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感覺自己被人擺了一道,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這種感覺實在不好。
阿莞昨天回來,墨小然今天緊跟着回來。
如果說墨小然和阿莞沒有聯繫,他不相信。
飛狼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身後,“少主。”
“查到沒有?”
“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阿莞就像在那牀上憑空消失。”
“憑空消失。”重樓重重地‘哼’了一聲,他纔不相信一個大活人,還是傷重得下不了牀的人,會憑空消失。
除非……是和墨小然一起消失。
“還要再查嗎?”
“查,不但要查阿莞,還要查墨小然,另外容戩也得查。”
“是。”飛狼閃身離去。
重樓扶着香果樹手,驀地握緊,“小然,我爲了你,可以不惜一切,你不該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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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然進了母親房間,見母親正在種植一棵草藥,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我回來了。”
阿莞笑着看了她一眼,“回來就好。”
雖然她相信容戩,容戩說一定會帶她回來,就真會帶她回來,但現在看着女兒好好地坐在自己身邊,心裡仍難平靜。
只是她向來善於掩飾,臉上沒有太多的激動表情。
墨小然豎着耳朵聽了一陣,知道附近沒有人,但仍然和意識傳音,問道:“洪愷,娘怎麼打算?”
她借洪愷的嘴引了映雪去冥界,但洪愷是在冥界看過她和容戩一起的,而且知道的太多。
這樣的人留着,不安全。
阿莞也用意識回道:“我封了他一些記憶,他不會再記得映雪,也不會記得自己去過冥界。”
墨小然放心了,抱住母親的手臂,討好地貼了過去,“我的記憶是娘封的吧?”
“嗯。”阿莞看了墨小然一眼,“不過,封你的記憶,不是我的意思。”
“誰的意思?”墨小然有些意外。
“小蛟兒。”
墨小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相信自己聽見的話。
小白縮在錦囊,哼哼唧唧地道:“主人做了混賬事,我們怕孃親恨主人,又怕你記得太多以前的事,會急攻進利地去改變一切,造成更可怕的後果,所以才求聖姑娘娘封了主人的記憶,讓孃親能站在全新的起點,正確地面對這一世。”
小黑立刻點頭附和,“我們是想孃親好。”
墨小然摸了摸它們的小腦袋,“做的很好。”
她雖然爲失去記憶而困惑,但確實如小蛟兒所說,她沒有前世的記憶,如果沒被封去關於容戩的記憶,那晚上的事,可能真會讓她恨死容戩,把他們多年的感情全部毀去。
墨小然靠着母親的肩膀,“娘不再反對我和容戩了吧?”
在冥界的那些日子,她和容戩公然一起,母親沒有半句反對的話,她不知道母親這麼做是因爲她只是一縷陰魂,不忍心再拂她的意,讓她傷心,還是確實不再反對她和容戩在一起。
“你和他,就是一對拆不散的鴛鴦,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不過鳳血族和炎皇族現在的關係越加惡劣,你和他的事,還是藏着掖着些好。”
墨小然想起,來看母親的路上,覺得鳳血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但怎麼不對勁,又說不出來,“我不在鳳血族的這些日子,族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鳳血族的人報復炎皇族,把他們的一個村子屠了。”
“什麼時候的事?”墨小然的臉白了。
“十天前。”阿莞長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不在族裡不過這些天,竟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誰的主意?”
“吳長老。”
“重樓有沒有參與?”
“他是大長老,他不點頭,吳長老能辦得成嗎?”
‘炎皇族’屠鳳血族在先,現在鳳血族報復炎皇族,在族人看來,理所當然。
重樓身爲鳳血族的大長老,認可了族人復仇,也無可厚非。
但墨小然的喉嚨像哽了一口氣,不上不下,噎得難受。
“那些人,也許根本不是炎皇族的人,我覺得是有人故意激化鳳血族和炎皇族的關係。”
“空口無憑,沒有人會相信,這時候你去爲炎皇族的人說話,只會讓族人對你心塞,對炎皇族更加仇恨。再說鳳血族和炎皇族的關係無論激不激化,都那麼差。”
“再怎麼差,也不沒差到公然屠殺。我不是偏幫炎皇族,但我絕不能認同屠村。”
墨小然想起上一世聖君堂被屠的慘境,心緊抽地有些透不過氣。
阿莞神色黯然,她避去冥界躲過一劫,保住性命,昨日回來發現鳳血族裡發生了太多事,多得完全脫離她的控制。
“娘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胡來?”
“手已經動上了,我即便是現在強行阻止他們再有任何行動,炎皇族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這一仗不打也得打了。我們現在只能暗中查明某些人故意激化兩族之間的矛盾,讓兩族交戰的目的何在。”
墨小然點了下頭,確實只有查明原因,才能對症下藥,撥去惡瘤,把這場風波平息。
“娘,幫我把封印解了吧。”
這一世雖然和上一世有極大的變化,但總有關聯,恢復那些記憶,或許能找到線索,儘早找到那個藏在暗處的推手。
“好,我幫你解去。不過,會很痛。”
“我不怕。”墨小然盼了許久恢復記憶,也無數次地想過求母親幫她解封,但她一直以爲母親是不讓她和容戩一起才封了她記憶,所以固然想請母親給她解封,但在母親面前卻開不了口,沒想到經過這次冥界事件,能和母親化開心結,坦誠相待。
阿莞雙手合十,催動靈力,掌心裡慢慢地凝了一團碧光。
她把那團碧光分成兩團,分別覆上墨小然兩邊太陽穴,兩團碧光化成兩道鍼芒直刺進去。
墨小然彷彿覺得自己的頭被兩根鋼針猛地紮了進來,痛得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昏厥過去。
她咬牙強撐,不讓自己慘叫出聲,牙齒卻咬得咯咯直響。
阿莞在給墨小然封印記憶的時候,就知道墨小然會受這一回罪,但真正看着她強忍疼痛,心疼地恨不得那些痛是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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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公手術,一直在醫院侍候着,實在沒時間碼字了,今天少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