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督軍,奉大酋長的指令,我前來暫時接替你的指揮權,你應立刻返回塔拉多前線,大酋長說他有幾個‘私人問題’要問問你。”
霜火嶺,龜裂平原東部的黑石氏族軍團駐地中,乘坐雙頭飛龍趕來的“血斧”布洛克斯·薩魯法爾一臉嚴肅的對眼前的高階督軍說了句,後者坐在營帳中整理名冊但似乎對這個命令並不意外。
不過這交談被營帳外的衛兵們聽到,他們彼此對視着,隨後悄悄摸上了自己的武器。
作爲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督軍的親信,他們不能允許自己的督軍就這麼被帶走。
雖然獸人戰士大都不怎麼喜歡思考,更傾向於讓肌肉代替大腦,好讓自己被魔血折磨到不堪重負的大腦歇一歇,但他們也聽聞了最近戰爭部落內部的一系列人事調動。
暗影議會的勢力越來越大,曾經的忠誠派督軍正在被排擠。
奧格瑞姆督軍這要是回去了大酋長身邊還了得?萬一他讓暗影議會的術士們給害了可咋整?
衛兵們的舉動也被布洛克斯注意到,但這位強悍的獸人戰士並無太多應激反應,相反,他就那麼站在奧格瑞姆身旁,看着對方將那本整理好的花名冊拿起來遞給他。
奧格瑞姆那棕色中帶着一點綠色的大臉盤子上毫無波瀾,將那獸皮名冊塞給布洛克斯,低聲說:
“你是黑石氏族的忠良,因此我也不必強調太多,這冊子裡有一些新加入這個軍團的黑石獸人,他們都沒有飲下惡魔之血,被我編成了苦工在後方區域收集物資。
藏好他們,別被雷德和麥姆那兩個夯貨發現了。
他們被我派遣去進攻刀塔食人魔,這會正開開心心的打仗呢,唉,他們只要有敵人就能開心起來,有時候真羨慕他們的腦子。
總之,布洛克斯,照顧好我們的族人。”
“我不會讓您的苦心白費。”
血斧慎重的收過花名冊,他低聲說:
“古爾丹給大酋長進了讒言,我很努力的爲你和伊崔格督軍辯解,但在玩弄口舌上,十個我加起來也不是古爾丹的對手,好在大酋長也罷免了古爾丹的暗影議會首領的權力,還把他的暴掠氏族交給了其他人。
他現在被邊緣化了,但那個狗雜種似乎在暗地裡籌謀着其他事情。
你去了前線之後一定要小心一點,最近已經有好幾名下級督軍在戰場上死的莫名其妙.”
“情況已經壞到這個地步了嗎?”
奧格瑞姆皺起眉頭,將手邊的毀滅之錘背在身後,他說:
“暗影議會的手都伸進軍隊裡了?”
“是因爲魔血,奧格瑞姆。
飲下了魔血的獸人戰士好戰又暴躁,他們聽不進去任何讓他們等待的指令,反而會更容易被術士們的邪惡魔法影響,督軍們已經很努力的在約束士兵了,但你別忘了,他們也喝下了魔血。”
布洛克斯嘆氣說:
“大酋長沒有意識到局勢的失控,他正在爲戰爭部落四處攻城略地的勝利而喜歡,單從紙面來看,霜火嶺、塔拉多和影月谷都已落入我們手中,再加上本就在我們手中的納塔安叢林和戈爾隆德荒野,部落在沒有遭受太大傷亡的情況下,已經非常順利的佔領了這片大陸的三分之二!
他快要勝利了,前提是得打下沙塔斯城,因此這是大酋長目前最關心的事。
然而連我都看出來了,部落的節節勝利只是因爲克烏雷之盟在收縮力量以及魔瘟的影響,對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就等着一拳打在我們臉上。
這種決戰的局勢一旦我們輸了,那就是滿盤皆輸的下場。
唯一的好消息是,黑狼神的信仰很受戰士們的歡迎,這讓作爲黑狼神化身的大酋長依靠那些新進提拔的狼靈祭司們,依然有足夠的力量來控制局勢。
但你我都知道這是個脆弱的平衡。
大酋長的威嚴建立在過去的聲望之上,只需要一次失敗就足以粉碎它。”
“確實,局勢很差,但我會想辦法的。”
奧格瑞姆點了點頭,他對眼前的高大獸人叮囑道:
“芬里斯帶着他的狼騎兵去進攻霜狼氏族了,或許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如果他贏了,你就帶人撤回戈爾隆德,如果他輸了,就讓雷德和麥姆去控制住雷神氏族!
但之後不要輕舉妄動.”
布洛克斯猶豫了一下,他聽懂了奧格瑞姆的潛臺詞,在幾秒的沉默之後,“血斧”督軍低聲問道:
“奧格瑞姆,你忠於大酋長嗎?”
“大酋長對我有恩,而且他是部落的統帥,他是獸人的象徵,我怎麼可能懷有二心?”
奧格瑞姆走出營帳,他頭也不回的說:
“但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再睿智的人也會有需要幫助的時候,大酋長不能指望暗影議會爲他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在術士們惹下潑天大禍之後,你我會用事實證明,我們纔是大酋長最需要的忠臣。
最重要的是,我們得保護我們的人民。
那些自願成爲惡魔爪牙的活該去死,但那些被裹挾的獸人,他們難道就不是人民了?等我的消息,布洛克斯,我向你保證,我會竭盡全力。
另外,那兩個戰士已經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不必擔心他們的未來。”
“嗯。”
這句話讓布洛克斯心底裡緊繃的弦鬆了一下,隨後他安排自己的侍衛護送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前往塔拉多前線。
但在雙頭飛龍迎着風雪起飛之後,在離開了龜裂平原進入雷霆小徑時,奧格瑞姆突然扭頭看向護衛他的戰士,他說:
“你是哪個氏族的?”
“嘲顱氏族,督軍,我來自嘲顱氏族,被大酋長看重成爲他的親衛。”
那帶着面甲的戰士沉聲說:
“請不必擔心,我和我的兄弟們會護送你回去你該去的地方。”
“哦?但我聽說你們的酋長‘尖嘯者’卡茲和暗影議會走得很近,雖然他並沒有完全依靠古爾丹,但他卻很主動的飲下了惡魔之血,所以,他有沒有給你們什麼命令,比如讓我這樣‘麻煩的傢伙’半路出事然後嫁禍給藍皮子之類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動手!”
“砰”
數分鐘之後,奧格瑞姆·毀滅之錘艱難的起身,但又因爲虛弱倒在了墜落在雷霆小徑山脊上雙頭飛龍的屍體旁,在他周圍橫七豎八的倒斃着本該“護衛”他的衛士們的屍體,
那些被魔能強化的傢伙很棘手,但他們小看了毀滅之錘的威能。
奧格瑞姆捂着腰,那裡插着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就像是綠色的水晶打造,他能感覺到這玩意插入血肉之後就開始“融化”。
該死!
肯定是惡魔的鬼玩意。
哪怕古爾丹被摘掉了暗影議會首領的位置,那些已經被聯合起來的術士也根本沒打算讓他這樣“麻煩”的傢伙活着回到大酋長身旁。
但布洛克斯·薩法魯爾不是個蠢貨,能被他帶在身邊委以重任的戰士絕對是信得過的,最少在其他事情上他們絕對服從布洛克斯,卻惟獨會服從暗影議會的刺殺指令,可想而知,大酋長身旁到底有多少暗影議會的眼線。
此時的黑手簡直就像是一個“超大型狼人殺職業玩家”一樣,但他真的能分清楚身旁誰值得信任嗎?
“踏馬的!獸人怎麼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奧格瑞姆將惡毒的匕首拔掉扔在旁邊的屍體上,他拄着戰錘起身看了看四周,靠着傳奇戰士的體質將毒素暫時壓制,一瘸一拐的走下山脊打算先找個哨所休息一下,然後再去找伊崔格。
那個傢伙腦子很好用但他的武力差一截,如果伊崔格也遭遇到自己這樣的麻煩,那老傢伙估計很難活下來。
但沒走出多遠,奧格瑞姆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從高處翻滾着摔下山脊,要不是一根枯樹幫忙攔了一下,這次的“無繩蹦極”可就真要爽到直插天靈蓋了。
高階督軍砸進一團落雪裡,邪能的劇毒生效太快了,讓他全身發軟的難以行動,而就在眼前的世界變的模糊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自不遠處的陰影中跳了出來,快步朝着他走來。
那傢伙手臂上的猙獰拳刃代表了他的身份。
“卡加斯?”
奧格瑞姆感覺到了威脅,他掙扎着握緊自己的戰錘。
來者是戰爭部落第一刺客,碎手氏族的殘暴混亂作風但凡是個獸人都有所耳聞,自己這時候遇到這傢伙嘖,恐怕在劫難逃了。
“放下你的戰錘,奧格瑞姆,我今天對你的腦袋沒興趣,沙塔斯城對你的懸賞也完全不足以打動我。”
有獸人酋長中最一流的暗殺和搏擊技術,以及所有獸人裡最酷炫最飄逸的黑色長髮的碎手酋長卡加斯站在安全距離上譏諷了幾句,他說:
“有很多人委託我救你一命,在他們眼中,你這個軟弱的傢伙似乎是唯一可以在這個糟糕局面下力挽狂瀾的人,就像是古爾丹匯聚了戰爭部落的陰影一樣,那些不服從術士統治的死硬派居然也奇蹟般的團結在了你這杆大旗之下。
所以我來了。
你的這種毒很棘手,我之前沒見過,但生效這麼劇烈看樣子是新品種,大概率是專門針對你這樣的戰士生效的。
唔,我知道了。”
這個刺客大師查看着奧格瑞姆盔甲之下的傷口,他冷笑了幾聲,說:
“這是術士們爲那個麻煩的警戒者專門準備的邪能毒素,來自他們的惡魔主人的饋贈,你只是個它派上真正用場之前的‘試驗品’。還好,還有救。
我得剜掉你這塊肉,忍着點!”
“唔!”
在冰天雪地的山脊之下,卡加斯這個瘋子就如瘋醫一樣給奧格瑞姆做着急救,高階督軍忍着痛苦低聲說:
“但你怎麼會來這裡?你是.爲食人魔元首來的?”
“哼,果然,古爾丹對你的指控也不算胡說,你這傢伙知道很多事卻向大酋長隱瞞着,這可不像是忠臣所爲。”
卡加斯沒有否認這個猜測,這個惡毒、殘暴又陰險致命的獸人刺客大師隨口說:
“看似狂野實則狡猾的馬爾高克剛到霜火嶺就給自己找了個‘保鏢’,在萊歐洛克斯那樣長着三隻鼻子的猛犬面前,即便是我冒險行事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更何況,我其實並不怎麼討厭在懸槌堡競技場裡的那段時光。
啊,這麼多年了,我依然在爲自己的‘鬥士之王’稱號而驕傲。
我雖然看不上你們的行事風格,但在對抗暗影議會這事上我們卻有共同的利益。
你看,食人魔元首隻是囚籠了我們的軀體,但我們還有逃離的機會,然而那些術士們卻打算爲他們的惡魔主人把鎖鏈纏在我們的靈魂上
奧格瑞姆,我手上有枷鎖我可以切斷我的手,但我的靈魂被套上狗鏈又該怎麼尋得自由?
碎手氏族永不爲奴!
誰想讓我們當奴隸,我們就弄死誰!”
“伊崔格”
奧格瑞姆在卡加斯爲他注入的某種藥物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他在昏迷前抓着卡加斯的手,說:
“去救他!”
“別擔心,伊崔格比你聰明,他身邊早有護衛,人家和你幹一樣的事但可比你惜命多了,奧格瑞姆啊,真不知道你是勇敢還是魯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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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邪能混入活木疫病,被塑煉成能量水晶的樣子,一旦插入人體就會立刻釋放劇毒,好消息是,這毒素並不致命。壞消息是,因爲不追求死亡,所以它的虛弱效果反而更加漫長且惡毒。” 迪亞克姆看着手中的邪能翠玉匕首,他看向那個被自己提在手中,已被打斷了四肢外加三根肋骨的暗影議會刺客,說:
“這是古爾丹專門爲我準備的‘禮物’嗎?他怎麼知道我會前來戈爾隆德,居然還專門派了你們在這裡埋伏?但我很好奇既然是埋伏我,爲什麼不讓卡加斯來?
就憑你們也想拿走我的腦袋?”
被聖槍提在手中的暗影議會刺客這會都絕望了,哪怕他帶着面罩都能從那猩紅的眼睛中看到大大的懵逼。
但可惜爲了不泄露消息所以這些刺客的舌頭都被拔掉了,迪亞克姆也懶得再詢問,隨手釋放聖火將他焚滅成灰,轉頭看去,瑪爾拉德也處決了幾名被迦羅娜從陰影中“趕”出來的暗影刺客。
就在迪亞克姆疑惑於這些獸人刺客的“未卜先知”時,他的“外孫女”從不遠處衝過來,手裡捏着一份被焚燬大半的獸皮卷。
“聖人,這些刺客不是伏擊我們的!只是趕巧被我們遇到了,他們真正的目標另有他人。”
迦羅娜將手中的獸皮卷殘留遞給迪克,後者接在手中看了一眼,雖然文字已被破壞大半,但依然能看到其中有“伊崔格”幾個字。
“他們打算在這裡伏擊黑石督軍伊崔格?戰爭部落內部的政治鬥爭都已經上升到人身毀滅的程度了嗎?
嘖,如此狠辣酷烈,看來黑手大酋長麾下衆人的精神文明建設真的很糟糕啊。”
警戒者挑了挑眉頭。
他心裡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自己在戈爾隆德荒野前進尋找永茂林地的入口,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給一個綠皮督軍擋了刀。
但伊崔格
“他們既然守在這,就說明高階督軍伊崔格很快就會經過這,聖人,要不咱們”
迦羅娜舔了舔舌頭,伸手做了個“下切”的動作。
光明磊落的瑪爾拉德雖然不喜歡暗殺行動,但眼下局勢已經正式進入你死我活的互相毀滅裡,爲了族人和沙塔斯城的安全,在這裡弄死一個獸人高階督軍也是可選項。
迪克也有些意動,但隨後就遺憾的搖了搖頭,說:
“現在哪有那麼多時間在這陪綠皮獸人玩過家家的遊戲?我們已經找了一天了,必須儘快找到永茂林地的入口,每多耽誤一分鐘就會讓沙塔斯城的局勢危險一分。
算伊崔格運氣好,願聖光保佑他的靈魂。”
“確實,相比起一顆綠皮腦袋,族人的安危纔是重中之重。”
瑪爾拉德在這個被聖光摧毀的刺客伏擊區左右打量,引入眼簾的皆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野,戈爾隆德作爲獸人文明的發源地太遼闊了,這裡的丘陵和山脊四處蔓延形成了相當複雜的地表環境和同樣複雜的地下坑道體系。
在這樣的環境裡若沒有“本地人”帶路,別說是精準找到目標,就連不迷路都是奢望。
更要命的是,或許是因爲靠近德拉諾生命之心的緣故,導致這片大地到處都是高大的喬木與蔓延的灌木交織在一起的叢林景象,肉眼可見的生命力旺盛,根本難以分清到底哪裡纔是那該死的生命之心所在。
儘管有天生的獸語者雷克薩帶路,但雷克薩也只是聽到過世界之心的呼喚,他也是第一次嘗試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
“您確認之前被您派來戈爾隆德的那頭虎人‘卡拉什’·金鬃能派上用場嗎?它看起來油嘴滑舌,不像是個能幹事的。”
迦羅娜小聲說:
“雖然戈爾隆德本地確實有大量刃牙虎人組成的匪幫橫行,但虎人部落之間可沒什麼外交聯絡,金鬃是阿蘭卡峰林的虎人,它在這裡可沒什麼聲望。”
“虎人存在於此的時間很久,早在黑石氏族剛剛建立的時候,刃牙虎人就已經在這裡打家劫舍了,它們是真正的地頭蛇。”
迪亞克姆解釋道:
“我們需要的僅僅是線索,只要有個大概的方位,雷克薩就能順利找到永茂林地的所在,那是生命原力的賜福之地,自然荒野就是它最好的僞裝。
若它不願意被發現,我們竭盡全力也別想尋得門扉而入。”
“那頭虎人回來了!聖人。”
瑪爾拉德指着不遠處喊了一聲,三人立刻上前,氣喘吁吁的卡拉什·金鬃也從不斷跳躍的樹枝上落了下來。
這之前在阿蘭卡峰林被警戒者救了一條狗命的血鬃虎人是個厲害角色,它說到做到,帶着血鬃谷願意追隨它的虎人們前往塔拉多成爲“神聖盟約的戰士”,雖然它們野性難馴還有匪盜習性,但面對獸人時毫不畏懼的戰法也讓現在防禦空虛的沙塔斯城得到了寶貴的支援。
最重要的是虎人不會感染紅色天災,這讓它們成爲了沙塔斯最需要的哨兵。
卡拉什·金鬃是個有追求的虎人酋長,在迪亞克姆要來戈爾隆德尋找生命聖地時,它主動請纓提前跑過來偵查。
這個擁有一身誇張的金漸層的“哈基虎”肉眼可見的狡猾,它似乎認準了跟着仁慈的警戒者一定有肉吃,因此做事的時候非常賣力氣。
當然,德萊尼人對待朋友向來慷慨,因此前半生給身上蒙塊皮就當穿衣服的金鬃,如今也換上了一套德萊尼人風格的狩獵輕甲,還有兩把水晶爪刃作爲武器。
你還別說,虎人這個強韌的體魄和流線型的肌肉線條讓它們穿上輕甲時頗有一番威嚴,最少賣相相當威武。
“警戒者,我在本地虎人這裡打聽到了那個神秘的地方,本地虎人的老巫醫告訴我從這裡往東北方去,在一片貧瘠的荒野之中有一個神秘的綠洲。
那裡被強大的原祖荊獸巨人看守着,如果這個世界存在生命之心的話,那麼大概率就在那!
那位強大的獸語者獵人已經往那邊去了,他也說那個方向和他聽到的世界呼喚方位一致,應該就是那裡。”
“很好。”
迪亞克姆點了點頭,正要行動卻看到卡拉什·金鬃推了推它的戰盔又說道:
“另外,本地虎人最好的獵手大師‘日爪’在前幾天發現了一羣獸人術士在另一個方向鬼鬼祟祟的挖掘着什麼,虎人的巫醫還看到了附近的幾頭戈隆都被吸引着向那個方向去。
它們懷疑獸人術士可能挖出了傳說中的‘神器’!”
“嗯?神器?”
迦羅娜詫異的說:
“我沒聽說過戈爾隆德有什麼神器,這裡確實有很多強大的生物,但神器”
“有的!”
卡拉什·金鬃很認真的甩着自己的大尾巴說:
“本地虎人最年長的巫醫告訴我,傳說中曾經有一頭強大無比的瑪戈隆被危險的原祖荊獸圍獵殺死在了的山谷中,它的脊骨化作丘陵,頭顱化作山峰,而它的心臟深埋地下成爲了神器。
戈爾隆德荒野上戈隆們從不敢靠近這裡,虎人才能因此在這裡發展壯大。
那老巫醫說這個故事是它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流傳下來的,我們虎人可以活很久,所以那最少也是上千年之前的事了。
那時候獸人還是食人魔的奴隸呢,他們懂個屁的神器傳說啊。”
“所以,那個神器可以讓獸人術士控制戈隆?”
瑪爾拉德語氣凝重的說: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絕不能讓那東西落入戰爭部落手中!他們的優勢已經夠大了。”
“但聖人要去永茂林地,那是另一個方向。”
Wωω★ttkan★c ○ 迦羅娜說:
“咱們可沒時間浪費!”
“你們兩去。”
迪亞克姆擺手說:
“兩件事都很重要,而且我們也有‘數量優勢’。”
他回頭看向卡拉什·金鬃,語氣嚴肅的說:
“金鬃,作爲血鬃谷的酋長,你決心爲你的人民在克烏雷之盟中贏得一個席位,但你要理解,儘管我們德萊尼人歡迎一切守護秩序的種族,但食人魔和獸人都有‘力量爲尊’的傳統,你們和鴉人之間也有歷史上的多次衝突,因此爲了確保虎人的長治久安,或許你應該主動承擔盟約內的更多職責,來爲你們爭取話語權。
我的意思是,虎人的鬆散社會體系應該被重新聯合起來,最少要組成一個和部落類似的統一體,這樣才能讓你們在日後競爭越發激烈的德拉諾世界裡保存自己的領地。
虎人也應該有一位‘大酋長’,用你們的傳統將其稱爲‘刃牙王’。
我不是在暗示你發動征服戰爭,畢竟虎人也有自己的文化,你可以用更柔和的方式建立你們的聯盟,就比如本地虎人畏懼於戈隆的異動,如果它們拿不出辦法,那麼就該由你來挑頭爲它們解決這個隱患,以此來爲你獲得功勳。”
說到這裡,迪亞克姆拿出了那個裝着德拉諾之力指環的木盒,將其打開對金鬃說:
“你看,克烏雷之盟的種族成員都將享有這些守護神戒,你也是我們的一員,或許無法和大種族競爭拿到神器主戒,但副戒的數量夠多!
我們上古艾瑞達人終有一天會離開德拉諾,但我們的孩子們出生於此他們將這裡視作家園。
他們會留下,但那個時候德萊尼人的人數和力量就不足以在克烏雷之盟中確保長久的安定,到那時,虎人作爲德拉諾源生種族的機會就來了。
我向你承諾!
如果那一天到來,那麼德萊尼人手中的守護神戒與副戒都將與你們虎人的‘刃牙王’分享,我只能說到這裡了,再說下去聖光就要斥責我‘煽動’之罪。
去吧。
藉助你的能言善辯和巧思發動本地虎人協助瑪爾拉德和迦羅娜奪取那神器!我們寧願毀了它,也絕不能讓它落在獸人術士們手中。”
“真是無上的許諾,仁慈又慷慨的警戒者。”
金鬃貪婪的看着眼前盒子裡的神器,它不是它那些野蠻的族人不懂得真正的偉力,作爲繼承了“卡拉什”王者名號的虎人,這小子打小就聰明。
它意識到了機會在眼前便絕不打算讓它溜走,轉身就衝出去尋找本地虎人的首領商議,實在不行就來個奪權上位!
反正虎人氏族也有類似的傳統,它們的獸羣只能被強者統率才能繁榮昌盛。
待金鬃離開之後,迦羅娜讚歎道:
“聖人,您給出許諾和蠱惑的姿態簡直比古爾丹還要純熟,您天生就是幹這個的!不愧是能引導靈魂的牧師。”
“你也覺得我是在給出蠱惑嗎?”
迪亞克姆搖頭說:
“不,孩子,我是認真的,等到我們離開之後,作爲德萊尼氏族領袖的伊瑞爾要學會維持己方和虎人之間的聯絡,這是目前德拉諾世界裡唯一一個還沒有誕生文明的種族,但它們潛力巨大。
想要讓世界長治久安就必須手握利劍,咱們德萊尼氏族不害人,卻也得防着其他人頭腦發熱。
協助虎人建立歷史,引導並幫助它們,使它們成爲維護世界的重要力量,引領它們走上保衛者的正道”
“我有個疑問,聖人。”
瑪爾拉德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
“如果鴉人可以光鑄的話,那虎人可以嗎?獸人可以嗎?”
“恕我直言,你在思考一個非常危險的想法。”
迪亞克姆用驚訝的目光看向瑪爾拉德,他說:
“理論上說,所有能理解聖光道義並在心中有善念的生命都可以接受光鑄,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希望你們不要這麼做。走入光中要直面的危險,可不比抵擋邪能或者虛空差多少。
你們駕馭不住這種狂熱的手段.
另外,千萬別讓小伊瑞爾聽到你這個‘大膽的想法’,這個世界已經很困難了,別再給它增加難度了。”
“說起伊瑞爾”
迦羅娜把玩着匕首,對自己的聖人外公小聲說:
“我可以肯定,她有秘密瞞着您,有好幾次她都很猶豫但最終.”
“我知道。”
“嗯?那您爲什麼.”
“我相信她不會有什麼黑暗的秘密,比如謀劃着光鑄全世界這樣危險的想法,我只是在等待她主動說出來,對光之戰士有點信心,迦羅娜,現在,你們該去追獵那顆神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