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莞吃了一驚,“修習陰陽之術的人,七魂六魄如同盤根交錯,魂一根,整個魂魄都會大傷,抽出二魂二魄,等於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本是容戩給的,現在還他,也是應該的。”
“你對容戩是真心?”
“真心。”
“那你和容戩……”
“他心裡從來就沒有過我,是我自己一相情願。”
“他對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愛意?”阿莞很難相信,如果容戩對玉羅剎沒有半點情意,玉羅剎能爲了容戩心愛的女人,命都不要。
羅剎女搖了搖頭,“他從來不碰我一下。”
阿莞道:“就憑着你對容戩的愛慕之心,小然也不要你的魂魄。”
“這是讓她返陽的最好辦法。”
“最好的辦法,也是最下乘的辦法。”一命換一命,墨小然知道的話,絕不會允許。
“或許是,不過現在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嗎?你好好想想,如果想明白了,給我帶個話。”玉羅剎起身走了。
阿莞看着玉羅剎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眸子陰晴不定。
這個辦法可以立刻讓墨小然立刻返陽,斷了進入玄明鏡的念頭。
一命換一命,太陰損。
她如果爲了自己的女兒,取了玉羅剎的命,那就太自私了,她做不出來。
而且抽魂,要活抽,那痛更勝過抽筋扒皮。
阿莞搖了搖頭。
這辦法不可取。
*****
冥王給容戩倒了杯酒,“其實你知道怎麼樣可以讓小然返陽。”
容戩拿起杯酒,晃了晃,看着杯中酒水,面沉如水,“不錯,但我不能那樣做。而且,如果小然知道了,也絕對不會答應。”
“那你打算怎麼辦?任憑小然在這裡做孤魂野鬼?”
“我不會讓她一個人。”
“你現在是人,冥界的地陰之氣,你不能長久承受,如何長久陪她?”
“等她魂魄穩固了,我帶她出去。”
“她離開冥界,就得靠吸取陽氣維持魂魄不散,你難道想用自己來喂她?”
“在她不能返陽之前,這也不失一個好辦法。”
“屁的好辦法,就算你強壯如牛,也頂多三個月就會被她只得油盡燈枯。再說,就算你肯,她也不會答應。”
“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何會不答應?”
“你……”冥王氣悶,“你一向聰明,怎麼到了‘情’字上,竟這麼死腦筋?”
“我是求生,而非求死,哪來什麼死腦筋?如果你沒什麼別的好辦法,就閉嘴喝酒。”
冥王瞪着容戩,氣得吹鬍子。
容戩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眸子黯得沒有一絲光亮。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以魂喂魂,用生魂喂死魂,死魂吞噬生魂,消化掉足夠的陽氣,便可以返陽。
*****
容戩回房,見墨小然已經睡下,就自行打了個地鋪睡下。
墨小然感覺到有人進屋,翻身過來,看見牀下的容戩,驚得睜大了眼睛。
她母親就在這府裡,他居然和她睡一屋?
從閻羅殿回來,容戩雖然拽着她的手不放,臉卻一直寒着,話也不多。回了房,也不似往常一樣廝纏她。
墨小然有些奇怪,翻身坐起,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容戩,叫道:“喂……”
容戩翻了個身,不理她。
“喂……”墨小然有些納悶,他去喝了回酒,就不理人?他越不理她,她越叫。
“喂……”
“喂……”
不管她怎麼叫喚,容戩硬是閉緊了雙眼,充耳不聞。
墨小然無奈,只得悶悶地翻轉了身子,背對容戩而睡。
睡下後,卻翻來覆去,就是不能入睡,終於忍不住飄下牀,坐到容戩身邊。
伸手去推他的後背,“喂……”
容戩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懶懶得睜開眼,“怎麼了?”
“你今天怎麼有些怪怪的。”
“怎麼怪了?”
墨小然一時語塞,總不能問他爲什麼今天不同往日一般對她死纏爛打吧,“反正和平時有些不同。”
“我累了,睡吧。”容戩閉上眼不再說話。
他在冥界大開殺戒,自然是累的,不過墨小然還是覺得他的古怪不是因爲累。
墨小然突然有些委屈,她的毀滅之光反噬太強,把自己變了鬼,又不是她故意的。
之前也有些鬱悶,傷心,但見到容戩以後,也就釋然了。
做鬼也能見到他,那也就算不上太慘,再說鬼有鬼的好處,她能利用這個鬼身份去做一件以前做不到的事。
但這時見容戩對她不理不睬,覺得委屈。
起了身往門口飄去。
剛到門口,容戩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擋住門口,“你要去哪裡?”
“找我娘。”
“她睡了。”
“我出去走走。”
“你不能出去。”
“我以前是人,出去會被吞食,我現在是鬼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弱魂同樣會被強魂吞食。”
“這樣對着你的冷臉,不如被人吃掉。”
容戩的臉冷了下去,“想不想知道被其他魂魄吞食的滋味?”
“不想。”墨小然翻了個白眼,她又不傻,幹嘛沒事找罪受?
“我卻想讓你嚐嚐滋味。”
“什麼?”墨小然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容戩突然欺身上前。
“你要幹什麼?”墨小然驚了一下,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轉身就跑。
但她快,容戩卻比她更快,手掌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摁在身邊的牆壁上。
墨小然是魂魄,按理牆壁對她沒用,她可以直接從牆壁裡鑽過去。
但她的身子卻實實在在地貼上牆壁。
墨小然腦子攪成了漿糊,但只是一瞬,就明白過來,她貼上的不是牆壁,而是他的靈力隔絕球。
看見容戩向她欺身上來,不由地睜大了眼睛,“喂,你該不會重口味到連鬼也……”
容戩冷哼了一聲,就她這沒兩錢重的身子,再上加陰森森的慘白肌膚,哪個男人提得起興趣?
墨小然在容戩的眼睛裡看不見半點慾望,只有一片冰冷寒意,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突然身體被像鹹魚一樣翻了個面,臉貼着隔絕球,背對着他。
感覺到他的手按上她的後背,慢慢地向她的身體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