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羲朝近來可謂多事之秋。
接二連三的宮妃被刺身亡,爲了沖喜南宮狄決定聽從白昶的建議——立儲。
未免爭鬥,南宮狄深思熟慮後決定立南宮楚喬爲皇太孫,賞賜含光劍只是試探南宮世修的反應。
一連三天,安睿王府並沒有反應,南宮世修託病,三天未曾進宮也沒有上朝。
修羅使臣到,獻上最好的白玉和寶馬,滿朝文武盛讚南安睿王驍勇善戰,是難得的良將,南宮狄未置可否,重賞了修羅使臣。
令人奇怪的是,修羅使臣竟不停留,當天返回修羅朝。
滿朝文武俱阿諛奉承,認爲修羅認清大羲國力繁盛,故而獻寶示好。
唯獨白沐衣不以爲然。
南宮狄見狀,好奇地問:“白將軍似乎有不同的見解?”
白沐衣撩朝服跪倒在駕前,叩首罷:“臣請問皇上,安睿王打敗修羅可是昨天的事?”
南宮狄不解:“這件事舉國皆知,打敗修羅已經過了半年之久,白將軍何以如此問?”
“皇上,臣只是不明白,既然修羅戰敗已經有半年之久,爲何偏偏在今日獻寶,又要押送大羲的叛臣?當初安睿王的確說過大羲國內有人裡通外國,可是誰並未明言,怎麼修羅無故就要出賣自己安插在大羲的內奸呢?皇上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嗎?”
白沐衣一言,朝中頓時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新任兵部尚書跪在白沐衣身後:“稟皇上,臣覺得白將軍所言極是,修羅此次突然要送還俘虜大羲的士兵,事出無因惹人生疑。”
南宮狄沉吟半晌:“衆卿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昶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出班跪倒:“回稟皇上,小兒所慮有其道理,卻也不可因此壞了兩國邦交,不若如此,請皇上派出良將,兩國交界處交換俘虜,這樣既可以成全修羅國主葉文卓的好意,也可以救回我們的軍士,查出隱藏在朝中的細作。”
“准奏。”南宮狄伸伸懶腰,給一旁的玉總管一個眼神。
玉總管會意,高喊:“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啊。”
南宮狄已經半個月沒有上朝了,朝政堆積如山,三公六部各有奏摺,見此,也只好作罷。
文妃正在澆花,門外傳來腳步聲,擡頭剛好見南宮狄走進宮門,忙將手中的水壺遞給一旁的紫宵,迎了過去:“皇上不是上朝去了嗎?”
“也沒有什麼大事,朕有些頭疼,心煩,來你這兒坐坐。”
“原來是這樣,臣妾給皇上按摩按摩可好?”
“好吧。”
南宮狄躺在文妃的腿上,文妃雙手輕壓南宮狄的太陽穴:“皇上,前朝的事兒不是有怡親王嗎?”
“哼,怡親王雖然懂事,畢竟有眼疾,很多事還不是要朕親自處理,你瞧瞧,朕不過半月沒有上朝,朝政亂成什麼樣子,唉”
“那就皇上親自處理好了,臣妾也不懂。”
南宮狄忽然坐起來,凝視文妃:“最近世修有來過沒有?”
“稟皇上,沒有。”
“那個,朕不是讓你去安睿王府瞧瞧安睿王妃,你去了沒有?”
“臣妾去了,可是沒有見到王爺和王妃。”
“沒有見到?什麼意思?世修敢不見你?!”南宮狄睜大眼睛,掃了文妃一眼。
文妃凝視南宮狄,起身,跪倒在地,叩首:“皇上,是臣妾辦事不力,沒能見到王爺王妃,請皇上責罰。”
紫宵剛好來送燕窩,忙上前攙扶文妃:“娘娘,您膝蓋有傷,御醫不是說最近都不能行跪拜之禮嗎?”
“紫宵,住嘴!”文妃忙喝止紫宵。
南宮狄忙下了龍牀,一邊攙扶文妃一邊問紫宵:“究竟怎麼回事?文妃怎麼會受傷呢?”
文妃雙膝一軟,險些再次跪倒,忙笑着說:“皇上不必問了,是臣妾不小心碰了一下,無礙。”
紫宵將手中的燕窩重重擱在桌上,雙膝跪下:“皇上,我家娘娘不讓說,可是紫宵實在爲娘娘不值。”
“你這個丫頭,起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紫宵看看文妃。
南宮狄瞪着她:“朕讓你說,你看文妃做什麼?說!”
“是,皇上,請皇上龍目瞧瞧,”說着,紫宵膝蓋當腳走,跪行到文妃膝前,叩頭:“奴婢得罪娘娘了。”
言罷,起身,雙手掀起文妃的裙裾,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小腿,褲管向上,文妃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但見文妃白皙的腿上兩道血痕緩緩淌下,膝蓋上傷口崩裂,皮肉外翻,不忍卒視。
南宮狄瞪大眼睛,指着文妃的膝蓋:“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剛剛爲什麼不告訴朕?!”
文妃臉色慘白,強忍傷口疼痛,勉強擠出一絲笑:“皇上,是這個丫頭大驚小怪了,已經快好了的。”
紫宵哭了:“娘娘,鮮血尚在,娘娘爲了不讓皇上知道,連御醫都不敢叫,只是胡亂包紮了一下,還說快好了嗎?”
“你這個丫頭,少說一句不行嗎?”文妃放下褲管,瞪了紫宵一眼。
“你說!”南宮狄衝着紫宵一聲吼。
“是,回稟皇上,我家娘娘奉旨出宮去了安睿王府,不知怎麼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是皇后娘娘罰我家娘娘跪,誰知,軟墊下竟暗藏了刀片,所以將娘娘的雙膝割破,娘娘擔心驚動了皇上,惹皇后娘娘煩惱,故而沒有告訴皇上。”
文妃奉旨去見白雲霓,這件事需要瞞住皇后娘娘和宮裡人,所以私自出宮的罪過也只能自己抗下。
南宮狄氣急,起身往外就在,文妃急追,膝蓋上鑽心疼痛,撲倒在南宮狄腳下:“皇上,您這樣氣沖沖到了皇后娘娘的宮中,臣妾這些苦豈不是白白受了嗎?”
南宮狄瞪大眼睛,半晌,衝着紫宵吼:“還不快傳御醫來!?”
紫宵答應着去了。
南宮狄緊握文妃的手:“愛妃,你受苦了,朕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文妃依偎在南宮狄的懷裡,淺笑:“只要皇上疼惜臣妾,這點子傷不算什麼,皇上,答應臣妾,不要找皇后娘娘了,她也不容易。”
“唉,你就是太心善了,所以她纔敢這樣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