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者正抓着我們的太陽當成‘戰錘’,去痛毆那些深淵之物.”
納格蘭草原的戰場上,仰起頭看着那光芒正在無序翻滾,而兩道流光撕碎陰雲的蒼穹的光鑄小吼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就感覺自己肯定已經瘋了。
這句話不管是從邏輯還是從感性的角度出發都像是一句夢囈。
但可怕的是,眼下這僅僅是在描述一個事實而已。
小吼不知道警戒者這會的具體情況,他只是從一個戰士的角度出發,單純的感覺這樣的戰鬥真的好“酷”!
所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強大到抓着太陽去幹爆虛空大君的狗頭呢?
自己這輩子真的有希望能抵達那樣的未來嗎?
“還在幻想呢,趕緊帶人走!蓋亞安宗母要我們帶人去和她匯合,她一直在說什麼‘黑暗的時代將至’。”
小吼的美好幻想很快就被蓋亞拉的喊聲打斷,讓瑪格漢的戰首撇了撇嘴,戀戀不捨的瞥了一眼天空那激昂的“天堂之戰”,給自己心中再來一波渴望加持。
在他身後,格羅瑪什爾的要塞早已在惡魔星艦的攢射下垮塌,但戰歌氏族的勇士們卻飽飲戰爭之血。
試圖衝進他們故地的惡魔和虛空生物都被這羣砍王無情弄死了,在得到了艾瑞達人的武備加持後,戰歌獸人的破壞力被提上了新的高度。
他們感覺自己可以一直守在這裡並戰鬥到天荒地老,但那很顯然只是一種錯覺。
惡魔和虛空孽物在不斷的衝進德拉諾,僅僅是納格蘭草原上就已經四處開片。
原本是德拉諾人抵擋惡魔的戰爭此時早已成爲了惡魔和虛空生物的大戰,德拉諾人在雙方眼中已屬於“路邊野怪”的定位,打的上頭就拉在一起A了。
當然,這種狂妄的行動往往會給無能的進攻者招致災禍。
畢竟,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俺們老德拉諾正瑪格漢旗的獸人固然不如艾澤拉斯大舞臺上的選手那麼有活兒,但俺們好歹也是跟着警戒者聖人一起南征北戰過的,大大小小的戰爭我們就沒缺席過。
你普通惡魔和無面者什麼的就想覆滅我們,是不是有點想多了?
最少也派幾個大惡魔或者虛空怪孽過來給兄弟們樂呵樂呵呀。
但話雖如此,獸人們打到現在也已深知“該撤就撤”的道理,趁着現在戰場烈度還能允許突圍匯合就趕緊走,再過幾個小時,沒準出個門就能遭遇到大惡魔和克拉希斯當街開片了。
雙方真的是已經瘋了!
它們各自都有堅持戰鬥的理由,因此在小小的德拉諾派遣出的軍隊早已超出了征服這個世界所需的兵員。
更恐怖的是,它們還在增兵,一定要把對方摁死才行。
“走!”
光鑄小吼騎上自己的光鑄巨狼,從副官手中接過一把瑪格漢戰旗將其固定在自己背後、
就和一名劍聖一樣。
實際上,小吼早就通過了火刃氏族的劍聖試煉,人家手持戰斧開啓大風車的時候姿態瀟灑着呢。
他一馬當先的衝出去,身後跟着蓋亞拉和瑪格漢的戰爭薩滿們。
因爲此時乃危急時刻,因此德拉諾的四元素也在這存亡之時將所有的權能都饋贈給了薩滿,目前薩滿可以調動的元素力量只取決於薩滿本身的能力。
蓋亞拉這種在艾澤拉斯見過世面的薩滿一揮手就能召喚出風火水土四元素來保駕護航,這是爲了不浪費時間在中途的遭遇戰中。
小吼騎着戰狼奔馳,剛衝出格羅瑪什爾就遭遇了一支從虛空裂隙中衝出來的虛空行者,帶領它們的是一頭強大的負面子空間行者,那玩意嗷嗷叫着對周遭生命施加痛苦詛咒,一個照面就將衝在前方的元素全部驅散。
但迎接它的是劈砍而下的血吼。
這玩意被薩弗拉斯之火祝福過,讓它突破了武器對能量生物的破壞上限,小吼就像是沐浴在金色的創世之火中,爆頭一擊就將這囂張的虛空怪孽砍死,落地時接一個大跳殺入那虛空行者的陣地裡,戰斧掄起來了個原地烈焰大風車。
完美清空行進之路。
但向前跑了沒幾分鐘,又一羣惡魔衛士攔住了去路。
這個“刷怪密度”讓小吼這樣的戰爭狂人都忍不住大聲咒罵起來,踏馬的,這還是我們的納格蘭嗎?
好好的德拉諾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但罵歸罵,該衝還是得衝,待他們一路衝出去,即將抵達火刃氏族的聖地時,小吼愕然看到一羣高里亞食人魔巫師正在瓦哈洛的兩側山壁上不斷施法阻擊惡魔的衝擊。
火刃氏族的酋長,劍聖薩穆羅正在那山道上竭力死戰。
他雙手握着一把紅光纏繞的戰刀,那是劍聖最標準的直刃戰刀,但在劍格處有個奇妙的鏤空,其中懸浮着一枚血色的水晶,就像是這把“妖刀”的戰爭心臟一樣。
這玩意破壞力驚人!
不管是下位惡魔還是上位惡魔,基本被砍倒就會痛苦的焚滅死去,那高溫的劍刃附帶着類似於“灰燼使者”的武器效果,讓薩穆羅的身影縱橫之間,只有亂舞的灰燼配合着他致命的疾風步。
小吼知道,這戰刀是薩穆羅用迪亞克姆聖人曾饋贈的卡拉水晶打造出的神器。
但它不是在德拉諾打造的,是薩穆羅當初和小吼他們一起去艾澤拉斯參加海加爾山之戰後,找一起戰鬥過的精靈們造出來的魔法武器。
如果仔細去看,甚至可以在這玩意的劍鐔上找到太陽王凱爾薩斯留下的私人戳記。
唔,太陽王爲了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魔法匠師聲望真是煞費苦心。
就以火刃酋長如今這個戰鬥力,如果他能手持這武器再打幾場震撼星海的勝仗,沒準火刃氏族就能有新的傳承神器呢。
畢竟他們之前的神器烈焰之刃桑克蘇已經損毀了。
“食人魔們怎麼會在你這裡?”
小吼帶着一部分狼騎兵衝上去幫忙解圍,讓蓋亞拉帶着剩下的族人趕去加拉達爾,保護老宗母和元素王座。
他手起刀落的砍死攔路的惡魔與薩穆羅匯合,又大聲問道:
“懸槌堡陷落了?”
“現在還沒有,但我估計快了!”
薩穆羅與小吼背靠背在戰場中心,他甩了甩手中血色戰刀利刃之上的魔血,又將戰刀雙手握起豎於身旁,低聲說:
“三頭大惡魔和同等數量的虛空悍將帶着各自的雜碎在馬爾高克元首的城市裡互相廝殺,食人魔元首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都城,但如果局勢繼續惡化下去,不撤退也由不得它了。
主要是,我們不能只考慮眼前這場‘末日之戰’.”
薩穆羅是個有腦子的獸人武士。
他仰起頭看了一眼天際那誇張而偉岸的神靈之戰,低聲說:
“你沒發現嗎?迪亞克姆聖人手中的太陽正在熄滅,那是我們的太陽,即便聖人最後取勝,德拉諾也會失去自己的太陽,黑暗終會到來。
我猜,蓋亞安宗母要帶我們去沙塔斯城。
那裡有納魯。
在黑暗降臨時,納魯能點亮黑夜中的光。”
“我倒是沒想過這個。”
小吼恍然大悟,隨後呲着牙說:
“都怪該死的虛空大君,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宰掉一個.”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就從天穹炸起。
戰場上的衆人被那悶雷一樣的迴盪嚇了一跳,擡起頭就看到天空“裂開”了。
一頭黑色的與獨角仙一樣卻長着奇怪腕足,還在被金色的烈焰點燃焚燒的巨物如流星一樣,朝着納格蘭的方位砸了下來。
那東西尚未砸在地面時,一衆獸人就捂着腦袋發出了慘叫。
甚至是惡魔們也一樣。
這天降之物很顯然帶着某種可以直接摧毀凡人心智的破壞性力量,哪怕它已經踏上了走向“死亡”的路途,但即便是墜落於大地的殘屍依然是毀滅性的污染。
一頭被太陽砸中又被撕碎大半軀體的虛空大君!
小吼的烏鴉嘴成真了。
但這對於此地的獸人戰士們而言不吝於災難,小吼和薩穆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玩意好死不死的砸進了天歌湖中,掀起的湖水四溢幾乎在瞬間就化作黑血污染的液體。
而在那虛空大君瀕死之地,一道又一道的裂隙被打開,更多的虛空生物受其召喚衝入了物質世界裡。
“這踏馬的.”
小吼忍着頭疼,回頭咆哮道:
“快!去加拉達爾,趕在族人們被這怪物弄瘋之前撤離那裡,我們去沙塔斯城!立刻出發。薩穆羅,你們這聖地要不了了,那玩意不被解決,整個納格蘭草原都要被污染.
啊,神靈之戰的一粒灰落在凡人腦袋上都是一座大山。”
“別感慨了,你是個戰士又不是個詩人!”
火刃劍聖罵道:
“你先走!我這裡得收拾一下。”
“好。”
小吼打了個呼哨,讓自己的光鑄戰狼咆哮着衝過來,自己翻身跳上去,帶着機動性十足的狼騎兵先行。
但說實話,加爾魯什對於加拉達爾的現狀很悲觀。
那地方距離天歌湖太近了!
一頭瀕死的虛空大君砸下去會在瞬間將加拉達爾拖入墮落的“神威”中,在最糟糕的情況下,自己衝過去大概率只能看到一羣已經被瘋癲的“白鬼”。
這一路上甚至都看不到四處扎堆的惡魔,只有越來越多的虛空生物從裂隙中衝出,這讓他的心越來越沉。
在趕到加拉達爾時,營地裡傳出的哀嚎和咆哮也讓小吼怒目圓睜。
他是個光鑄者,胸口裡又有憤怒之心這樣的水晶防護,讓他對虛空抗性要比普通獸人強出一大截,手持血吼呼喚薩弗拉斯之火加身,自己大步衝入營地裡,迎面就看到驚恐的小女孩塔雷莎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古伊爾往外跑。
這兩個小不點身上有某種祝福,一層如聖盾術一樣的金光籠罩着他們,讓他們在這虛空濃度爆表的地方不被傷害。
一頭無面者在追殺兩個小傢伙,但小吼都是光鑄者了,還能慣你這毛病?
那無面者還在用血肉卷鬚蓄力準備一擊弄死兩個小不點,結果下一秒就被飛來的血吼爆了頭,污穢的血肉都燃燒起來。
加爾魯什大罵着上前,將血吼抓起,又回頭看着跟着自己的塔雷莎和她懷裡的古伊爾,他呲了呲牙,說:
“蓋亞安宗母呢?爲什麼讓你一個人在這亂跑?”
“老宗母帶着薩滿在湖邊呢,她說她要封印那個從天上砸下來的恐怖東西,其他人都跟着蓋亞拉在另一邊打仗,到處都是無面者和克熙爾。
還有那些軟趴趴的虛空行者。”
塔雷莎面色驚恐的說:
“那個守山人讓我趕緊帶着古伊爾跑,他要我一定把古伊爾帶去鑄光者們那邊,說是古伊爾要在下個時代撐起獸人的未來。”
“呸,我還沒死呢,輪不到這個小傢伙來。”
小吼呵斥了一聲。
他不能讓塔雷莎就這麼獨自跑出去,外面的納格蘭這會已經是“地獄血戰”的烈度了。
但他也不能放棄加拉達爾中的獸人們。
蓋亞安宗母真是昏了頭了,那是一頭墜落下來的虛空大君,哪裡是她一個傳奇薩滿可以碰的東西?
從小就被老宗母養大的加爾魯什肯定不能眼睜睜看着悲劇發生,他留下自己的座狼保護塔雷莎和古伊爾,自己提着戰斧衝進去,一路手提刀落眼睛都不眨,很快殺穿了村莊抵達了天鵝湖畔。
但出乎意料的是,獸人們沒有再試圖封印那個怪物。
四元素領主現身強忍着虛空腐蝕正在翻滾泥土風暴,試圖將整個天歌湖壓入地底形成封印。
老宗母和獨臂的守山人正帶着薩滿們在天歌湖畔搞什麼奇奇怪怪的儀式,不斷有低沉的狼嗥聲在這“至暗之夜”的降臨中迴盪着。
小吼可是見過世面的。
在聽到這熟悉的狼嗥時他臉色一變,立刻衝上前拉住了守山人“高羅什”空蕩蕩的袖子,他大聲說:
“你們到底在召喚什麼?那些傢伙他們不被允許踏上德拉諾的大地!”
“都什麼時候了!”
守山人回頭咆哮道:
“如果德拉諾也和艾澤拉斯一樣會說話,你猜這個世界現在會如何回答你?他們是罪人,他們理應贖罪,打完仗就讓他們滾!但在‘萬物皆亡’和‘接受幫助’之間,你自己選一個!”
小吼沉默了。
他也覺得都到這時候了,再堅持這些細枝末節很沒有必要,便沉默着後退幾步,目睹着老宗母以蒼涼的聲音呼喚狼羣的降臨,在那如巨魔們的洛阿請神儀式的白色煙霧迴盪中,一道道星空之門悄然開啓。
隨後伴隨着低沉的狼嗥,數以萬計的黑狼化作不同的獵羣從那撕裂的星海之門中衝出。
它們來自不同的世界,那都是黑狼神的獵羣在星海中游牧的世界。
每一個世界中都有一個牧狼而行的綠皮氏族,那些傢伙好像和之前也沒什麼區別,但他們高舉着不同的戰旗,穿着亂七八糟風格的盔甲,提着武器駕馭着黑狼從星海各處趕回了自己的故鄉。
在德拉諾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流亡的罪人們回來了。
最誇張的是那個高懸於黑暗空中的星空之門,那就像是一面鏡子,倒映出另一側的獨特星海。
那顯然是星界的某個地方。
一個燃燒的星球正在惡魔引擎的推進下緩緩向前,而在那星球中心最大的裂谷之下,在那猙獰的魔鋼之城裡,至高酋長卡加斯·刃拳披着角鬥士之王的黑紅色披風。
他坐在由死去的惡魔顱骨堆砌而起的戰爭王座上,左邊趴着一頭五六米高的黑色裝甲恐狼,右邊站着一名束手而立的人類女刺客。
在卡加斯下方的征戰廣場上,數以十萬記的屠魔者們高舉着武器發出狂熱的咆哮。
碎手深淵裡的瘋子們根本就不在乎至高酋長會把它們帶往何處,只要那個地方有惡魔崽子,只要那個地方能讓它們揮灑反抗與屠戮的熱血,它們就願意追隨他直至踏入地獄。
“嘁,把德拉諾交給軟弱的你們真是個錯誤!怎麼?地獄咆哮家的小崽子打不過惡魔,就這麼瞪着我,是打算用眼神殺死我?看把你能的!
這麼兇怎麼不去幹惡魔?
嘁,就算光鑄之後又有了憤怒之心,也一樣是個菜逼!你比格羅姆差遠了,廢物!”
卡加斯大罵道:
“現在,滾開!別擋我們找樂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