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白玉霓多麼不情願,她還是來到了新皇后的寢宮――雲蘿宮。
豪華的裝飾還有陳設,都是她不曾見過的。
恨,也只能壓在心底。
今天的她格外美,拜堂開始,她要給白玉霓敬茶,南宮世修想讓她免了,她沒有答應。
氣極的白玉霓竟然故意失手打翻了茶,滾燙的茶水將霓裳白皙的小手燙了一溜水泡。
南宮世修大怒,當下抱着她離開。
她窩在南宮世修的懷裡,給白玉霓一個冷冷的眼神,算是警告。
就這樣,她成了東宮皇后。
宮裡的日子註定不能太平。
這一天,御花園中,東西兩宮皇后再次遇見了。
白玉霓叫住準備離開的霓裳:“賤人就是賤人,不要真的以爲就可以和本宮平起平坐了!”
“我只是長了記性啊”,霓裳擡起臉來眯眼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手臂,“看,這裡不就是證明?需得好些日子才能好起來呢,”白玉霓臉色陰沉了下來,她又道,“不過這件事本來是我不對在先,在這裡再給姐姐賠個不是。”
綾羅給自己的主子使了個眼色,白玉霓這纔看見花叢中的龍袍衣角。
不由尷尬地笑了笑,道:“是姐姐做得不夠好,不該手滑燙了妹妹的手。”
“我聽說,我宮裡裡要換什麼用度還得經過姐姐的同意”,霓裳邊吃邊道,吃相還算斯文,“我想換一套傢俱,還請姐姐批准。”
“你要傢俱做什麼?”白霓裳問,皇上給的不是最好的嗎?
“我要搬臥房,所以原先的不能用了。她若無其事道。
躲在樹後的南宮世修走出來,緊縮雙眉。
霓裳細細看去,其實他這般皺眉的樣子很好看,眉毛修美,眼眸深邃,鼻子很挺,輪廓很分明,只需往人前一站便有壓倒性的優勢。
南宮世修感受到霓裳那抹探究的目光,尷尬地垂眼避開,轉身面對白玉霓,隨口問一句:“搬臥房做什麼?”
“因爲髒啊。”
白玉霓神色一頓,她聽說南宮世修和霓裳大婚那夜,南宮世修竟在雲蘿宮要了綠翹那個丫頭。
看來所謂的深情也不過爾爾,白玉霓又看見了一絲屬於她的希望。
南宮世修怒目看過來,恰好看見霓裳低下眼簾掩下了眸光,徒留嘴角勾起的半抹淺笑,不由一怔。
她懶懶的起身,踢開座椅站起來,解釋道:“姐姐不要誤會,我們那兩個丫頭最會偷懶的,寢殿積了厚厚一層灰也不打掃,髒得很。傢俱又笨又重,想換副得心應手的應該不要緊吧?姐姐得皇上寵愛,想必傢俱什麼的是不會介意的吧?”
白玉霓幹別的不行,裝無辜最在行。當下,大眼睛無辜地看着南宮世修,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道:“王爺?”
南宮世修冷聲吩咐道:“明日起給東宮重新打造傢俱,樣式、材質依照她的喜好來,以後這些瑣事都不必向朕上報,直接報給西宮皇后。還有,從此以後,東宮見了西宮要行禮。”
霓裳如若無事地躬身道:“皇上既然如此迫不及待地給姐姐爭面子,何不今晚上就收了姐姐呢?”
隔天,工匠來打造傢俱,給的圖紙款式都是最新的,霓裳覺得甚好,便吩咐工匠量了屋子尺寸以後打造好了送過來。搬傢俱那天,弱柳扶風的白玉霓竟也過來了,滿院子的木屑飛揚她一進來就悶悶咳嗽。
紅嬋和梅九歌都打起十分精神,防備這個小人得志,春風得意的西宮娘娘。
倒是她,全然不在乎。
霓裳大大咧咧的道:“這裡很髒,難得姐姐還肯過來,見姐姐如此難受,快快去外面吧,髒了衣裳就不好了。”
白玉霓翹着蘭花指,手帕放在口鼻間,柔弱一笑:“多謝妹妹關心,我不礙事,我就是想過來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她在院中輕輕走動,地面放着雜亂的木材又不太好走動,她遣了自己的貼身宮女綾羅去幫助紅嬋打掃,自己則跟霓裳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起來。
竟是十分親熱。
說話間,白玉霓沒注意腳下,忽然被木頭絆倒,低呼了一聲整個人都往前撲去。
這一撲不得了,地上除了木頭以外還散着不少鐵釘,非得把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戳出幾個洞來不可。
“娘娘!”綾羅臉色慘白,疾步撲過來。
好在她眼疾手快,立馬伸手抓住了白玉霓,隨着手臂用力一拉,另一隻手搭上雲霓的腰把她摟抱過來。只是霓裳沒幹過英雄救美的事把握不好力道,雲霓被拉回來了以後,隨着那柔軟的嬌軀一壓過來,霓裳自己反倒被壓得倒地。
尖利的鐵釘刺痛了霓裳的屁股和後背。
她倒吸一口冷氣,粉面清冷。
“妹妹!妹妹你沒事吧!”白玉霓驚慌失色,只是眸子裡那份得意和開心沒有逃過她清冷的水眸。
雲霓連忙把她拉起來,手似乎滑了一下,她向後跌去,站立不穩,又踩了幾顆釘子……
紅嬋見狀,連忙跑過來不客氣地從白玉霓手裡奪過霓裳的手,嚇得手都在顫抖,問:“娘娘,怎麼樣?”
血,緩緩洇溼了她的杏黃色錦衣,紅嬋心疼的掉下淚:“娘娘忍着點,紮了好幾顆釘子……”
霓裳拍拍紅嬋的手:“無妨,給我拔下來。”
“就是要拔釘子也該找兩個御醫來的。”梅九歌背起她,轉身就走。
宮裡的人勢力的很,自從南宮世修御花園中給了白玉霓權利,妃嬪和奴才們表面上恭維她這個東宮皇后,實際上全跑到了白玉霓的一邊。
“算了,還是咱們自己來吧。”她趴在牀上。
紅嬋顫抖着手一顆一顆地給她拔下,每拔一顆,那圓點般的血跡便浸了素色衣裳。
誰也沒注意到,白玉霓什麼時候跟了進來。
“妹妹的傷不礙事嗎?”
這回紅嬋學乖了,極力忍着憤怒,用僵硬的嗓音道:“此處物多地雜,要是傷了夫人貴體,皇上又要心疼了,娘娘請回吧。”
“妹妹的傷……”白玉霓期期艾艾擔憂不已,幾經落淚,“都是我不好,連走路都走不穩,害得妹妹平白爲我受罪。”
她忍着後背火辣辣的痛,道:“沒大事,擦點藥就好了,姐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嬌弱了?真是個水做的人兒,嬌貴得很可不能經受丁點損傷,姐姐要走,我這裡就不便相送了。”
梅九歌始終未發一言,冷冷地在一旁瞧着。【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