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也不急,回頭向身後看去,果然見忠叔一路小跑過來,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少爺,出了點事。”忠叔忐忑不安地站住。
“什麼事?”容戩看着墨小然不放,不給她逃走的機會。
“有人畫了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忠叔一臉不自在。
容戩和墨小然同時看向忠叔。
“知道不知道是誰畫的?”容戩聲音冷如冰裂。
忠叔怔了一下,難道九王已經看過那些東西了?
“是……是一個姑娘。”
www .ttκǎ n .¢ O “姑娘?”容戩不由地瞥了墨小然一眼,論不要臉,這世上居然還有和這貨有得一拼的女人?
墨小然覺得容戩特沒見識,在以前畫BL的畫師,好多都是女生。
像非墨,黑禁這些女生畫出來的美男,一個個要多性感有多性感,偶爾畫的那些曖昧面畫,更是銷魂之極。
反倒是古代的那些畫師畫的春CHUN宮,一幅醜過一幅,裡面的那些人男,要模樣沒模樣,要身材沒身材,看得人沒半點慾望。
忠叔道:“她說是來找墨姑娘的。”
容戩有些意外,向墨小然看去,見墨小然站着不動,哪想到她腦滿子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據他所知,墨小然不認得什麼人,怎麼會有人找她?
墨小然怔了一下,指着自己鼻子,“找我?”
“是說來找你的。”忠叔點頭。
“她在哪裡?”墨小然立刻眉飛色舞,她正愁怎麼找那畫師,她居然先送上門了。
“柴房。”忠叔道。
柴房關過小四,墨小然知道在哪兒,不用別人引路,邁步就跑,跑出兩步,纔想起,她在這裡認得的人只有懷玉公主和衛風。
而且除了懷玉公主,從來沒有人找過她。
轉了回來,向忠叔問道:“她有沒有說,找我幹嘛?”
“沒說,她說要先看過你,才能確定你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哦,這麼說,可能是認錯人了。”墨小然釋然了。
等墨小然跑遠,容戩向忠叔問道:“怎麼回事?”
忠叔辦事一向穩當,他能讓墨小然去見那人,就說明那個人沒有危害性。
他不用擔心那人會傷害墨小然。
但那個人的底細,他得知道。
忠叔小聲道:“是鳳血族的人,如果老奴猜得不錯,她應該是墨姑娘的侍婢。”
容戩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怎麼可能?
鳳女出生前,除了會自己選擇鳳君以外,還會爲自己選一個侍婢。
被她的魂氣選中的侍婢,會與她的魂魄簽下血契,終生爲她效忠。
但按鳳血族的規矩,出生後生不出鳳血花的鳳女會被處死,鳳女一旦被處死,她選中的侍婢也會被殺死。
當年,墨小然出世的時候,鳳血族的長老們用他們的法術喚不出鳳血花,認定墨小然是不吉之人,把她被拋進‘神龍’洞喂那條淫蛇。
在她們下令處死鳳女的時候,鳳女選中的幼女應該立刻被處死。
所以,墨小然的侍婢應該十六年前,就被殺死,爲什麼還會活着,而且還找來這裡?
“有沒有弄錯?”
忠叔道:“她來找墨姑娘,我們說墨姑娘進宮去了,現在不在府裡,她也就老老實實地蹲在一邊等着。她可能是聽來往的路人說,皇上要燒死墨姑娘,就急了,直衝衝地往廣場方向跑。她蹲得太久,起來得又急,摔了一跤,就從包袱裡摔出那些畫,被門口的下人看見,人才被扣了下來,畫被送進府裡給我和老太太。”
“然後呢?”
“爲了弄明白她爲什麼要畫這些東西,我跟她說,有少爺在,墨姑娘不會有事,讓她先別急,問她從哪來,爲什麼要找墨姑娘。”
“她卻死活不肯說,說要先見到墨姑娘確認了身份再說。”
“於是,我帶她進府,按進府的規矩搜身,她也配合。搜身的時候,是老太太親自盯着搜的,老太太在她身上看見鳳女侍婢的魂印。”
幼女與鳳女的魂魄簽下血契,就會烙下鳳女的魂印,除非鳳女死了,否則的話,她身上的魂印不會消失。
“沒看錯?”
“老太太說不會看錯,不過是與不是,還得等墨姑娘驗證。少爺,不管她是不是墨姑娘的侍婢,都不能讓她留在府裡……”忠叔皺眉,一臉的爲難。
府上有一個墨小然已經讓他不安,現在再多一個侍婢,這府裡還不得雞犬不寧?
最重要的是,她是鳳血族的人,如果留在府裡,這府裡的秘密只怕也再難守得住。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容戩臉上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忠叔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揣着一肚子的心事走開,向老太太那裡去了。
***
柴房和上次一樣鬆鬆扣着,只不過門口站了兩個下人守着。
下人見墨小然過來,打開房門放了她進去。
一個十五六歲,長相很甜美的少女,抱着膝蓋坐在草堆裡發呆,聽見門響,立刻擡頭望來,看了墨小然一眼,又把下巴擱回膝蓋,無精打采地問道:“我身上的東西全被你們搜去了,真的沒有了。”
墨小然來路上還在想,如果她是認得這具身體原來主人的,她該怎麼應付,說失憶,還是直接說她不是以前的墨小然。
如果說失憶,那麼她就失去一個可以爲她證明身份的機會。
接着想到,剛到府裡的時候,她說如果有一天發現她不是墨非君的女兒怎麼辦,九王牲口說的是:“他不介意身下泄毒女屍多一個她。”
容禽獸和墨非君是師徒,對她多少有些顧忌,如果沒有這層顧忌。
墨小然想到他對她幹過的那些壞事,連打了幾個寒戰。
立刻決定靜觀其變,以和稀泥的方式,先弄清楚對方找她的目的,再做打算。
這時見這姑娘居然不識得自己,那麼靜觀其變都不需要了。
蹲到她身邊,問道:“這畫是你畫的?”
“是。”少女老實點頭。
“你叫什麼?”
“二水。”
“……”墨小然心想,如果這丫頭的爹孃知道若干年後,‘二’字的另一層意思,還會不會給她起個這麼‘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