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起手,皮鞭在半空中揮動出一道軌跡來,然後便向一條毒蛇似的向常樂樂的後背襲去。常樂樂悶哼一聲,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再叫出來。
一鞭子下去,連笙的第二鞭子又往常樂樂的後背處襲去。她心裡變態般的想要折磨常樂樂。第二鞭子下來後,常樂樂已經能夠感受到後背處傳來的麻痛感。到第三鞭子時,她覺得整個後背都像是要燒了起來,那種又麻又痛的感覺不斷的襲擊着她的中樞神經。她痛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可即便這樣,她也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關,沒有向連笙求饒半句。
連笙見她沒有向她求饒,她的整張臉開始扭曲,只覺得胸口處有一團火燒得不行。她手中的鞭子不停歇,第四、第五、第六……鞭子不斷的向常樂樂的身上襲去,常樂樂本能的蜷縮起身子,護住自己的臉不讓連笙的鞭子打到她的臉,可她後背處傳來的灼痛感卻讓她生不如死。
中途連笙休息時,宋嬤嬤已經從宮女的手中接過辣椒水,放到連笙的面前。她看到連笙因爲打常樂樂,打的有些氣喘,所以她就自動請纓道,“娘娘,您是千金之軀,收拾這種賤蹄子只要老奴出動就可以了。您還是到邊上休息吧,老奴保證讓她後背沒有一處完好的肉。
連笙將手中的長鞭徑直的丟給宋嬤嬤,宋嬤嬤得到鞭子後,她就將鞭子往辣椒水上一沾,手中的皮鞭不客氣的向常樂樂打去。
“啊!”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打起人來只會讓人更加的痛苦,尤其這鞭子還是出自宋嬤嬤這種人高馬大的人的手裡打出來的,那疼痛感就更加的劇烈了。常樂樂忍不住尖叫出聲來,宋嬤嬤卻是更加的興奮的揮動鞭子,又往常樂樂的身上打。
連笙站在邊上看着常樂樂被皮鞭抽打的模樣,她心情好到極點,長長的皮鞭也恰到好處的掩飾住她眼裡的惡毒。
庫房的房門在這時候被人推開,一陣冷風夾雜着外面的溼潤的氣息撲面而來,吹的連笙迷花了眼。從門外走進一個小太監,小太監貓着腰走到連笙的附近,給她磕頭道,“啓稟皇后娘娘,皇上那邊……可能是清醒過來了。”
連笙臉上一震,如果楚風蹇清醒過來,那豈不是意味着常媚兒的計劃可能失敗了。
小太監將頭低的更低,“這消息是丞相大人剛傳過來的,可能性極高。丞相還說夏斂軒離開寢殿時,還押解着一名女刺客。”
連笙這下急了,目光幽幽的望向已經被宋嬤嬤打的匍匐倒地的常樂樂。
消息傳來的是“刺客”,而不是“常婕妤”,這說明常媚兒那蠢貨可能早就被人識別出她不是常樂樂了。既然這樣,依楚風蹇的性格,他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是衝到她的寢殿裡來找她要人。不行,她得做些事情纔好。
常樂樂在快要昏迷之前,迷迷糊糊的聽到太監說楚風蹇清醒過來的消息,她心裡微微一動,嘴角扯了扯,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但下一刻,她就陷入了昏迷中。
宋嬤嬤見常樂樂昏迷過去,又聽到小太監剛纔說的那些話,她悻悻然的收回皮鞭,回頭去看連笙,請示道,“娘娘,她昏迷過去了,下面要怎麼辦啊?”
連笙現在也不清楚楚風蹇那邊的具體情況,她只能依靠她得到的情報來作出判斷。她緊蹙着眉頭,目光死死的鎖定在常樂樂的身上。心裡、腦裡都只剩下最後的一個信念了。
即:千萬不能讓常樂樂平安的活着走出這個寢殿。
連笙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緊緊攥起,尖利的指尖深深的頂着手心,她看向正等待着她下達命令的宋嬤嬤,眼裡的惡毒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她森的說道,“幫我毒瞎她的眼睛。”
她低沉而壓抑的聲音,猶如最鋒利的刀尖,冰冷冷的撲向宋嬤嬤。宋嬤嬤雙腿一軟,那一剎那,宋嬤嬤從骨子裡升騰出一種恐懼感。
“娘娘……”宋嬤嬤動了動嘴脣,小聲的喚了句。她雖然也不喜歡那個常樂樂。但毒瞎眼睛,顯然比**上的疼痛更加的折磨人。這是造孽的事情,宋嬤嬤心裡小聲的唸了句“觀世音菩薩”。
但連笙下好決定了,她不可能因爲宋嬤嬤那句話而改變心意。相反,她還很厭惡的看了宋嬤嬤一眼,凜然道,“宋嬤嬤,你要知道誰纔是你的主子。如果本宮倒了,你也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宋嬤嬤想開口勸說的勇氣在連笙的冰霜之下,都消失了,她的恐懼越來越多,只能吶吶的回答道,“老奴遵旨!”
連笙吃吃的笑了出來,“記得,本宮要讓她這輩子都看不到楚風蹇了。所以,這毒藥,一定要毒性最強的那種。還有,把她毒瞎後,快點將她扔出皇宮。本宮不希望她這輩子再出現在本宮的面前,所以,你要將她丟的越遠越好。”
連笙非常直白的向宋嬤嬤下達命令。宋嬤嬤心中的恐懼感越來越強。就連那個來給連笙報信的小太監也忍不住的勸說道,“皇后娘娘,您這麼處置常婕妤,要不要先向丞相大人通稟下……畢竟她也是個妃子,若是就這樣丟了,皇上那邊要是真的追究下來……可能到時候就麻煩了。”
小太監說的小心翼翼,連笙嘴角的弧度卻瞬間的陰沉了下去,她愣神的譏諷道,“本宮想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至於常婕妤的事情,皇上要是沒有在本宮的寢殿搜出人,他能奈本宮如何。”
小太監被她說的立即垂下眼眸,宋嬤嬤卻沒有連笙這般樂觀,之前她不知道皇上清醒過時,她已經連笙和丞相的計謀必定會大成。這樣,她當然得巴結連笙了。
可現在皇上已經清醒過來了,連笙和丞相之前謀反的事情,皇帝這一清醒過來,必定會追究起來的。這時候如果她再動手加害楚風蹇最喜歡的妃嬪,她還害怕到時候會被楚風蹇給廢了呢。
心裡這樣一琢磨,宋嬤嬤實在是忍不住,又小聲的勸說道,“皇后娘娘,不如留下常婕妤吧,說不定後面她還會有用。”
連笙是執意的要置常樂樂與死地。這時候誰的話她都聽不進去。她心裡其實也知道楚風蹇這麼一清醒,她和她父親的事情肯定會敗露,得到清算。最後他們父女兩的下場可能會很狼狽。不過即便這樣,她也不想放過常樂樂。她就是不想成全常樂樂和楚風蹇。
憑什麼她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兩人幸福生活在一起?
不管怎麼樣,她都得想辦法拆散他們兩的。
“宋嬤嬤,本宮說什麼你就照做就是了。”連笙拖長音調,極爲冷冽的說道。
宋嬤嬤被連笙的話給嚇到了,她趕緊點頭,怯弱的回答道,“老奴遵旨!"
連笙深吸了幾口氣,把胸腔裡愈加在一起的惡氣都吐納出來。她眼眸如刀,不斷的剜向已經昏迷着的常樂樂。那小太監又小聲道,“娘娘,皇上那裡醒了,您還是快點想對策吧。”都這種生死關頭了,就別在一個妃嬪身上下功夫了。
連笙收回凌厲的目光,袍袖一甩,冷聲的對宋嬤嬤道,“宋嬤嬤,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辦了。”
宋嬤嬤恭了恭身子,低頭,小聲的應允着。
連笙離開後,宋嬤嬤爲了讓過程順利些,她先讓人給常樂樂下了非常重的迷藥,接着又派人找了一些石灰粉。捧着一撮石灰粉靠近昏迷着的常樂樂,嘴裡還喃喃道,“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誰讓你之前和皇后娘娘爭寵來着。皇后娘娘讓我來毒瞎你的眼睛,如果事情沒有辦成功,最後倒黴的只會是我們這些奴才。沒有辦法了,我只能對不起你了……你以後要是想要報仇,一定要去找皇后娘娘,跟我們沒有關係。”
宋嬤嬤嘴裡唸叨着,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她強行的把那些石灰粉往常樂樂的眼睛撒去,可能是心裡也有些害怕常樂樂後面會報仇,她倒是沒有把手裡的那一撮石灰粉都撒向常樂樂的眼睛裡,做完這一切,宋嬤嬤又讓人取來一些水,將水也往常樂樂的眼眶裡倒盡……
楚風蹇的寢宮裡,又昏睡過去的楚風蹇身子毫無預兆的一抖,昏睡中的他,驀的睜開眼睛,心中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昏迷的常樂樂,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站在懸崖邊,冷風將她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而離她僅有一米之遙的地方站着的人則是楚風蹇。楚風蹇一身金色的盔甲,迎風而戰,幽眸流盼。
他看着她笑,眼眸裡有的只是濃濃的嫌棄,“常樂樂,朕從來不記得朕喜歡過你的。所以,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了。”
他說完話後,眼神裡又是一陣濃濃的厭棄。
聽到他這般冷酷無情的話,她向他的方向移了移,想要開口爲自己說點什麼。可是她開口只能發出一些“吱吱嗚嗚”的聲音。楚風蹇劍眉擰的更緊了,他一個揚手,將她往旁邊一推,迅速的拔起手中的長劍。長劍又快又狠地刺進她的心口裡,然後又被他用力的拔出,殷紅的鮮血頓時從她的心口處噴涌而出,她只能錯愕的望着楚風蹇。
楚風蹇那雙冷幽的眸子裡沒有半點的波瀾,他立在那裡,看着鮮血從她的胸口處流出,他依舊淡淡道,“常樂樂,你最好一輩子不要再在朕的面前出現。”
陰冷的寒風呼呼的刮過,常樂樂看見楚風蹇扔掉他手中握着的長劍,一掌向她站着的方向打過來。她的身子開始往後仰,耳畔傳來的是呼嘯而過的崖風,以及楚風蹇那冰冷冷的說話聲,“如果有人敢下崖救她,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