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那麼可惡,還搶了我喜歡的男人,可是我卻對你恨不起來,我討厭這樣。”
墨小然埋頭繼續吃自己的,“哭吧,罵完了心裡就舒服了。”
“你討厭這樣。”李安安哭的更兇,周圍吃年糕的人,都向她們看來。
墨小然嘆了口氣,拉住她的手,“你信不信有前世?”
李安安微微一怔,看了墨小然一會兒,點了下頭。
“我說,我認識你三世,你信嗎?”
李安安摔開她的手,“誰信你的胡話。”
“真的。”墨小然咬了口被辣椒裹得通紅的年糕,“第一世,不是在這裡,是在另一個世界,那時你喜歡上我的未婚夫,然後把他搶了過去。”
李安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由問道:“然後呢?”
“然後那男的和你媽有一腿,你打了他一耳光,把他甩了。”
“滾!”李安安氣炸了,“墨小然你就不是個東西,身子好,立馬亂擠兌人。”
墨小然手撐了下顎看她,“不哭了?”
李安安的臉垮了下去,“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容戩竟然會喜歡你。”
“他重口味。”
李安安破涕而笑。
“你的身份根本不能和他一起,你有什麼打算?”
“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墨小然心裡黯了下去。
兩個小夥子在旁邊桌上坐下,“二牛哥,來一條煎魚。”
煎魚也是墨小然一直喜歡的,可是煎魚香味飄來,墨小然卻莫名奇妙地覺得噁心,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地攪動,差點直接吐了出來。
墨小然立刻起身,衝出小攤,蹲在路邊,明明想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胃一下一下抽緊,一味地乾嘔。
這是怎麼了?
吃壞了肚子?
可是她被反噬以後,一直昏迷不醒,醒來後,除了莫言給她的那碗藥,就是這年糕,年糕剛剛入口,要壞肚子,也不會這麼快。
“你不會是……”李安安站在了墨小然身後,捂着嘴驚訝地看着她。
“不會什麼?”墨小然深吸了口氣,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已經有所緩解。
“不會是有了吧?”
墨小然怔了一下。
殺死神龍的那天,她來了一次癸水,那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次癸水,和容戩一路回京,加上京裡的這些日子,已經有一個多月。
這後來沒再來癸水,不過她早習慣了沒癸水的事,所以沒接着來癸水,根本沒有在意過。
聽了李安安的話,再想到剛纔喝下的那湯藥味道。
難道真的是……
“容戩的?”李安安知道不會有第二個答案,但想到他們孩子都有了,心裡仍一陣酸楚。
墨小然立刻握向自己脈搏,果然有胎像。
可是她的身子陰寒,這樣身子極難保住孩子,否則的話,是莫言也不會猴急地給她準保胎藥。
容戩在爲千雲和忠叔的事煩心,如果孩子能平平安安,自然是喜事,但如果保不住,只會給容戩添堵,這事還是暫時瞞下來,不要告訴任何人。
“你誤會了,是清污濁的藥下得猛,有些刺激胃。”
“真的?”
“真的。”墨小然抹了嘴角,“你還吃不吃?我吃不下了。”
“真的沒事嗎?”李安安有些懷疑。
“真的沒事。”墨小然胃裡還殘留着吐過的難受感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
李安安見她真的跟沒事一樣,纔拿出幾個銅錢擱在桌上,追出小攤,卻不見了墨小然,不知她去了哪裡,大聲叫道:“墨小然,你死去哪兒了?”
墨小然縮在旁邊的草垛後面,一聲不出。
李安安看着前面來來往往的人流,急地一跺腳,向前追去。
墨小然等李安安走遠,才從草垛後轉了出來,向驛站的方向急奔而去。
墨小然在驛站留了一封信,讓人送去莫言的醫坊,告訴他,她是鳳女,要鳳血族的鳳靈草才能凝聚魂氣,化鳳靈尋找鳳夫,所以她回鳳血族了。
另外請他將她懷了身孕的事暫時保密,不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容戩。
然後僱了驛站最快的馬車往鳳血族的方向而去。
莫言看完信,臉色驟然一變,猛地起身,向門口方向快走了幾步,纔回過神來。
關心則亂!
這麼蠻追下去,什麼也幫不了她。
莫言拿出匕首,劃破掌心,血涌了出來,他催動靈力,將源源涌出的血化成血霧。
“血魂!”
一個人影在血霧中出現,“主人!”
莫言取出一根髮絲,“查,她在哪裡。”這是墨小然的髮絲。
血魂小心地接過髮絲,託在掌心上,施放靈力,那根髮絲懸浮到空中,一團光環將發環罩住,光環裡慢慢化出一副景緻。
墨小然自己趕着馬車,快馬加鞭地急趕。
莫言臉色變得慎重,她回鳳血族不是爲了鳳靈草。
鳳女確實需要鳳靈草凝魂氣,化出鳳靈,但那也得胎兒穩定以後,怎麼也是四五個月以後的事了。
墨小然身孕不過一個來月,她根本沒必要這麼急趕。
她趕着去鳳血族,只有一個可能,她知道了千雲和阿忠失蹤的事,並且知道他們二人的失蹤和鳳血族有關。
重樓劫了千雲和忠叔,是一個套,誘惑容戩往下跳的套。
容戩爲了那二人,即便知道前面是一個毒蛇窟,也得往下跳,其兇險可想而知,容戩不想她涉入,纔會瞞着墨小然。
墨小然可以攝取人的記憶,只要對方同意,她就能看見對方允許她看的東西。
九王府的事,容戩說一半不說一半,按理來說,這樣更讓墨小然放心,會相信容戩一個人就足以應付。
但重樓的出現,引起了墨小然的懷疑,她感覺容戩有事瞞她,他既然瞞她,自然不會讓她看到他的記憶,所以纔會用強取的方式。
反噬是瞬間的事情,沒有人想到這麼短暫的時間,她仍看到了想看的東西。
她知道了,就不會袖手旁觀。
莫言發現墨小然的動機,臉色變了又變。
撤去靈力,光環瞬間消失,那絲髮絲穩穩地重新飄落在血魂的掌心。