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33.警戒者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先知
“您在幹嘛？爲什麼要露出這種奇怪的笑容呢？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雙界行者那標誌性的顫抖電音在迪亞克姆身後響起，讓警戒者點了點頭，溫聲回答道：
“是的，就在剛纔，一件大好事剛剛拉開了序幕。
我將一把‘寶劍’委託給了一名我最信任的武士，而他已經踏上了正確的道路，在這場遠行的終點，他終會將那把利刃親手刺入仇敵的心臟，以徹底結束這場持續太久的浩劫。
當然，這和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無關。
最少在目前這個時刻無關。”
迪亞克姆轉過身，看着雙界行者用托盤送來的那杯奇特的“飲品”。
在頗有掮靈風格的華美雕刻水杯中，懸浮着一團蒼白的光芒，就如液體的流光散發着某種“粘稠”的質感。
乍一看很像是巨魔祭司們用邪惡方法“榨”出來的魔精，但又有所不同。
這杯子裡的“液體”並非實體，僅僅是一種特殊力量的外部顯現。
“心能.”
迪亞克姆將水杯端起放在眼前仔細查看。
這是暗影國度特有的力量，亦代表了死亡原力的某種高階運用，在六原力中，死亡的道義不是一定是最晦澀難懂的，但它一定是最具有欺騙性的。
在那些愚夫眼中，死亡原力的道途核心肯定是“死亡”，這一點似乎從直白的名字就能判斷，因此物質世界裡的黑暗地帶裡多得是類似於“拜死教”的邪教。
他們如信徒信仰聖光那樣崇拜着死亡，試圖從死亡中汲取力量，還對外宣稱他們崇拜死亡與他人崇拜聖光的行爲沒有任何不同。
但能被迪亞克姆這樣的“玄學天才”認定爲邪教，就說明死亡的真髓遠沒有這麼簡單。
“死亡”是個綜合型概念，它的力量分支之繁雜，甚至堪比奧術真理那如樹狀圖一樣的體系。
死亡陣營光是目前擁有的最上級力量概念就有足足六個。
其中包括暗影國度的四大盟約的永恆者所執掌的道途，分別代表着赦罪、征戰、恪職（守序/超脫）、新生，再加上永恆仲裁者司掌的仲裁（審判）。
外加那個被抹掉了姓名和存在的“墮落永恆者”在自己的悲慘經歷中意外掌握的“統御”之力。
這六大力量概念基本囊括了死亡原力的循環變化，亦是暗影國度存在的根基，而在這些最上位力量概念之下還可以延伸出各自不同的下級概念，比如赦罪領域中的罪罰、折磨、陰謀。
再比如征戰領域中的瘟疫、升變、亡靈塑造、窺秘和征服。
至於寒冬女王的新生道途下位衍生那就更多了，熾藍仙野和生命原力存在着某種奇妙的綁定共生，理論上說，寒冬女王麾下的魅夜王庭的強者們都可以同時行走死亡和生命兩道原力。
而且它們對於這兩種力量的掌握不會出現迪亞克姆的“光影衝突”，皆因爲生與死的偉大循環是組成整個物質世界的寰宇根基。
當然，六大上位力量概念裡的“恪職”多少有點“濫竽充數”的嫌疑。
估計塑造暗影國度的初誕者們都是一羣完美主義者和強迫症患者，非要在其他強勢力量之外塑造出一個不那麼強勢的傢伙來組成“五人永恆者天團”出道。
總之，死亡原力的概念絕不只是“死亡”，抱着這個念頭去走死亡之路只能處處碰壁，而被迪亞克姆此時握在手中的“心能”，就是力量概念在暗影國度的現實體現。
在亡者的世界裡，“力量”這種東西也是可視並可量化的。
那些駕馭力量的個體在經歷各種意外之後，其存在會垮塌，但力量會以“心能球”的方式殘留下來，被其他人收集使用。
物質世界的生命雖然也可以取用心能球，但遺憾的是，這種可視化的力量與物質星海的規則衝突，很難出現在物質世界中，因此，通過心能進行的力量轉移，是屬於暗影國度生物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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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奈麗大主教取用塞納留斯的心能，是因爲污染者當時已經處於死亡原力的統御之中，那是一次不可複製的意外。
而取用這玩意的過程也很簡單，抓住心能球，捏碎“吃掉”就完事了。
只要相性合適的情況下，他人的力量就會在短時間內化作取用者的力量，基本沒有什麼副作用，但“容器”決定了個體可以使用多少心能球。
以迪亞克姆的容器強度，他估計飲下幾千個心能球都不會感覺到撐。
但問題在於.
“沒必要。”
迪克將杯子裡珍貴的心能球還給了雙界行者，他擺手說：
“我行走光影之路，與死亡的力量並不適配，這杯‘神話心能’還是交給更需要的人吧，或者把它放在這個帷紗集市裡賣掉。我相信，多得是識貨的掮靈商人願意爲它出大價錢。”
警戒者聳了聳肩，以一種微妙的眼神看着那散發微紅色光芒的心能球，說：
“只要相性合適，即便是普通人飲下它也能獲得半神之力.這暗影國度的力量傳遞多少有些不講道理了。”
“只是看起來不講道理，但心能的流動和使用在暗影國度自有一套完善甚至堪稱‘苛刻’的規則，就和暗影國度深入各個領域的‘天命約束’一樣。
用拉法姆的粗鄙之語說，暗影國度是放個屁都有規矩的地方。”
雙界行者卻不這麼認爲。
它收起了那枚神話心能球，解釋道：
“在這死者的世界裡，隨意取用來歷不明的心能球是一種禁忌，尤其是那些被四大盟約約束的亡者們，他們只能在自己的職責與力量之間選一個。
但問題在於永恆者們都是慷慨的領袖，只要用心做事，力量這種東西總會被祂們隨手賜下。
作爲暗影國度特有的資源，每一顆心能球在離開死亡世界後都會迅速枯萎，即便是神通廣大的掮靈商人們，在數以萬年的嘗試中也沒能找到可以將心能球帶離死亡世界的辦法。
但您說的對，因爲心能球的存在，導致暗影國度中的強者數量驚人。
尤其是那些奢靡的永恆者們。
只要祂們願意，在心能充沛的情況下，製造出半神完全是隨手爲之的小事。”
說到這裡，雙界行者沉默了片刻，它嘆氣說：
“我無法理解您前來暗影國度的目的，但我勸您務必要謹慎行事。
在親眼見到那些淵誓者之前，愚鈍的我還無法理解您曾經的擔憂，但在藉助我的掮靈同胞們神乎其神的手段去了一趟噬淵後，我終於意識到了‘死亡乃生命大敵’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那些淵誓者.
它們被用強悍的心能塑造出戰鬥的意志，又被典獄長佐瓦爾用陰冷的淵鑄鋼打造出不敗的軀體，每一名淵誓者在誕生之時就有遠超普通生命的力量。
每一名小隊長都是傳奇個體，而每一支淵誓者的指揮官都是半神。
那座用於榨取強勢心能的託加斯特·罪魂之塔每一分鐘都在產出強勢的心能，而佐瓦爾的邪惡部下們藉助噬淵的火焰鍛造出更多的戰將。
我曾以爲，燃燒軍團是整個寰宇中最危險的軍隊，但我現在知道，當淵誓者們在未來踏入星海時，或許連惡魔們都得尋求來自他人的幫助。”
迪亞克姆並不驚訝更不恐懼，他耐心的解釋道：
“那畢竟是從光暗大定序時期至今積攢下來的死亡力量，數量驚人一些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其他五原力互相消耗的時候，死亡原力一直在積攢力量。
曾經的時代裡，藉由生與死的偉大循環，積蓄的死亡會以新的形態迴歸物質世界，讓生與死形成美妙的平衡。然而在生命與死亡的聯繫被中斷後，急劇膨脹的死亡原力就擁有了掀桌子的資格。
我此行前來的一個目的就是爲了搞清楚生與死的偉大循環爲何被阻斷？我想這應該不只是寒冬女王和她的姐妹鬧脾氣而引發的結果。
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詢問你，我親愛的朋友，你答應我的事情，做到了嗎？”
在迪亞克姆的注視中，雙界行者挺起腰桿，點頭說：
“當然，幸不辱命！”
它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迪亞克姆跟上它。
迪克走出了自己所在的這個華美而舒適的休息間，跟隨雙界行者踏入了這座忙碌而繁榮的掮靈集市中。
作爲曾經的卡雷什人，掮靈們掌握了隱秘的方法可以讓它們跨越生死的界限，但這樣的跨越肯定是有代價的，因此它們在暗影國度的生意和其他虛靈們在物質世界的生意只能產生一些有限的交匯。 之前在雙界行者的大本營裡，迪亞克姆就見過星界財團爲掮靈財團們準備的一系列“走私貨物”。
包括物質星海各個世界中的珍惜之物，甚至是一些活着的生命樣本。
此時行走於這座“塔扎維什·帷紗集市”中，迪亞克姆能看到那些來自物質世界的走私品正在被掮靈商人們分門別類的整理。
一些掮靈行商在旁邊等待，拿上貨物之後就會乘坐它們那奇特的“能量飛盤”離開。
在這華美之地的街道兩側，到處都是勤勞的掮靈商人們在整理着自己的攤位，把自己的貨物擺在攤位中，等待帷紗集市下一次於某個死亡國度靠岸後，開啓一場“趕集日”的熱鬧售賣。
那些掮靈們好奇的打量着迪亞克姆，似乎在疑惑於一個艾瑞達人靈魂怎麼會被苛刻的索·莉婭老闆允許踏上她視若珍寶的帷紗集市。
這傢伙還被神秘的雙界行者親自帶路，一看就很有地位。
迪亞克姆也在觀察着這些掮靈們。
它們曾是卡雷什人，和虛靈一樣在卡雷什的災難中化作了能量體，但物質世界使用的靈紋繃帶在暗影國度無法生效，因此掮靈們需要使用特殊的裝飾和裝置才能讓它們在死者的世界中也維持穩定的形態。
所以，這裡的掮靈們都帶着奇特的面具，穿着統一風格的用金屬和布料製作的“構造體”，還給自己的構造體穿着花紋燈籠褲，來彰顯它們行商的身份。
不過掮靈們的面具周圍總會有奇妙的藍色或者紅色火花，那些能量火花會根據掮靈們的心情轉化爲不同的形態，讓這些傢伙看起來頗有種“憨態可掬”的感覺。
尤其是它們在疑惑的時候，其能量火花的腦袋尖會化作“問號”的行爲，更是讓迪亞克姆啼笑皆非。
喂！
你們這樣表達心情，豈不是就無法騙人了嗎？
無法用謊言攫取利潤，這對於商人來說可是大大的災難啊。
“掮靈們在暗影國度的生意做得很大，不同的掮靈財團和各個盟約之間都有合作關係。”
雙界行者解釋道：
“這裡充斥着來自各個世界的死者，雖然其中大部分都坦然接受了死亡並告別了過去，但總有一些人懷念着故鄉。因此掮靈們會負責從它們曾經的世界裡找來各種紀念品，高價賣給那些客戶以攫取豐厚的利潤。
死者們對於過去的執着，往往可以讓走了好運的掮靈發橫財，暗影國度裡也多的是能爲了‘故鄉’的一束風乾花朵就傾盡家財的執拗者。
這真的是一門好生意。
不過我的同胞們顯然意識到，對於暗影國度來說它們是異類，因此各個掮靈財團在這裡雖然也有爭鬥，但大體維持在寬鬆合作的形態下。
比如這座帷紗集市的老闆索·莉亞，那就是我的一位同鄉。
爲了說服她接受我和拉法姆作爲臨時乘客，我不得不饋贈給了她一批很珍貴的走私品，不過索·莉亞是個有野心的掮靈”
雙界行者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
“雖然它們藏的很好，但我已經發現了，一些掮靈們和邪惡的傢伙合作，正在窺探初誕者的奧秘。
最開始，這種對偉力奧秘的窺探是想要挽救卡雷什的努力。
您知道，我們無法依靠自己擊敗一名虛空次級神，但隨着探索深入，那些掮靈着了迷，它們和魔怔了一樣在瘋狂的尋找着一切和初誕者有關的秘密。
這讓我很不安。
我感覺它們好像被知識‘詛咒’了。”
迪亞克姆點了點頭，隨後提醒道：
“只要那扇‘門’不開啓，初誕者留下的知識就就不會重見天日，但我們確實應該承認，那些造物主的知識過於誇張了，而且那些被遺留於此的奧秘不一定是正確的。
這就很可怕了。”
“會有人誤入歧途，然後帶來更大的災難。”
雙界行者嘆氣說：
“我知道您授意我們搜尋永恆者的印記是爲了確保初誕者留下的創世奧秘不被濫用，但說實話，在我親眼見到了暗影國度的種種異象之後，我認爲那些知識只要還留在那裡，就一定會引來覬覦。
您若不給，它們就會搶奪。
用拉法姆的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因此，我認爲您或許真的需要親自去一趟初誕者們留下奧秘之地，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認爲那些知識是錯誤且帶有誘導性的，那您就有責任銷燬它們！
免得這些遺毒繼續留存於暗影國度，甚至引來其他界域的窺探，就我所知，無光之海的虛空大君們就曾入侵過晉升堡壘.
或許，那些追逐真理的虛空大君也是爲了這些造物主的奧秘而來。”
迪亞克姆沒有回答。
雙界行者的意思是勸他去一趟那初誕者遺留的造物聖地。
但迪亞克姆對那個地方很抗拒，尤其是他越靠近聖光的核心，就越是抗拒與初誕者有關的信息。
安瑟和穆莎就是初誕者的造物，和暗影國度的永恆者一樣，太陽神和月亮神都來自那些造物主，自己此時所使用的.也是那些造物主留下的力量。
“好吧，我會考慮一下。”
迪亞克姆沒把話說死，揉着額頭嘆氣說：
“如果那裡有助於我們點燃太陽，那麼我會認真考慮。”
雙界行者鬆了口氣。
它帶着迪克穿行過帷紗集市繁華的街區，最終抵達了一處被一個奇怪的“泰坦造物巨人”保衛的寶庫前。
它說：
“這是索·莉亞私下對初誕者學識進行追尋時，意外找到的‘戰利品’，如您所見，這個叫‘希爾布蘭德’的強悍泰坦衛士來自艾澤拉斯。
它守衛着一件泰坦神器。
實際上，那是初誕者聖物的一部分碎片，這充分說明艾澤拉斯那位至尊星魂也和初誕者有關。
當然現在這個寶庫已經成爲了索·莉亞自己的藏寶庫，我和拉法姆將其暫時租用，來保存我們在噬淵邊境的迷霧中找到的寶物。
那枚‘征戰印記’.”
雙界行者加重語氣說：
“那是瑪卓克薩斯的主人，駕馭一切征戰之力的‘兵主’的印記，我們在一個叫‘刻希亞’的地方找到了它。
那是一段危險的旅程，因爲典獄長佐瓦爾的狗腿子緊隨其後。
很顯然，我們那本該隱秘的探險行程被某些掮靈出賣給了它們的‘新朋友’，若不是拉法姆精通溜門撬鎖和攜寶潛逃，我們就真要被堵在那危險的地方回不來了。
但還是那句話，幸不辱命，警戒者。
我們實現了我們的諾言，我們爲您帶來了一枚印記。”
“是兩枚！”
迪亞克姆以驚悚的姿態，伸手插進自己的靈體胸口，取出了那枚從仲裁者的胸口踹下來的圓球，在手中上下拋了拋。
他說：
“仲裁印記.我也拿到了。現在，一切想要收集這些東西的野心家們能否實現目的和渴望，都要看我的心情了！唔，這就是當壞人的感覺嗎？
真不錯的呀。”
Ps：
掮靈概念圖如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