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克姆最終得到了那把“玻璃劍”,還有那一身“玻璃戰鎧”。
武器胚子和盔甲胚子全是典獄長“友情提供”的,祂麾下也有一羣來自寰宇各界的邪惡鍛造大師,雖然手藝肯定沒有兵主好,造不出霜之哀傷和統御之盔那樣的玩意,但製作一些質地精良的胚子問題不大。
要麼怎麼說這些被幻磷強化的武器和盔甲是真正的創世神器呢?
這東西連實體都沒有。
迪亞克姆這會站在那盔甲箱之前,他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盔甲箱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難道,這又是什麼見鬼的“國王的新衣”笑話嗎?
說真的,如果這會身邊刷新一個小男孩,指着箱子說這些盔甲和武器真漂亮,但迪亞克姆依然看不到的話,警戒者可真的會發怒砍人的。
被艾薩拉和麥迪文鄙視也就算了,人家是真有本事,你一個兵主居然也敢這麼嘲諷我?
不過,刻符者顯然沒那麼多花心思。
祂真的爲迪亞克姆做出了創世神器,當迪克伸出手,觸摸眼前的無形之物時,許久不用的人物卡詞條跳入眼中:
【武器名稱:尤米沃爾斯·無盡寂滅者
武器品質:創世神器
武器特質:萬物之上·粉碎現實·宇宙撕裂·易碎·不可修復
武器特效:
萬物之上:
該武器無視一切防禦、抗性與豁免,擊中時必定造成碾壓·真實傷害,並按照使用者原力屬性不同而附帶一系列不可驅散的負面狀態。
警告!
該武器在1-2次全力戰鬥後將永久崩碎。
製造者:刻符者/兵主。
武器說明:
【我們已經備好了酒宴,只待你入席,我親愛的兄弟。】
】
“這個奇怪的物品說明是個什麼意思?”
迪亞克姆這會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還以爲在如此強勁的武器之下肯定會有那個喜歡說騷話的傢伙留言說什麼“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它”呢,結果反而如此正式,這不太像是那傢伙會說出的話。
而盔甲的詞條和這把武器也沒什麼不同,甚至連盔甲的名字“尤米沃爾斯·永恆堅守者”都只是修改了後綴。
一樣的易碎且不可修復,那盔甲會帶給迪亞克姆在一次戰鬥中的“絕對防禦”,基本等同於一個永駐的“聖盾術”。
但說實話,在面對薩格拉斯的時候,這樣的武器和這樣的盔甲顯然還不夠。
道理很簡單,你握着一把無敵之刃就想要取得勝利的前提是你最少得能打中吧?就薩總那個力量等級,祂有的是辦法躲開這把劍的每一次打擊。
因此,還是那句話。
迪亞克姆的“練度”還遠未達到完美呢,還得練!
就在他將這套被自己暱稱爲“玻璃劍”的盔甲與武器收好,並將其交給了雙界行者,讓它動用掮靈的渠道送入物質世界後,統御聖所中對扎雷歿提斯的“毀滅小隊”終於到達了出發時刻。
在看到迪亞克姆穿着一身散發神器輝光的審判者戰鎧抵達那金色大門前時,全副武裝的典獄長詫異的說:
“你不帶上那套由我的兄弟爲你打造的‘創世神兵’嗎?如果不使用它們,你又該如何在‘必要時刻’到來時,於初誕者的宏圖之下擊敗我?”
“你有點太高看自己了,我還不那麼熟的朋友,那套武器和盔甲不是給你用的。”
迪亞克姆擺手說:
“我身上這套由刻符者鍛造,專用於靈體的寰宇神器就足夠了,我甚至不需要祂爲這套神器施加更多力量賜福。
力量那東西我已經不缺了。
我只求身上這套橙色品質的狀態足夠堅固就好。”
“呵,傲慢!”
典獄長調侃道:
“你的七煞之力難道沒有因此產生反應嗎?如此的傲慢一定會讓你踏入失敗的絕境中,但請放心,你是個真正值得尊重的靈魂,因此,我不會給你更多屈辱。”
“什麼時候闡述事實也變成傲慢了?我的朋友。”
迪亞克姆同樣調侃道:
“你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十惡不赦的大反派,但在我看來,你僅僅是行差踏錯的反抗者,因此,我會給你一個機會.是的。
別這麼詫異的看着我,我不會處決你,理想主義者想要帶給所有人幸福並非罪惡,僅僅是使用了錯誤的方法,所以需要完成一場永恆而苦難的贖罪。
僅此而已。
都準備好了嗎?”
警戒者將那全覆式的審判戰盔戴在頭上,回頭看着身後衆人。
追隨他和典獄長一起踏入扎雷歿提斯的僅有淵誓者的領袖們,以及密文會的掮靈學者還有艾薩拉、雙界行者以及麥迪文和他的巫妖僕人辛達妮侯爵。
薩奇爾沒在這裡,塑煉者跑去處理另一件事了,但它會在中途儘快趕來匯合。
除此之外,迪亞克姆不會帶更多人進去。
侍神者們已經提前在扎雷歿提斯佈下了必殺的陷阱,帶着弱勢者踏入其中完全是送死,更何況,迪亞克姆並不想要讓初誕者密文這種東西傳的到處都是。
扎雷歿提斯必須被毀滅,因而沒有必要讓更多人蔘與其中。
艾薩拉的狀態還是有點差,但她已經能自由行動了,不過女王的臉色煞白,目光有些呆滯而且時不時會冒出一句誰也無法理解的話。
那是絕非可以用聲帶和舌頭髮出的奇妙語言,與其說是話語不如說是某種能量的共鳴。
不只是她,麥迪文和雙界行者也一樣。
這是被知識“詛咒”了。
只有他們在扎雷歿提斯中尋找到“問題的答案”後,他們才能擺脫這種可悲的狀態。
迪亞克姆甚至都不需要認真去看,就知道來自初誕者密文的學識正在源源不斷的涌入這三個傢伙的大腦裡,如果他們再找不到答案,就會因爲知識的堵塞而徹底成爲廢人。
這一瞬,迪克真的慶幸於自己是個“不近真理”的聖光土炮,哪怕他也掌握了一部分初誕者密文的知識,但並沒有和這些“真理追尋者”一樣遭受到如此恐怖的下場。
“都準備好了嗎?”
迪克又問了一句。
這些反應遲鈍的傢伙這才點頭應答,給警戒者看樂了,他真的想要把女王此時呆滯如傻子一樣的狀態記錄下來,以後可以當“黑歷史”拿來要挾艾薩拉。
比如,咳咳,這位至高無上的艾薩拉女王,你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你如此落魄的場面吧?所以,還不過來擦亮聖槍?
呃,當然就是說說而已。
正義的光之戰士,怎麼能做出如此邪惡下流的事呢?
哪怕聖光現在已經管不了迪亞克姆了,但他極高的個人道德水準依然不允許自己滑落到那樣可恥的地步中。
確認所有人準備無誤之後,典獄長再次激活了五枚永恆印記的共鳴,在那奇妙的共振與能量回響中,通往扎雷歿提斯的門悄然開啓。
這一次還是有原生體從其中衝出,然後被典獄長一錘子砸回去,佐瓦爾咆哮一聲,第一個衝了進去,隨後那些強悍的淵誓領袖們也追隨着自己的君主踏入其中。
迪亞克姆緊隨其後,密文會也亦步亦趨的跟着走了進去。在最後一個人消失在噬淵大地後,這門扉悄然合攏成五枚分散開的永恆印記,佐瓦爾留下的淵誓者與四大盟約的精兵強將們將這裡死死守住。
他們或許無法理解這些尊貴者進入扎雷歿提斯的最終目的,但他們卻可以肯定,有迪亞克姆聖人蔘與其中,那麼這件事就絕不可能是什麼壞事。
天命體系畢竟已經崩潰到眼下這個無法挽回的程度,明眼人都知道新的時代已經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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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神者們是舊時代的頑固殘響,它們還要將所有人拖回曾經的天命之下,然而即便是最天真的格里恩聖傑,也不會允許自己再回到那種盲目的時光中。
不過就在所有人嚴陣以待的時候,來自熾藍仙野的妖精們卻悄咪咪的行動了起來。
“快!跟上我!”
僞裝成一隻普通妖精混在嘰嘰喳喳的妖精堆裡月莓女勳爵這會砰的一聲散去妖精僞裝,隨後揮手喊着讓還在“探索”統御聖所這個“恐怖樂園”的妖精們跟上。
柳絮目瞪口呆的看着月莓現身,這個帶着金色王冠的妖精大腦有些宕機,但她還是立刻衝上去張開雙臂擋住了妖精們。
在聖光施加的光紗披風的搖曳中,柳絮大喊道:
“你們要幹什麼?大塊頭剛剛去了扎雷歿提斯,他讓我們不要在這裡搞惡作劇啊。”
“別傻了,迪亞克姆知道我們把老蘑菇頭的一半身體送到噬淵是爲了幹什麼,只有你這個小傻子纔不會多想。”
月莓上前在柳絮的小腦袋上敲了一下,說:
“趕緊來,我們要幫助老蘑菇頭把女王送到噬淵來.蠢萌的柳絮,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大塊頭朋友在扎雷歿提斯孤軍奮戰吧?都到這時候了,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咱們的女王也要去扎雷歿提斯做一件真正的大事!
那是她和白女士說好的事,趕緊來!
你沒看到瑪卓克薩斯的戰爭販子都去釋放刻符者了嗎?
他們的兵主也會跟着女王一起去!”
“嗷?居然是這樣嗎?”
柳絮撓了撓頭,趕緊習慣性的四處尋找毛毛,準備跟上去,隨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一次來噬淵太過危險,所以毛毛被留在家裡託付給翩翩照顧了。
於是,柳絮一個加速化作光芒碎片追上了月莓,兩個“大妖精”帶着一羣小妖精橫衝直撞來到了老蘑菇頭的箱子藏匿的地方。
她們七手八腳的將瑪拉斯繆斯的一小半蘑菇菌絲軀體從箱子裡取出來,又在老蘑菇頭哼哼唧唧的痛呼中幫助它紮根。
片刻之後,隨着巨大的蘑菇圈在噬淵大地上出現,當老蘑菇頭使出吃奶的勁溝通熾藍仙野後,在那寒冷如冬的氣息吹打裡,寒冬女王就那麼華麗麗的出現在了噬淵大地上。
她口頭表揚了妖精們的工作,隨後邁開腳步走向統御聖所。
寒冬女王走過的地方,都會有綠草鮮花浮現,硬生生在寸草不生的噬淵裡塑造出了一道“四季長青之路”。
不過,女王在走向統御聖所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疑惑的看了一眼戈爾格亞·聚魂之河的方向,她感知到了那裡有兩個瀕死的生命。
那是完全不屬於噬淵和暗影國度的死靈,而是鮮活的生命。
“物質世界的半神怎麼會被拖到噬淵中?”
女王疑惑的問了句,但眼下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多想,便擡起手丟出一道用於治療的生命力落在了聚魂之河中,緊接着她繼續向前很快進入了統御聖所裡。
在女王離開之後,聚魂之河中,差點死在那些狂亂死靈和瘋狂影犬圍攻裡的奧丁咬着牙,依靠那團被砸過來的生命力重新起身。
曾經的戰爭之王這會只剩了一條手臂,那是墜落時的損傷。
他身上盡是傷痕,但依然咬着牙不鬆開另一隻手中拖着的傢伙,同時還要散發出自己的力量去威懾這冥河中那些兇狠瘋狂的殘靈,讓它們不敢吞噬海拉的軀體。
海拉
被典獄長一句話剝奪了死神神職的海拉如今可悽慘多了,她的靈魂正在戈爾格亞長河中逸散。
她快死了。
但冥河好歹還能滋潤一下她虛弱的靈魂,一旦離開了這裡,海拉估計會在短時間內魂飛魄散。
她不再是死神了,噬淵已經不歡迎她了,她在這裡遭受的排斥甚至要比奧丁遭受的靈魂重壓更可怕。
奧丁拖着海拉悽慘的觸鬚,沿着海拉昏迷前指示的方向在這冥河中咬着牙前進,他要把海拉送去她在噬淵中的巢穴裡。
奧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明明他已經在落入噬淵的那一刻就親手掐死這個“孽障”,但眼下尋找答案並不是奧丁要做的事。
“堅持住,你這逆子,還沒到死的時候呢。”
“獨眼獨臂怪人”啞聲說了句。
他緊了緊身上的觸鬚,咬了咬牙,繼續拖着海拉向前,只在這完全沒有實質性河水,只有無盡陰冷的地獄氣息的冥河河道中留下一道深切的溝壑。
那背影,像極了一個不願意向命運低頭的老父親。
或許也只有在這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那些倔強到無可救藥的傢伙們才能放下心裡那點可憐的頑固,真正說出那一句藏在心裡無數年的話。
他或許就只剩下這張老臉了,自然要好好保護。
——————
另一邊,寒冬女王在統御聖所理所當然的遭受了淵誓者的阻攔,但很快就有幾名淵誓領主現身,阻止了淵誓者對女王的進攻。
它們完全沒有多說什麼,僅僅是在這個戰爭的要塞中讓開了通往刻符者囚籠的道路。
待女王抵達那囚籠時,瑪卓克薩斯的死亡侯爵們也已經在骨匠海爾米爾的指揮下,劈開了那束縛刻符者的最後一根統御鎖鏈,但得到了自由的刻符者依然失憶且茫然。
祂不認識這些喊祂“兵主”的人,祂甚至無法理解“兵主”是誰。
“你本應用你的印記恢復記憶,但扎雷歿提斯的大門已經開啓,遊子要歸鄉了,我的兄弟。”
寒冬女王上前,伸手扣住了刻符者那巨大的噬淵頭盔,在藤蔓與生命之力迸發中使其破碎開,她低聲說:
“恕我無禮了。”
隨後女王強行打破典獄長對兵主的封鎖,隨着那統御之力被剝離,刻符者也很快記起了那些被自己親手剝離的記憶。
這顯然不是祂計劃中正常恢復記憶的方法,因此讓兵主承受了幾乎千刀萬剮的痛苦。
但這也不算什麼。
數分鐘之後,兵主完全恢復了記憶,這老毒蛇喘着氣,擡起手輕輕一揮,那些被寄存在瑪卓克薩斯的兵主雕像上的神器紛紛跨越空間落在祂身上,讓祂恢復到了兵主曾經的威嚴姿態裡。
一名掮靈也捧着兵主的征戰之杖大步走來。
索·莉亞大老闆以畏懼的姿態將那征戰之杖高高舉起,她大聲說:
“這是索財團的貴客麥迪文閣下讓我還給您的神器,尊貴的永恆者兵主,麥迪文閣下還託我向您提交兩份‘辭職信’。說是他和辛達妮侯爵已經厭倦了在瑪卓克薩斯的紛爭,他們要踏上自己的道路了。”
“這樣嗎?好吧,我批准了。”
兵主接過征戰之杖,讓通靈之力在自己的法杖和指尖環繞,祂仰起頭,看着寒冬女王,嘆息道:
“那個外來者.他威脅我,真是世風日下,怎麼會有人那麼兇狠的威脅一個落難的糟老頭子呢?”
“我不是來聽你講笑話的。”
寒冬女王大聲說:
“扎雷歿提斯,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一個人去了,我或許會死在那裡,但也比現在這樣繼續當傀儡好得多。
我妹妹會幫我的.
她承諾過!”
“她幫你也是幫她自己,穆莎不也是初誕者的造物嗎?”
兵主哼了一聲,點了點手中的征戰之杖,大聲說:
“吾乃戰爭與勝利的化身,不願錯過每一場紛爭,那就走吧,我的姐妹,讓我們打贏那場我們不該打,但必須打的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