za noq ormz。(我等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警戒者擺着手斥退來自上古之神的精神誘惑,在那光影破碎中,他大聲說:
“備戰吧,克蘇恩,不只是爲了對抗我,還爲了在燃燒軍團的天火下保護你可憐的財產與你卑微的渴望。”
希利蘇斯的大沙漠吹過一陣幽冷的風,當冰冷的月光又一次照耀下來時,一切幻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星海恢復了正常,在迪亞克姆擡頭時,暗影之語帶着遺憾的說:
“談判失敗了,不管是你或者它,根本就沒想着和平解決。”
“那就準備攻堅!克蘇恩覺得它優勢十足,但”
迪亞克姆看着星河中閃過的流星,他活動了一下手指,感覺着體內已經恢復全盛的力量與自己即將完成的光影道途試煉,他說:
“我手中之聖劍,也未嘗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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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晶鑄造因而富麗堂皇的納魯飛船的導航臺上,身穿一襲光明法衣,手持徽金之杖的聖光軍團大主教奧蕾塞絲冕下大步走來。
長達萬年的戰爭讓她比曾經成熟了很多,那“壞女孩”的氣質更是早就被戰火時光消磨殆盡。
不斷穿梭於不同的世界,在不同的時間流裡與惡魔作戰讓她幾乎喪失了對時間的感知,就好像發生在阿古斯世界的決戰猶在昨日,但有時候又會感覺它遙遠的像是在數百萬年前。
這種情況給她帶來了一絲獨特的滄桑感。
不過“時間失調”不只是奧蕾塞絲的病症,所有聖光軍團老兵都或多或少的有類似的問題,好在他們是獨特的永生種,對於時間流逝本就不怎麼敏感。
而且早已光鑄的奧蕾塞絲也並不在意這麼點問題,她白皙的皮膚點綴聖紋在散發出光明,而額頭上懸浮的戰爭大主教光印更是彰顯着勇氣與堅毅。 她所到之處,那些聖光軍團的光鑄戰士們紛紛向她行禮,連維修裝置的技師們都停下了討論,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他們的統帥。
這艘飛船並不是完好狀態。
實際上,奧蕾塞絲與她姐姐帶領的這支小艦隊並非直接從星海中的“聖光宙域”出發,她們是在執行戰爭任務的間隙,得到了納魯米達的訊息,在得知“警戒者”甦醒而且德萊尼氏族並未滅絕還在與惡魔戰鬥之後,便立刻調轉航向前去和族人匯合並保護他們。
這是聖光軍團在創立之初就設下的規則,他們必須將保護艾瑞達氏族的安全放在第一要務。
但也是因爲執行戰爭任務中途轉向,因此這支小艦隊並非滿員狀態,兩千多名光鑄者戰士也有一些傷病,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艦隊需要在飛行途中進行維修。
條件很艱苦,但好在光鑄勇士們早已習慣了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堅持戰鬥。
就在昨天,他們路過一處星域時還順手殲滅了正在入侵某個世界的燃燒軍團二線部隊,順便用聖光裁決者“光葬”了那個已經被惡魔佔領的星球。
“我們還需要多久才能抵達目標星域?”
奧蕾塞絲查看着導航臺上不斷變化的星圖,她低聲問了句。
負責引航的納魯阿達爾發出空靈的歌聲,這位強大而聖潔的納魯迴應道:
“一天後就會進入艾澤拉斯所在的大星域,真正抵達艾澤拉斯星球則需要三天,但我們與迪亞克姆閣下的定位一直維持着暢通,因此我們會讓艦隊進入目標世界的大氣層,並通過空間傳送直接抵達警戒者所在區域上空。
根據奈麗大主教昨日爲我們分享的信息,迪亞克姆閣下正在籌備一場針對虛空孽物的戰爭。
在他的計劃裡,我們的艦隊需要作爲‘攻堅者’在合適的時候抵達戰場,並使用聖光裁決者艦炮向地面發起軌道打擊,來策應地面軍隊的進攻。”
說到這裡,納魯停了停,用更嚴肅的口吻對認真傾聽的大主教說:
“此次作戰的目標是一頭‘成熟期’的虛空光暗聚合體,在聖光軍團的戰鬥體系中,這種生物被標註爲極度危險,其威脅度超過了普通大惡魔,與直面大惡魔君主的威脅相等。
因此我必須提醒您,奧蕾塞絲大主教,這一戰危險度極高,您和您的戰士們務必做好準備!”
“一頭上古之神?”
大主教皺着眉頭說:
“迪亞克姆長官爲什麼會將虛空作爲自己的敵人?據我所知,艾澤拉斯世界面臨着污染者派系的惡魔入侵。
以我對虛空勢力的理解,它們在尚未對目標世界發動‘最終吞噬’前都會處於消極防守狀態,以目前的局勢來判斷,燃燒軍團的威脅顯然更高一些。
這其中肯定有些隱情,對嗎?”
“是的,奈麗大主教分享的情報顯示,艾澤拉斯世界中有三頭成熟期的光暗聚合體潛伏,還有一頭臨界·次級神的上古之神遺留的殘骸。
那個世界被虛空腐蝕的歷史長達十多萬年。”
阿達爾分享着情報,它說:
“警戒者之所以會在這時候對上古之神發起戰爭,大概和他正在進行的光暗雙生道途試煉有關,他認爲,那頭上古之神會成爲他試煉結束前的最後一道關卡。”
這讓大主教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她沉聲道:
“所以,迪亞克姆長官將自己的個人利益置於一個世界的安全威脅之上?而且作爲一名聖光選民,他居然會主動走入陰影?
阿達爾冕下,您覺得這是否和德萊尼氏族在墜落的兩百年中沒有得到納魯的妥善教導有關?
或者,我說的更直接一點!
有沒有一種可能,迪亞克姆長官已經行進到墮落的邊緣?
他需要用一頭上古之神作爲試煉的目標,這和我認知中的某些‘墮落登神’儀式的步驟很類似。身爲光之民,豈能向黑暗尋求智慧?”
面對奧蕾塞絲大主教的詢問,阿達爾維持着沉默。
這位聖潔強大的納魯不再發出歌聲,或許是因爲它覺得這些光鑄戰士有些太極端了,人家迪亞克姆行走光暗道途試煉是原初之光直接允許的!
那是來自於聖光原力的試煉啊,你們這些光之民怎麼連這個都要警惕?
“你應相信他!”
好幾秒之後,阿達爾的歌聲再次響起,它說:
“他是艾瑞達人的英雄,也是你們的導師。”
“但澤拉教導我們”
“澤拉不在這裡!”
大主教和納魯之間的對話因此停止。
奧蕾塞絲知道自己不小心觸犯到了阿達爾冕下的禁忌,雖然同爲聖光軍團的成員,但納魯之間彼此也有教義紛爭,聖光之母澤拉與阿達爾冕下行走的道路並不一致。
“那麼,請您繼續履行導航的職責,在即將抵達艾澤拉斯時提醒我們。”
大主教主動退了一步。
她對阿達爾充滿了尊重,她說:
“同時讓技師們維護一下聖光裁決者的副炮,在大氣層內用主炮開火很可能會導致大陸架受損的地質災難,即便是副炮也得維持低功率運作。
在抵達戰場時,我會帶領戰士們以傳送光標入場!”
“嗯,去休息吧。”
阿達爾旋轉着軀體,散發出溫和的光芒,它提醒道:
“你與你姐姐之前對抗破壞者瑪諾洛斯時所遭受的傷勢並未完全恢復,艾澤拉斯世界的戰鬥能級非常高,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感謝您的關心,願聖光祝福我們。”
奧蕾塞絲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她那用水晶製作的精緻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而在法衣之下若隱若現的漁網絲襪大概也是大主教“頑固保留”下來的屬於過去自己的最後一點點特色了。
她並沒有去休息,而是來到了這座“風暴要塞”星艦的中心區域,在一處會議室中發出了指揮官的召集指令。
片刻之後,五名指揮官陸續到齊。
在這個會議室裡,奧蕾塞絲背對着他們,在飛舞的聖紋籠罩裡,她轉動手中被聖光盤了一萬多年的“光塑念珠”,以大人物的派頭,語氣平靜的說:
“兄弟姐妹們,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關於迪亞克姆長官.他可能在黑暗的誘惑下踏足了危險的道路。我們會前去支援他,就如我們曾經離開吉尼達爾號時立下的誓言。
我們會從黑暗中挽救他,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帶回光明之中!
就如他曾經爲我們所做的那樣。
但若木已成舟,無法將他從黑暗中喚醒,那麼我們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大主教回過頭,看着身後的五名一起戰鬥過上萬年的同伴。
她說: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能以聖光的名義,向那被黑暗奪去了熱忱靈魂的長官拔劍嗎?”
“我看你是腦子壞掉了!那個執拗的納魯到底給你腦子裡塞進了什麼東西?”
“新月之刃”法瑞婭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她呵斥道:
“迪亞克姆長官絕不會墮入黑暗!他一直都是光明的象徵,德拉諾那邊送來的戰報你難道沒看過嗎?
與其擔心他被黑暗誘惑,你還不如擔心他在光中奉獻太多,爲了對抗命運而徹底燃燒自己的人性,成爲和澤拉麾下那些狂熱者一樣的魔怔人!
沒錯。
我說的就是你和你姐姐!
也只有你們這種和澤拉常年待在一起的傢伙,纔會把警戒者視作可能存在的墮落者。
我們早就告訴過你,澤拉的思想有問題!
早就讓你和薩洛拉絲轉到阿達爾冕下負責的作戰部隊中,結果你們姐妹倆就是不聽!”
“別以爲我不知道。”
聖光大法師伊米拉冷哼了一聲,說:
“澤拉這次給了你們秘密任務,你們姐妹倆要在艾澤拉斯爲它找那個預言之子,那個在星海中根本不搭理它的‘光暗之子’。哼,真是神棍做派。
但如果這個正在燃燒的星海,真的靠一個預言之子就能拯救,那我們這些年所做的犧牲與近乎永恆的戰鬥又算什麼?
奧蕾塞絲!
我勸你冷靜一點,你如果敢在澤拉的蠱惑下,對迪亞克姆長官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我們五個絕不會放過你!”
會議室裡陷入了沉默。
好幾秒之後,大主教搖了搖頭,說:
“略過這個話題,討論一下戰爭細節吧,這次我們要面對的敵人是一頭上古之神和它的蟲子僕役。”
“蟲羣?又要打蟲羣?”
神射手巴拉特揉着額頭,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他看了一眼自己只有四根指頭的左手,嘆氣說:
“該死!我討厭蟲羣,討厭它們的菌毯,討厭它們的蟲卵。”
“爲什麼虛空力量總喜歡在不同星球上徵召同樣的蟲子生命爲它們而戰?還記得我們之前幹掉的那頭蟲羣預言者嗎?”
伊米拉揉着眉心,抱怨道:
“那傢伙用精神低語差點撕碎了我的心靈,但願艾澤拉斯的蟲羣裡別有那種可怕的玩意了,不過迪亞克姆長官還是這麼能惹事.上古之神,嘖,危險而可怕的對手,看來這次得出動狂熱者咯。”
“到地方之後先砸幾個水晶塔下去,把心靈防護拉開,然後由薩洛拉絲大主教對蟲羣使用戰場級心靈風暴干擾它們的蟲羣思維!
我與法瑞婭帶着狂熱者傳送到地表,配合迪亞克姆長官和他的部隊突進,特拉蒙帶聖堂武士隨後支援。
記得多準備一些太陽能戰斧!
那東西對蟲羣領主有額外殺傷。”
幾名指揮官開始討論戰術,但大主教奧蕾塞絲卻維持着沉默。
她此時努力的想要回憶起自己和姐姐與迪亞克姆長官在阿古斯的經歷,記憶沒有問題,那些畫面恍如昨日,但就像是在看其他人人生,難以掀起波瀾。
這似乎沒什麼問題,畢竟澤拉女士說過,理智是成爲領袖的第一要務。
啊,迪亞克姆長官,但願您還維持着自己的理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