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帝位之家無親情。
南宮傲一口咬定南宮世修無禮,南宮世修辯了幾句,證人證言都證明他昨夜並不在京城內。
各執一詞,南宮狄一時也不辨真假,只好皺着眉問一旁沉默的南宮楚喬:“楚喬,你說你醒來的時候就在二皇叔的府上,那究竟是什麼人綁了你,又是什麼人將你送到二皇叔府上的?你可知道嗎?”
南宮楚喬本想回稟皇爺爺,救出靈耶,如今見南宮傲反而咬住南宮世修不放。
本想講出真話,怎奈靈耶尚在南宮傲手上。
只得搖搖頭:“孫兒不知。”
各執一詞,各說各有理。
南宮狄正不知該如何處理,南陽匆匆忙忙跑進來,跪在殿角:“回稟皇上,臣奉旨追查城內失蹤鐵匠一案,已經有眉目了。”
南宮狄立刻站起來,手扶龍書案,指着南陽:“快說,這些鐵匠現在何處?你是怎麼發現的?這些人爲什麼失蹤的?”
南陽的眼神不由自主飄向南宮傲。
南宮傲心中一驚,面上滑過一絲倉皇,不過轉瞬即逝。
南宮世修薄脣掠過一絲淡淡的淺笑。
她不由擡起頭,低聲問:“你真的找到了?”
“唚兒的哥哥很快就會一家團聚了。”
南陽叩頭:“回稟皇上,數百名鐵匠都被關在城外二十里的莽山,是一個獵戶無意間發現,莽山山腹有奇怪的聲音,才報官的,臣接到消息,馬不停蹄趕往莽山,果然在山腹中發現了這些鐵匠,其中有數十人已經被凌虐致死,所剩之人,臣已經盡數關在青埡口,請聖上裁奪。”
到了此時,南宮狄自然已經無暇顧及南宮傲的佛堂。
南宮傲心亂如麻,自然也沒有心思找南宮世修的麻煩。
“南陽聽旨,鐵匠失蹤一案,由你主審。”
“父皇,茲事體大,兒臣願與南統領一起審問此案。”南宮傲撩衣服跪倒在地上,磕頭請旨。
南宮世修也急忙向上磕頭:“父皇,果真如二皇兄所言,鐵匠無故失蹤一案,吵得沸沸揚揚,京城中人心惶惶,如今既然已經找到這些失蹤的鐵匠,且據南統領所言,顯然是被人囚禁利用,若不查出背後主使之人,這件案子難以給百姓一個交代,還該請六部三司會審定奪。”
南宮傲見他如此說,再次磕頭:“世修所言萬萬不可,塵囂頓起,只怕有礙我皇室尊嚴。”
“二皇兄,你口口聲聲說這件事有礙我皇室尊嚴,可是說這件事的主使之人就是皇室中人嗎?”南宮世修斜睨南宮傲。
“你含血噴人!我不過是怕這幕後不簡單,害怕南統領一人之力無法快速結案,所以纔想替父皇分憂。”
南宮世修並理會南宮傲,面對南宮狄:“父皇,二皇兄所言極是,兒臣保舉一人,會同三司審問,只要此人願意,這件案子只怕會很快結案。”
“哦?你要保舉什麼人?”
“楚喬最合適不過。”
“父皇,不可,楚喬年輕不說,且很少在朝廷走動,諸位大臣未必能夠聽楚喬調動。”
南宮世修冷冷一笑:“二皇兄的意思是說諸大臣對二皇兄俯首帖耳,很是順從嗎?”
“南宮世修,你處處針對我,不就是因爲你的王妃給你扣了一頂綠帽子嗎?”南宮傲氣急,明明想給南宮世修一個難看,卻忘記了給南宮世修綠帽子的人還有南宮狄一份功勞。
南宮狄拍案而起:“好了,不要吵了,就這樣定了,楚喬,你和南統領一起,即日開始審問鐵匠失蹤一案,五天後開朝,朕要聽到結果!”
南宮狄拂袖而去。
南宮世修起身,瞪着南宮傲,冷笑一聲:“二皇兄的連弩雖然設計的很好,只是祭天大典不一定會在天壇。你又怎麼能確定連弩能派上用場呢?”
“南宮世修,你少胡說八道,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南宮傲臉色鐵青。
“哈哈哈,有沒有關係,唚兒的屍首還掛在你的府門,若她哥哥看見了,不知會說出什麼來。”南宮世修笑着走過南宮傲身旁。
她緊隨他身後,出了宮門。
今天的天氣格外好,陽光暖暖的溫和如水。
“你是什麼時候找到這些失蹤的鐵匠的?”她小跑着跟在他身後,不免好奇。
黑眸落在她的手臂上,這個丫頭自從跟自己回到大羲後似乎新傷舊傷就沒有斷過傷。
見他盯着自己不說話,不由仰起頭,面色微慍:“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自己去查就是了。”
南青雲可是她的弟弟,北征修羅歸來後,南青雲立下戰功,現在已經是南陽手下的牙將,南陽知道的事情,青雲自然會知道。
大手握住她的小手:“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好不好?”
側頭,凝視他,星眸轉動:“好。”
她答應的太過痛快,痛快的以爲自己聽錯了。
“反正蕭玉還在王府,大不了我讓蕭玉和銀鳳公主陪着我一起查。”她翻着白眼兒跟了一句。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後,你和蕭玉要保持距離。”
“爲什麼我要和蕭玉保持距離?你不是巴不得把我送給蕭玉嗎?”
“我說保持距離就是保持距離,蕭玉不走,你就暫時不要回王府住了!”他差點就失去了她,這次,再也不會給蕭玉可乘之機了。
俏臉突然欺近,鼻子尖幾乎挨着他的鼻子尖:“你不就是想和你的蘇姑娘蘇姑娘粘在一起嗎?放心,我不會壞你的好事的。”
轉身,揚長而去。
腳步飄搖,追上她:“好了,不要慪氣了,鐵匠失蹤一案,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總之,我會讓唚兒的哥哥一家團圓,也會想辦法讓唚兒入土爲安。”
“那靈耶呢?你要不要救?”
“當然要救了。”
“我就知道,靈耶長得那樣美貌,你一定早就想帶回王府了。”
他忍不住翻翻白眼:“那你究竟是要我救還是不要我救呢?”
“我才懶得管你呢。”
“白霓裳,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臉龐不像墨離,性格也不像,本王怎麼會爲了墨離如此放縱你呢?”南宮世修有意逗她。
她彷彿沒有聽見一樣,眼神呆愣愣瞧着洛陽樓樓上。
循着她的目光,他只看見樓上的客人並沒有什麼特別,仰頭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