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看着墨小然妙曼的身影卻蹙緊了眉頭,墨小然的舉動讓他不安,雖然他很想要她,但這時卻不敢動一根手指。
“我的身子給你,我只求你讓我留下我的心,明天請放我走。如果你只是想對我負責,給我補償,那麼你對我做的已經夠多,而且已經娶過了我,我們兩清了。從明天起,我們兩不相欠。”
墨小然把事先寫好,擱在袖子裡的休書放在牀上,靜靜地等待。
身後的人久久沒有一絲動靜,風夾着一絲涼意,拂過她的肌膚,被紅燭投在地上的影子閃爍不定。
她的心隨時時間的流逝,慢慢縮緊。
容戩眼前是讓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美麗胴體,但他眼裡的情愫卻慢慢褪去,被無名的怒火所代替。
憤然起身,轉到她身前,擡起她的下巴,逼視着她的眼,不容她有一絲避讓,“聽好了,你的條件,我不會答應,你的人和……”手指慢慢下滑,順着她的鎖骨滑下,停在她胸口處,眼裡褪去的****又再起死回生,“和你的心,我都要。”語氣冷硬,卻煽情得讓人心慌意亂。
墨小然想垂下眼瞼,避開他的視線,下巴上一痛,又再被迫直視着咫前的俊顏,在他眼底深處,看到了深深的刺痛。
她的心也痛了起來,但如果現在狠不下心來,那她就沒辦法把不明白地方全弄明白。
這樣懵懵懂懂的活下去,他以後會受到更多的傷害,她不想他再爲她而受傷。
墨小然的話,像一根針深深地刺進他的心臟。
他低下頭,輕輕吻向她的脣,並沒有像上次一樣霸道而狂野,只是輕輕一觸就放開了她,甚至沒有碰到她身體上一點肌膚。
壓下被她點燃的怒火和****,毅然轉身,大步向門口走去,拉開大門,邁了出去。
出了門,擡起手,看着手腕上浮現出一條正在往上蔓延的黑線,鎖緊了眉頭,隨着這條黑線的上延,體內的萌動越發的難忍。
這條黑線是墨小然給他解封失敗後出現的。
最近對墨小然一動念頭,這條黑線便會浮現出來,他修習封印之術,已經有不錯的修爲,卻不知道這條黑線是怎麼回事。
容戩握緊拳頭,按捺着體內的騷動,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他想要墨小然想要命,但看着她隱忍的樣子,卻不想碰她一下。
回頭瞥了眼關閉的房門,大步下了臺階,進去隔壁偏房。
在院落的角落,一雙陰毒而得意的視線,追隨着容戩的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得意的冷笑,走向下人房。
墨小然看着容戩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虛脫一般坐倒在牀邊上,撿起地上的衣衫抱在胸前。
他走了,她卻沒有一絲喜悅,心情反而更爲沉重,那輕描淡寫的一吻像是攝走了她的魂,讓她的心浮在一汪沒有邊際的水面上,起起伏伏。
過了許久,才摸索着穿上衣衫。
抱着捲曲的雙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縮坐在牀上,望着閃爍的紅燭怔怔出神。
她剛看見魔石裡的幻境裡,憤怒,恐懼,但同時因爲魔石上的封禁而心存迷惑。
只讓她看這一點,是想讓她產生恐懼,對容戩離心,甚至仇恨。
如果她一點記憶沒有恢復,她會如對方所願,但她和他有三世的情緣,這一世是前世的翻版,或許他同樣做過那件事,對她同樣是‘補償’,可是還有一世呢?
她記憶雖然不多,卻清晰地看見那是完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經歷,他爲了保護她,用後背爲她阻攔住爆炸的衝擊力。
他爲她做的那些,如果只是‘補償’,未勉太過牽強。
記起的零星記憶,無法連接,一個個跳出來,就像一個一個隨時可有踩中的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人炸粉身碎骨,讓美好的日子變得支離破碎。
就算她念着他的那些好,睜隻眼閉隻眼的過,但心裡的結不解,最後痛苦是兩個人。
還有就是,她要像父親所說……改變一切。
她要改變上一世的命運。
要做的事太多,不能一直留在他身邊,在他庇護下生存。
鳳血族和炎皇族之間的事,她不想參與,但她也不能因爲他舍充自己的母親,同時也不願意爲了母親,去與他爲敵。
所以,在這種時候,避開是最明智的。
否則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會成爲羈絆,讓他們淪爲族裡的棋子。
一個黑影從窗口晃過。
墨小然立刻警覺地閃身窗邊,猛地推開窗戶,窗外站着一個黑影。
幻魔!
墨小然眸子微微一沉。
她去雲山求醫,回到蒙雷時,學員已經離開,她再沒見過上官雨桐,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這時看見上官雨桐的幻魔,不但不吃驚,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上官雨桐是炎皇族的,容戩是炎皇帝國的儲子,容戩成親,炎皇族怎麼可能不來人?
墨小然平靜地看着站在窗外的幻魔,問道:“上官雨桐要見我?”
幻魔‘嗖’地一下,飄了開去。
墨小然幾乎不加思考地跳出窗口,跟了上去。
去到貴賓留宿的宅院,幻魔化煙消失。
墨小然看向站在一株冷杉前的上官雨桐,“我今天洞房花燭夜,你這樣公然去找我,是不是不合適?”
上官雨桐平靜地打量墨小然身上的喜服,喜慶的顏色,卻在這夜色裡,顯得說不出的冷清,“都獨守空房了,還說什麼花燭夜。”
墨小然渾然不在意上官雨桐的刻薄話,道:“我就算獨守空房,你不也嫉妒着,否則的話,大半夜不睡覺,去找我幹嘛?”
“不錯,我確實嫉妒你。你在我眼裡,除了漂亮一點,靈力好一點,還有什麼好?刁蠻任性,整天惹事生非,要人跟着你幫你擦屁股。”
墨小然笑了,“你難道不知道,在女人眼裡一無是處的女人,往往是喜歡男人喜歡的。女人不惹事,男人哪來表現自己能力的機會?相反,如果女人太能幹,太冷靜,反而讓男人避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