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3.所有的罪孽都要償還，只是時候未到
“所以，你趕緊帶着黃金艦隊衝進去，打破該死的海拉圍困破碎羣島的封鎖，趕在亡靈們屠滅蘇拉瑪的魔癮精靈之前，把這事給平了！”
邦桑迪的幻象浮動於香爐燃燒產生的白色煙霧中，正在對黑暗先知祖爾揮着雙手。
巨魔死神很少會在信徒面前露出這麼急迫的姿態，但這一次它不裝了，可見邦桑迪此時承受的壓力也挺大。
這傢伙大聲說：
“你無法理解這件事是什麼樣的大佬吩咐下來的，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祖爾，但老邦桑迪真的不想在人家那裡留下一個‘無能’的印象。
雖然這是我的‘神靈交際圈’塑造的新階段，然而你要理解，這事也和你們息息相關。
老子是巨魔的死神，在穆厄扎拉掛掉之後，我就是巨魔唯一的死神，咱們是綁在一根繩上了，我好的時候不一定會福澤你們，但我倒黴了你們也別想討到好.”
威脅！
這死神在赤裸裸的威脅自己的信徒，臥槽，這巨魔死神怎麼這麼壞啊？
但祖爾表示淡定。
當了這麼多年黑暗先知，邦桑迪是個什麼貨色它還不知道嗎？
此時這樣的威脅纔是邦桑迪的本色出演，真到哪一天這混蛋給你溫聲軟語的說話，那纔是見了鬼了。
然而，黑暗先知一點都不慌。
它不但不慌，甚至還有心情在死神的催促下給自己倒一杯草藥湯潤潤喉嚨。
它年紀已經很大了，養生這塊拿捏的死死的。
這副慢悠悠的品茶根本沒有下達命令出航的姿態給邦桑迪氣炸了，死神跳着腳呵斥正要發出“信不信老子現場帶走你個老癟三”的威脅，但隨後，邦桑迪那慘白顱骨之下的表情就變的怪異起來。
因爲它並非一個只會向信徒發怒的蠢貨死神。
邦桑迪很狡猾，它幾乎是巨魔這個種族的狡猾代名詞。
要不是邦桑迪懶得爭，也輪不到蜘蛛之神沙德拉佔據“陰謀”的神職。
這會看到祖爾如此淡定，巨魔死神的心裡泛起嘀咕，仔細想想，這黑暗先知帶着黃金艦隊出發支援破碎羣島的精靈們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前的事了。
就算有海拉的幽靈艦隊隔絕羣島海域，以黑暗先知可以調動所有洛阿助戰的實力，它沒道理連邊緣封鎖都打不穿，更何況，這支黃金艦隊自打過來這片海域之後就一直駐紮在破碎海灘邊緣的位置，根本沒有向前航行的意思。
這根本就不是在和神出鬼沒的幽靈艦隊對峙，而是祖爾壓根沒打算提前進入蘇拉瑪。
它在等！
這個狡猾的老巨魔顯然是在等待某件事情的發生。
嘶.
邦桑迪倒吸了一口冷氣。
它在煙霧中的幻象安靜下來，死死盯着黑暗先知祖爾，隨後開口說：
“你別告訴我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唔，在您失蹤的那些時日裡，因爲要處理奧迪爾的威脅，尊貴的警戒者曾來過一次贊達拉，他的蒞臨讓古老的達薩羅城沾染聖光的輝煌。”
祖爾答非所問的說道：
“鄙人不才，也曾和警戒者談笑風生，在那與黃金之王一起宴飲的席間，我們曾討論過一些很重要甚至無法對其他人說起的事。
那時候，鄙人提出了一個很奇妙的想法。
或許是因爲我昏花的老眼在不定起伏的未來中捕捉到了一絲明亮的殘光，總之，巨魔帝國如今這個鬧分裂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世界長子應有的威嚴狀態。
我和黃金之王都意識到我們的帝國不能這麼下去了。
但除了派出軍隊去征伐那些富有野心的混蛋氏族們之外，或許我們還有另一個團結所有巨魔的辦法。
我認爲，我們應該謹慎挑選黃金之王的繼任者，我的意思是，那黃金王座之上理應端坐一位可以讓所有巨魔、精靈乃至所有凡人都不得不心甘情願的俯身行禮的尊貴生命。”
祖爾放下了茶杯。
這個又老又瞎的巨魔先知停了停，對完全沉默下來似乎已經猜到了真相的邦桑迪發出了笑聲，它擺着手說：
“所以，作爲巨魔死神的您，是否想要給自己增加一個‘精靈死神’的神職呢？強大而狡猾的邦桑迪啊，您是否和我們一樣，做好侍奉帝國女皇艾薩拉的準備了呢？”
“焯！”
這是邦桑迪在沉默了十幾秒後給出的回答。
巨魔死神真是服了這些胡作非爲又異想天開的凡人啦，你瞅瞅你們踏馬的拿出的都是什麼離譜的方案！
讓艾薩拉來繼任贊達拉帝國的女皇？
你踏馬怎麼不一步到位，讓警戒者來當贊達拉帝國所有洛阿的領袖呢？它萊贊不也是太陽之暴龍嘛，它有個屁的能力領導洛阿？連個次級神都不是，這種尊位本就該由
啊。
邦桑迪想要瘋狂吐槽，死神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然而心裡總有個“小魔鬼”在誘惑它，讓它忍不住沿着祖爾的想法去思考。
“做不到的。”
邦桑迪也不再手舞足蹈。
它從白色的巫毒煙霧中落下，繞着祖爾走了一圈，最終如死神收人那樣，伸手趴在了祖爾肩膀上，爲它吹打死亡的寒意。
邦桑迪說：
“艾薩拉有自己的驕傲，如果你親眼見過她那名爲‘傲慢’的罪碑，你就會意識到，你是在策劃一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野心，她寧願給自己脖子上來一刀也不會允許自己淪爲巨魔.
你想的很好！
但我要告訴你，那些亡靈使用的可笑魔瘟怎麼可能影響到艾薩拉那樣的生命，她在前往暗影國度遠征之前就已經是次級神了。
更何況，暗影井可以隔絕時間，魔瘟根本滲透不進去。”
“我們根本不需要讓魔瘟感染尊貴的艾薩拉女皇，我親愛的死神邦桑迪，看來在擁有了力量之後，您也懶得動腦子思考問題了。”
祖爾發出了呵呵的笑聲，感慨道：
“這力量果然是有害智慧之物，我們應該對一切力量報以謹慎，我們爲什麼要親自介入這惡毒的事務之中呢？我們難道要親手抓着魔瘟罐子，將其砸進艾薩拉沉睡之地嗎？
那不是邀請，我的死神，那是挑釁。
然而，如果我們從各個渠道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如果我們傲慢的女皇真的在萬年前的那次悲劇中學到了教訓，如果她還想要重建自己的帝國，那麼我們甚至無需介入，只需要保護好女皇那些即將淪爲巨魔的臣民。
死神啊，再偉大的帝國也是由忠誠的臣民撐起來的呀。
如果女皇在甦醒的那一刻，眼見自己最後的忠臣都化作了巨魔的形態，那麼你告訴我，她是會親自動手，把那些跪拜祈求她救命並帶領的巨魔臣民全部殺死？
還是會在痛苦的自我說服之後，選擇接納它們？
蘇拉瑪！
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塊還認同精靈帝國的領地了，那座城市的夜之子們在這一萬年裡唯一不變的就是對艾薩拉的忠誠。
所以，問題來了。”
巨魔先知端起茶杯，慢悠悠的說：
“如果您是艾薩拉，您會怎麼選？如果艾薩拉女皇接受了蘇拉瑪的黑暗巨魔們的效忠，那麼爲什麼她不能接受更高貴更強悍的贊達拉巨魔的效忠與追隨？
如果我們的女皇陛下需要一個王國給自己統治，那麼我們將贊達拉帝國送到她手中，她難道會拒絕嗎？
最重要的是
您是不是忘了？
艾薩拉女皇是黑暗巨魔的領袖。
她完整的經歷過那場‘月之祝福’的全過程，她再不願意承認也肯定還記得自己曾經是一名在古卡利姆多大陸的森林中快樂奔跑的黑暗小巨魔的人生。
不過是再來一次而已。
呵呵呵，是的，對於艾薩拉那樣的女強人來說，相比起一無所有，她寧願帶着巨魔們再來一次進化。
最妙的是因世界母親的賜予，我們手中已經掌握了名爲艾澤裡特的‘進化之源’！
現在知道爲什麼我要在這裡等待了嗎？邦桑迪。
我不動是因爲沒必要動，我在等古爾丹那個蠢貨自己犯錯，而不出所料，所有人渣在面臨壓力時都會選擇拋棄道德，但人渣們無法理解‘道德’這種東西相比於保護普通人，其實是保護它們的護身符。 這是我做過的最宏偉的預言，死神啊，連您也要成爲這個預言中的一部分，而且我敢篤定，您一定會心甘情願的參與其中並竭盡所能的幫助我將這個預言實現。
終有一天.”
祖爾將茶杯中的草藥湯一飲而盡，它對邦桑迪舉了舉空碗，如敬酒一樣，說：
“您也要心甘情願的臣服於您的女皇！就如我們一樣。”
邦桑迪沉默下來。
它第一次無力反駁這個神神叨叨的凡人的話語，但很快，狡詐的死神就抓住了祖爾話語中的核心信息。
它說：
“你剛纔說，你把這樣的想法告訴給了迪亞克姆？警戒者同意了嗎？”
“他沒有同意。”
祖爾聳了聳肩，說：
“但他也沒有反對。
那位如太陽一般普照衆生的尊貴者告訴我們，這是巨魔與精靈的內務，他不會介入。
這正是他身上最傑出最閃耀的優點，值得我們所有人歌頌。
相比於自己的偉力，警戒者選擇相信凡人的努力和選擇，他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神靈，也從未打算介入即將被編織的命運。”
邦桑迪徹底不說話了。
它這會終於後知後覺的理解了之前在彼界中，迪亞克姆調侃的警告它，最好改掉喜歡說精靈笑話的壞習慣的原因。
啊，真是煩死這些謎語人了。
但迪亞克姆也沒有把這一切都告訴給與他同行的艾薩拉。
嘶，這就很可怕了，所以，警戒者其實樂於看到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嗎？
艾薩拉會成爲贊達拉帝國的女皇，以最受寵愛的“世界之女”的身份，統率“世界長子”們化身爲艾澤拉斯最強悍的不破之壁與無上之矛？
嘶，聽起來好帶感啊！
於是，邦桑迪也露出了笑容。
它笑的那麼的囂張與跋扈，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後在艾澤拉斯稱王稱霸的日子。
是啊，女皇的宮廷正在招募各路奇人異士呢，自己不才，好歹也算有點本事，那麼自己爲什麼不能加入艾薩拉的宮廷之中謀個職位呢？
“很好！”
邦桑迪懸浮起來，對祖爾說：
“你儘管去做吧，剩下的交給報應就行。
你知道，就算艾薩拉按照你的規劃端坐於那尊座之上，你這條小命也很難保全了。
她是個女人，還是一位傲慢者，更是一位犯下過錯誤的女皇。
這注定了她的心眼不可能大到哪去。
在艾薩拉成爲女皇的那一天，就是你告別人間的日子，你必須這麼做，纔有可能讓她不記恨你的族人。”
“是的，我早有準備，您看，我已經很老了。”
祖爾攤開雙手，嘆氣說：
“我現在睡一覺都要起夜兩三次，我本就沒那麼多活頭了，但作爲先知而言，能親眼看到我這一生最偉大的預言實現，我死而無憾啊。”
“少羞辱‘預言’這個詞啦！”
邦桑迪譏諷道：
“你這預言家怎麼還自己跑去‘打素材’呢？”
“呵，只有三流的先知纔會選擇順應命運行事，閣下。”
祖爾相當硬氣的說：
“我們這種超級先知都是自己設下預言，然後用自己的雙手去實現的，窺聽命運有什麼意思，親手編織命運纔是我輩的追求啊。
您這樣自私的死神是不會懂的。
但請在您的冥宮中爲我留下一個舒舒服服的養老位置，聽說您要成爲次級神了，可喜可賀啊，您需要屬神嗎？
您看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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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讓開道路。”
就在巨魔的黃金艦隊正式開拔，以“人道主義救援”的名義，披着邦桑迪降下的死亡祝福，向蘇拉瑪城突破靠近的同時，在風暴峽灣的海面之外，一整支雷鑄英靈已經蓄勢待發。
奧丁親自帶隊。
曾經的戰爭之王如今披着一件低調的斗篷，手握名爲“岡格尼爾”的雷霆長槍，對眼前那灰濛濛一片的海霧咆哮道：
“作爲維庫人的死神，你居然墮落到允許巫妖王的大軍在風暴峽灣的大地上行屠戮之事！你真是褻瀆了你的職責。
可悲的傢伙！
現身，或者滾開！”
“我要是不呢？”
伴隨着灰色海霧的爆發，在黑色濁流侵蝕海水，千萬亡魂的呼嘯與悲鳴之中，曾經是泰坦守護者但如今已成爲死神的海拉終於現身了。
她從自己的冥獄深淵中上浮，讓那猙獰的死海觸鬚攪動潮水。
在污穢的泥沼翻滾中，屬於海拉的精銳死魂們也乘坐着那些慘白又不祥的骸骨艦隊出現在海面之上。
它們屹立於海潮之中，在溺死鬼般的外表之下充斥着海帶、水草和藤壺的點綴，用無情的目光盯着奧丁麾下的那些金閃閃的英靈們。
而在它們的拱衛之下，海拉這個維庫人都很畏懼的死神以她獨特的黑色羽翼展開，又在雙肩點綴的斷裂船隻的裝飾中，用那被死亡賜福的猙獰面容，在海天變換的陰沉之中，對眼前的奧丁發出了冷漠的譏諷。
“瞧啊，尊貴的戰爭之王終於捨得離開那金色的蒼穹要塞啦，您爲什麼不駕馭着瓦拉加爾向我投射無敵的雷霆呢？
哦，我忘記了。
您的要塞已經墜毀了，就像是您可悲的尊嚴被那化身太陽的凡人狠狠的撕碎。
他甚至不屑於親自和你交手，這個甦醒的世界只需要派出自己的巨龍寵物就能狠狠鎮壓你這個傲慢的蠢材。
真是難以想象，我曾經居然會把你這樣的懦夫稱之爲‘父親’，我居然會崇拜你這樣的軟弱暴徒。
但這也沒什麼.”
海拉揮起雙爪，讓污穢的腥風血雨在這風暴峽灣的海域之上爆發，於那蒼白的雷霆閃耀中，她大喊道：
“死亡終將主宰所有星海，而我就是你的死神！所有的罪孽都要償還，奧丁，來吧，揮起你的武器，隨我一起踏入戈爾格亞·聚魂之河。
我將帶你前往噬淵
那裡纔是你這樣的可悲靈魂該去的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