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動的人羣見他們不反抗,膽子大了起來,有人上前抓住馬頭,試圖把墨小然和四靈從馬上拽下來。
四靈急了,叫道:“你們再這樣,我不客氣了。”
那些人不但不退開,反而越加兇悍,抓住四靈和墨小然的腿,用力往下拽。
四靈揮動馬鞭向人羣抽打下去,只盼帶着墨小然儘快擺脫這些失去理智的人羣。
但他一動手,那些人卻越加的瘋狂,發了狠地毆打他。
四靈低頭見墨小然額頭血流不止,而她仍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四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叫道:“小然,你怎麼了?你快跟他們解釋一下,你不是妖女,不是殺人魔,他們在胡說,在造謠。小然,你快說話啊。”
墨小然的頭一陣一陣地痛,只覺得一些久遠的記憶像要破堤而出,許許多多模糊的影像在腦海中閃過。
她不想動,也不敢動,怕一動,那些快要想起的事情再次封存回去。
至於身邊的人在幹嘛,她無暇理會,也不想理會。
直到隱隱聽見四靈的聲音,才慢慢回神。
墨小然閉上眼睛,不行,不能這麼放棄。
這次放棄了,可能永遠都不能再想起來。
小四,堅持,再堅持一下,拜託再堅持一下。
四靈見墨小然仍然沒有反應,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那些人打他,他無所謂,但那些拳頭越來越多的落在墨小然的腿上,他心疼地整顆心都抽緊了。
又一塊石頭砸在墨小然的腰上,他感覺到懷中的墨小然身子痛得瞬間僵住。
那一下,像砸在了四靈的胸口上。
他再也無法忍受,猛地一拉馬繮,馬長嘶了一聲,前蹄立起,馬前的人嚇得紛紛後退,四靈乘機策馬前衝,但衝到人羣前,終究沒忍心踩踏下去。
那些人見容靈停下,覺得他不敢傷害他們,立刻又來了勁,瘋狂地反撲回來,鐵了心要把馬上的兩人拽下來,往死裡打。
四靈看着發了瘋的人羣,急紅了眼,叫道:“你們別逼我。”
那些人哪裡聽他的話,抓着石塊,棍棒向他和墨小然打去。
四靈剛要還手,一股勁風襲來,把圍在馬前的人羣撞飛出去。
“妖女要使妖法了,快打死她,不要給機會她再使妖法……”
最早說墨小然是妖女的那人飛撲上來。
還沒撲到馬前,‘砰’地一聲,被人一腳踹在胸口上,身體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是九王。”
“九王來了。”
墨小然聽見‘九王’兩個字,腦海裡的幻影瞬間全部消失,擡頭看去,只見容戩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緩緩走向躺在地上的男子,一臉的戾氣。
鬧哄哄的人羣剎時間靜了下來,靜得掉根針到地上,都能聽見。
地上那人捂着胸口側過身子,嘔出一口鮮血,正要掙扎着起身。
容戩一腳踏在他的臉上,腳上用力,把那人生生地踩壓下去。
那人的臉在地上擠得看不出樣子,痛得只有喘氣的份。
容戩彎腰,手搭上屈着的膝蓋,懶洋洋地看着腳下的人,本是一副十分隨意的姿態,但他打骨子裡透出的寒意,卻讓人從忍不住連打幾個寒戰。
“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你是城西角豆腐西施的弟弟,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就賴着你姐姐賣豆腐的那些點錢混日子,除了你姐姐,你下頭還一個十一歲的妹妹,你上個月才瞞着你姐姐,把妹妹賣去了青樓,不過被你姐姐發現了,託着人把妹妹贖了回來。你們家就這麼三姐弟,什麼時候多了兩個哥哥?”
那人呆住,不敢相信堂堂一個親王,居然會知道他的底細。
容戩淡淡道:“想不想知道我怎麼知道你的?”
那人的臉被擠得扁扁的,說不出話。
容戩也不管想不想聽,接着道:“你姐姐去求的人,恰好是我的親兵呂剛,你姐姐求呂剛的時候,我恰好和呂剛在一起。”
他說到這裡,有人認出地上那人,道:“對啊,這不是張丫的混帳弟弟張耀嗎?”
那個叫張耀的男子被人認了出來,心虛地偷眼看容戩。
容戩腳上的力氣撤去一些,卻不拿開,只是讓張耀可以說話。
張耀狡辯道:“是……是我的兩個堂哥。”
“呂剛說你們家三代單傳,別說你爹,就是你爺爺都沒有兄弟,你哪來的堂兄?”
“我……”
“當本王好欺?”容戩的聲音冷了下去。
張耀嚇得不敢再說話。
“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沒……沒有人指使我。”
容戩腳上用力,張耀痛得殺豬一樣地叫。
“我數三聲,如果你不說實話,今天也就別想活着離開這裡了。”他說着,腳上繼續用力。
張耀覺得腦袋都要被踩爆開,痛得眼前發黑,想起傳聞中容戩的心狠手辣,嚇得急叫道:“我不知道他是誰。”
容戩不理,腳上的力氣又大一分。
“他給我錢,讓我說這個姑娘是妖女,我真不知道他叫什麼。”張耀又痛又怕,哭了出來。
容戩冷哼了一聲,站直身,把臉從張耀臉上挪開,把腳底粘上的血擦在張耀的身上,“滾!”
張耀強忍着痛,掙扎起身,連滾帶爬地擠出人羣,逃走。
周圍衆人雖然害怕容戩,但終究有人忍不下氣,少年指着墨小然,道:“就算張耀說謊,但她真的殺了我爹和我的哥哥。”
容戩冷睨了他一眼,“你親眼看見?”
“對,是我的親眼看見。”
“如果你親眼看見,怎麼不知道鳳血族的鳳女被我殺死?”
少年怔住。
剛纔指證墨小然的所有人都有些懵。
親眼見證那場殺戮的人,確實也看見了容戩一槍刺入鳳女的喉嚨,也親眼看見鳳女在容戩懷裡斷氣。
少年看向墨小然,怔怔道:“可是她長得和那妖女明明一樣。”
“對,我們別被騙了,她明明就是那個妖女,她殺死那麼多人,這些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容戩冷笑了一下,道:“你姦殺程家的小姐,怎麼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