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狐疑,走過去:“暗門?你懷疑這裡有暗門嗎?”
素手落在一人高的花瓶上,觸手冰涼,直覺告訴她這個花瓶有問題!
“南宮世修,這個花瓶是鐵鑄的!”
南宮世修立刻轉身,大手緊緊握住花瓶的兩個耳朵,用力轉動。
“快看!”她指着左邊緩緩分開的牆壁,疾步走到門口,手扒着兩旁,腳尖才落在臺階上,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聲疾呼:“閃開!”
她身子本能後傾,冷箭嗖嗖貼着她的面門飛過。
直起身子,拍着胸口:“這南宮非真不是個好東西,冷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以爲他是什麼英雄好漢嗎?”白了她一眼,大手在她腦後拍了一下:“白癡。”
衝着他的背影擠擠眼睛吐吐舌頭,輕聲嘀咕:“你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你不進來嗎?”回頭,黑眸掃了她一眼。
雞啄米一般點頭不止。
才走進南宮非的暗門,她不由張大了嘴巴,這南宮非也太富有了吧,敞開的箱子裡整齊的碼放着黃橙橙的金子,她忍不住越過他,一口氣打開了七八個箱子,居然不是金子就是奇珍異寶。
側頭,星眸瞧着他,俊面凝重,那雙黑亮的眼睛看也沒有看一百多口箱子,他疾步走向最裡面,這時,她才發現,牆角有一個不起眼的黑鐵箱,箱子上竟然上了鎖。
他蹲下,揚手:“給我!”
“什麼?”她不解地問。
“玄月短劍。”他回首白了她一眼。
玄月短劍削鐵如泥,只是他怎麼會知道是自己偷拿,不,是暫借。小臉微微一紅,想起自己盜劍時的窘態,原來是這個傢伙有意整蠱自己。
心裡想什麼嘴裡就冒出什麼:“你怎麼知道是我拿了你的玄月短劍?”
“哼,你有什麼能瞞過我的嗎?白霓裳。”
也只有衝着他的背影瞪瞪眼,腹誹幾句。
劍落鎖開。
她不禁大失所望:“都是些廢紙,應該沒有什麼用處。”
他白了她一眼:“財迷,就認得金銀珠寶這些俗物。”
“你不認得那些俗物,都給我算了。”她指着上百口箱子。
“你不怕撐死你啊。”
“不怕。”這世界上有人會怕錢多燒手嗎?反正她白霓裳是不怕的。
見他提起鐵箱傾出裡面的東西,藉着火把的光芒,她一眼看見一個信封角上露出的白字。
心,輕跳,那不是白昶的字跡嗎?
白昶竟然和南宮非有來往!
腦海回想曾經在白府,似乎每年都會有溧陽特產送到白府,她以爲只是地方官的常例,現在看來,只怕不是如此簡單,白昶認識修羅的將軍秦月朗,又和南宮非暗中來往,他究竟要做什麼?
南宮世修的手已經落在密信上。
“啊呀!”她故意一聲驚叫撲在他的後背,趁機熄滅了火把,同時將有白昶字跡的信封踩在腳下。
“你怎麼了?”他摟住她。
“好像有老鼠。”她瑟縮在他溫暖的懷裡,她是真的害怕老鼠的,小時候,白雲霓曾經趁她熟睡的時候放老鼠咬傷了她的手指。
俊面柔和,黑眸閃動,輕輕拍她單薄的脊背,淺笑:“原來武功高強的飄雪仙子怕老鼠。”
“也不是,我以爲又有暗箭。”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她幾分強詞奪理。
再次打亮火摺子,點燃火把:“這些東西交給你了,收拾好,我去清點金銀。”
其實他早就察覺的了她的小心思,故意將南宮非與朝中大臣和修羅來往的密信交給她處理。
她長吁了一口氣,趁機將所有白昶的信單獨收起。
證據確鑿,他傳下命令,南宮非暫時收監,打敗修羅後押往京城,家中人丁,男子充軍發配,女子官賣爲娼,財產充公,他的糧倉自然成了南宮世修的軍糧。
又解決了一天的糧食。
告示貼出,轟動了整個溧陽城,城中的百姓拍手叫好,大快人心。
晚上,她睡在牀上,他依舊睡在牀下的地上。
一手支着下巴,認真的凝視閉着眼睛的南宮世修:“你究竟是怎麼知道南宮非要造反的?”
“也就你這樣的白癡不知道,他如果不想造反,囤積那麼多糧食幹什麼?養那麼多士兵做什麼?又大量收買刀槍劍戟做什麼?這些可都是不允許侯府有的。”
仰躺在牀上:“哦,我以爲侯府可以有自己的軍兵。”
“可以,但是不能超過五百人。”
“你,要幹什麼?”她立刻坐起,警覺地瞪着飄上牀的他。
“緊張什麼?就你那小身子板,比皇后娘娘賞的美人差遠了。”薄脣掠過一絲不屑。
“那你現在去找你那些美人去啊。”她狠狠踢了他一腳。
俊面欺近,促狹一笑:“難道你不承認?要不要我檢查檢查。”
“一邊去。”她跳下牀。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坐下,我給你換藥。”
她安靜地坐下。
看着崩裂的傷口:“以後出去要先和我商量,記住了嗎?”
她重重的點點頭。
摒住呼吸,她瞧着近在咫尺的他,第一次發現他的睫毛很長很密,白皙的臉龐細膩光滑,簡直比女子的皮膚還好。
“我是不是很好看?”他直起身子,黑眸促狹,凝視她,驀的紅了臉。
他收拾起藥箱:“你是怎麼知道南宮非有囤積的糧食?”
“你傻啊,南宮非豢養了那麼多打手武士,又有那麼多小老婆,自然要吃飯的,要吃飯就一定有糧食啊。”她也不過是誤打誤撞,知道南宮非搶了一個良家女子,她一時手癢,想要爲民除害,順便弄點糧食。
“真是牙尖嘴利的丫頭。”大手落在她的後腦勺,幾分親暱自然。
她恍然失神,好熟悉的感覺。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她忽熱發現他竟然沒有兇自己。
他未置可否一笑。
心情自然會好的,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修羅退兵亦指日可待,若他所料不差,明天調回鳳卿塵的旨意就該到了吧。
擊敗修羅兵,擒獲了南宮非,收服了魏冉,一箭三雕,不枉此次出征。
“睡吧。”
爲她掖好被角。
安靜的閉上眼睛,心裡卻想着在南宮非暗室中搜出的密信,她很想知道白昶瞞着自己究竟做了多少。
似乎想要給她留下足夠的時間處理那些機密文件,第二天一大早,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了軍營。
緊閉房門,白昶的信件不多,只有三封。
黑眸落在泛黃的信紙上,素手停駐在半空,微微有些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